蜜月離婚 第20頁

「我哭才不是怕趕不出來。」她扁嘴。

「那你怕什麼?」

「我……」夢珊臉頰一熱,急忙別過眸。

她是怕他對她印象更壞,她不怕犯錯,也不怕面對自己的錯,只怕他因此看不起她。

必友和凝視她淡淡染紅的臉,正欲說什麼,手機鈴聲忽地響起。

他瞥了眼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接起電話。「喂,文芳,有事嗎?」

文芳?呂文芳?夢珊神智一凜,不禁豎起耳朵。

「嗯,報告已經0K了……什麼?你有事跟我說?」他頓了頓,似在考慮。

「好,那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夢珊不敢置信地瞪著關友和收起手機。這麼晚了,他還要跟呂文芳私下見面?

醋味的泡泡在胸口沸騰,她強忍住,扮出一張滿不在乎的笑顏,試探地問︰「是呂文芳打來的電話?」

「嗯。」他點頭。

居然承認了?她悄悄掐了一下掌心。「她要跟你見面?」

「是。」

「現在?」她微微拉高聲調。

他又點頭。

「她想干麼?」醋泡從胸口涌上喉嚨,在嘴里咕嚕翻滾。

「她說有些關于生涯規劃的問題,想听听我的意見。」

生涯規劃?

呂文芳的生涯規劃,關他什麼事?他又不是她什麼人!難道……

夢珊臉色一變。「你們現在在交往嗎?」

「什麼?」關友和愣住。

裝傻?夢珊眯起眼,緊盯他,不放過他臉上些微的表情變化。「那天晚上就是她吧?」

「哪天晚上?」他不解。

「別裝傻了!」真想扁他。她磨牙。「那天晚上跟你在街頭親吻的女人,就是呂文芳。」

他揚眉,仿佛這才恍然大悟。「你認得她的長相?」

「我記憶力沒那麼差。」恨恨地白他一眼。「你們在交往?」

他不回答,看了她好片刻,才慢條斯理地揚聲。「我跟她沒什麼,我們只是同事關系。」

她才不信。「只是同事干麼找你討論什麼生涯規劃?」

「我也算是她老板,也許是工作上的問題。」

「是嗎?」她輕哼。

「怎麼,你好像很不以為然?」笑意在他眸中閃爍。「吃醋?」

她一嗆,臉頰更熱。「吃、吃什麼醋!我是提醒你,你把人家當同事,人家不一定那麼想。」

「什麼意思?」

他是真傻還是故意氣她?

夢珊懊惱。「她在暗戀你。」頓了頓,又補充。「而且對我很有敵意。」

「你介意?」墨眸笑意更濃。

她心跳加速,頓時又惱又羞,嘴硬地反駁。「我……我干麼要介意啊?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聞言,眼神黯下,嘴角微妙一勾。「是啊,我們已經離婚了。」

氣氛頓時僵凝,兩人相對無言,室內安靜異常,連彼此的心韻仿佛都清晰可聞。

夢珊忽然覺得心痛。她澀澀地眨眼,想道歉,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啟齒……

「那我先走了。」他率先起身,收拾公文包。「你一個人可以回家嗎?」

他就這麼走啦?真的打算去赴呂文芳的約?

夢珊暗暗咬牙,眼眶不爭氣地泛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當然可以自己回去。」

「那就好,回去時小心一點。」他叮嚀。

呿!她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你才要小心一點呢!」小心誤觸紅粉陷阱。

「你說什麼?」他沒听清。

「沒什麼。」她別過頭不看他,起身收拾東西,臨走前,還忿忿然拋下一句︰「祝你約會愉快!」

必友和沒答腔,目送她宛如一團火燒著怒氣的背影,嘴角微揚,勾起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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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最頂層的酒吧,窗外,台北繁華的夜景一覽無遺,霓虹如星子,在夜海里璀璨。

必友和坐在吧台邊,握著玻璃酒杯,啜飲一口,然後望向身旁—直沉默不語的女人。

「文芳,你說有生涯規劃的問題要跟我商量,現在說吧!」

呂文芳聞言,震了震,先是顫著手端起酒杯,將杯中物一飲而盡,才轉過嫣紅的臉蛋。

「我……」她猶豫地說不出口,在他灼灼雙眼的注目下,頰色更紅。

「你想辭職?換工作?」他主動猜測。

「不是的!」她驚愕地否認。

「你對現在的工作很不滿,想調職?」

「不,我沒那麼想!」能跟著關友和一起工作,是她這生最大的願望,她才不想調職呢!

「還是工作上有什麼問題?踫到困難了嗎?」

「不,都不是,我……我是……」

「是怎樣?」

「是私人問題。」她總算說出口了。

「私人問題?」關友和若有所思地晃了晃酒杯。

「是,關sir,其實我是想請你給我一點意見。」呂文芳轉過身,面對他,像是準備豁出去了。

「你說。」

「其實我……一直喜歡一個人。」她羞紅著臉坦承。

隨著這句話落下,兩人身後那桌,忽然傳來一陣玻璃翻倒聲,服務生趕過去收拾,闖禍的女人在室內還戴著墨鏡,烏溜溜的長發垂下,遮去半邊俏臉。

她一面尷尬地對服務生道歉,一面卻更豎起耳朵,聆听吧台關友和與呂文芳的對話。

只听見呂文芳扭扭捏捏地續道︰「那個人……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可是他一直很照顧我,我想,也許他對我有一些好感……」

長發女郎听著,緊緊咬唇,臉色刷白。

反倒是當事人關友和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是嗎?」

「是。他……他最近離婚了,我想可能是因為我的關系。」呂文芳咽了口口水,努力鼓起勇氣。「我很想知道,我跟他之間有沒有可能……呃,交往?」

長發女郎身子一震,差點又打翻重新送上來的一杯酒,她連忙伸手穩住酒杯。

必友和沉默不語,呂文芳緊張地絞扭雙手,長發女郎也忍不住端起酒杯,喝一大口鎮定心神。

終于,關友和沈聲開口了。「文芳,如果你說的那個離婚的男人是我,那麼,我要坦白告訴你,我們之間——不可能。」

「什麼?」呂文芳一時失神,長發女郎也驚愕地張唇。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關友和靜靜地重復。

「為什麼?」呂文芳總算抓到他話中涵義,臉色慘澹。「為什麼不可能?關sir,我真的很喜歡你!」

「可是我不喜歡你。」他很冷靜。「我只把你當成普通同事。」

「可是你、你離婚了啊!」她慌得口吃。「難道、難道不是因為我嗎?你就是那天晚上決定跟你太太離婚的吧?我以為是——」

「跟你無關。」關友和打斷她。「我跟夢珊會離婚,不是因為你。」

「那是為什麼?」呂文芳激動地拉高聲調。

對啊,為什麼?長發女郎同樣激動,握著酒杯的指節用力到泛白。

「是因為我氣昏頭了。」關友和苦笑。「那時我已兩天兩夜沒睡,工作壓力太大,所以才會一時不經大腦,答應離婚。」

「你、你說什麼?」呂文芳不敢相信。

長發女郎也發怔。

「坦白說,我很後悔。」關友和坦承。

「你後侮?」

「嗯。」關友和深思地把玩著酒杯,又飲一口。「如果我那天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我跟夢珊不至于鬧到要離婚。」

「你……」呂文芳震驚,心口像打翻了調味瓶,又酸又苦。「關sir,我不明白,那女人有什麼好的?她只會找麻煩!她每次跟你開會,都故意找碴,又跟Jacky眉來眼去,工作能力也沒多強,連檔案都會傳錯……這種女人哪里好?你到底喜歡她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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