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應你的心 第25頁

「我沒……我沒這麼想。」她咬住下唇,眼淚一顆顆滑落。「我只是——」

「只是什麼?你說啊!」他怒吼,猛然上前一步,探手鎖住她咽喉。「好個聰明的女人!你到底還對我說了多少謊?從頭到尾,你一直在騙我,全在演戲!你說!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的?」

「沒、沒有了。」她痛苦地在他憤怒的箝制下逼出嗓音。「你、相信我——」

「要我相信你?!」他怪叫。「你還讓我怎麼相信你?」

這一切都是騙局。從一開始接近他,她便一再一再地欺騙他。而他也傻得一次次上當——他是白痴!宇宙無敵白痴!竟如此輕易就被她要得團團轉!她肯定在偷笑吧?

一念及此,雷楓樵忽地仰頭,張狂大笑。

充滿自嘲的笑聲,听來陰暗而詭譎,無情地撕扯她的心。

她閉了閉眸,淚水隨之滾落。「對不起,雷。可你能不能答應我,跟雷伯伯相認?他真的很愛你……」

「去你的!」他倏地松開她,狠狠將她推離自己。「都到了這地步,你還要在我面前裝可憐扮聖潔?」

他瞪視她,充滿憎恨的眼光令她全身血流凍結。

「算你厲害!何湘灩,我認栽了!」他怒咆,轉身就走。

「你去哪里?」她急急追上他。

「你管不著。」他漠然甩開她。

「你听我說,雷……」

「我永遠不會再听你了!」他轉過頭,眼神像冰刃,冷酷地剜割她。「我听夠了你的謊言了,何小姐,別以為我會傻得繼續听下去。」

決絕的撂下狠話後,他大踏步地離去,頭也不回。

留下她頹然跪倒在地,茫茫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惘然痛哭。

第十章

雷恢復自由身了!

才不過短短幾天,剛剛在電台節目公開對「灩灩」小姐示愛的公子,便帶著新女伴出席一場時尚晚宴。

號稱全台灣最「可口」的男人一出現,立即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不論男人女人,對他的感情世界皆抱持著熱烈的興趣。大家都好奇,究竟誰是那位已成為明日黃花的灩灩小姐,又是哪一位幸運美人能雀屏中選,成為大眾情人的新女友?

社交界,又有新鮮熱燙的八卦可供咀嚼了。

「你這陣子紅得很啊,雷,都快比我出名了。」裴逸航一面翻閱著娛樂雜志,一面對好友道,狀若漫不經心,其實眼底藏著銳利的光。

雷楓樵沒說話,端著杯紅酒坐在裴家呈流線型的吧台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陰暗的臉色和雜志上相片的神采飛揚,大相逕庭。

他的另一邊,坐著于相良,後者跟裴逸航一樣,都是表面不動聲色,暗暗觀察著他。

他不理會,自顧自喝著酒。

看來,非他們主動出擊不可了。

裴逸航和于相良交換意味深長的一眼,由裴逸航首先開口。

「到底怎麼回事?雷。你不是跟那位何小姐簽約說要在農場堡作一年嗎?怎麼忽然跑回台北來了?」

雷楓樵冷冷一笑。「我撕掉合約了。」

撕掉合約?兩個男人一驚。

「單方面毀約不是得賠錢嗎?」

「哼,諒她也不敢跟我要。」

「為什麼不敢?」

雷楓樵不回答,拿過紅酒瓶,又斟了滿滿一杯。

裴逸航瞪著他近似借酒澆愁的舉動。「你別悶著頭一直喝啊!雷,跟我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好說的!」他甩甩頭,仰頭痛飲。

裴、于兩人同時皺眉。

「這不像你,雷。」于相良終于沉聲開口,湛眸掠過不贊成。

「是啊,跟女人分手對你而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從沒見你心情這麼低落過。」裴逸航接口,上下打量好友。「瞧你,黑眼圈都冒出來了。該不會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吧?」

「我是沒睡好!可只是為了調時差而已。」雷楓樵銳聲反駁。「這兩個多月的鄉下生活簡直害死人,讓我白天都睡不著,晚上偏偏又要參加許多活動——去他的!」他低聲詛咒,隨口將自己的失眠問題歸咎于生活習慣的改變。「喂!你家除了這沒勁的紅酒,還有沒有別的啊?」他憤然搖著空蕩蕩的紅酒瓶。「拿這種東西招待客人,你不覺得自己太沒誠意嗎?」

「那你想喝什麼?」

「威士忌!伏特加!什麼都好。」

「你干脆說你要喝酒精得了!」裴逸航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索性搶過他手中的酒瓶和酒杯。「別喝了!我可不想你在我家發酒瘋亂吐一通,弄髒家具。」

「小氣鬼!」雷楓樵怒斥,他轉向于相良,眼眸泛著紅色酒霧。「你說這家伙夠不夠龜毛?我都不曉得溫雅怎麼受得了他!」

對他的批評于相良沒表示什麼,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你喝多了,雷。」

「連你也覺得我喝多了?」他瞪大眼。

「我們回去吧。」于相良靜靜望他。「我送你。」

「不用!」雷楓樵甩開他的手,雙肘撐住吧台,抱著頭,兩眼無神地瞪著前方。

他在想什麼?

裴、于兩人交換一眼,都是模不著頭腦。

今晚的雷楓樵,真的很不像平常的他。連他們這兩個可以說是知交的好友,部不明白他低落的情緒從何而來。

總不可能是為了一個女人吧?

「……你們說,女人是不是很難捉模?」雷楓樵忽地啞聲問。

咦?兩個大男人聞言都是一愣。

「你說啊,逸航,你搞得懂溫雅在想什麼嗎?還有你,相良,你電腦桌布上那個女人怎麼回事?她該不會也把你耍得團團轉吧?」

「也」?

這關鍵性的字眼為兩人迷茫的思緒帶來一線曙光。

雷的意思是——他被那個女人給耍了?

「你們兩個倒是說話啊!」見兩人都默不作聲,雷楓樵發飆了。「告訴我這世上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說一套做一套,滿嘴謊言?」

「女人,本來就是很難理解的動物。」于相良謹慎地開口,看來是有感而發。「根據研究指出,大部分的女人不講邏輯,很情緒化。如果你想用理性來分析她們的行為,只會陷入思考的迷宮。至于她們語言與行為不符的問題,我想這可能是因為兩性思維編碼跟解碼的方式不一樣,我們要懂得她們語言的真正涵義,就不能用我們的方式來解碼。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封包的過程中便出了問題,所以……」

「停停停!」雷楓樵受不了了。「我只是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你不要這麼正經八百拿一串電腦專業術語來解釋好嗎?」

「是你自己要問我的意見。」于相良平靜地指出。

「算我問錯人了!行了吧?」雷楓樵大翻白眼。

一旁的裴逸航不禁輕聲一笑。

「你笑什麼?」其他兩人同時瞪向他。

「沒沒,我沒笑什麼。」裴逸航舉高雙手做投降狀,雖然俊唇還是忍不住揚起。

雷楓樵狠狠瞪他。「算了!跟你們這兩個家伙也談不出什麼建設性的結果來。我還是先走了。」說著,他起身就走。

「嘿!等等,雷。」裴逸航趕忙追上,才剛踏上玄關,迎面便見溫雅走進來。「老婆,你回來了啊?」他笑著打招呼。

溫雅不理他,逕自瞪著站在她面前的雷楓樵。「你居然還有臉來我家?」

充滿責怪的眼神令雷楓樵眉一皺。「為什麼不能來?」

「還問為什麼?」溫雅氣白一張俏顏。「你倒說說,你最近這些花邊新聞怎麼回事?才剛跟湘灩說完『我愛你』,轉頭又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你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就不能專心一意對一個女人嗎?」她連串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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