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來報到 第9頁

「我?」蘊芝一愣。

「妳不是也經常參加各種慈善活動嗎?雖然這件事還不急,但這幾個月妳如果有機會,幫我跟那些貴婦提一提,看她們有沒有興趣參加我這個活動,當然最好是強力勸說她們來參加嘍!」

「嗯,好啊。」蘊芝爽快地答應妹妹。這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我會幫妳找人的,這個企劃很有意思,我想大家應該會有興趣。」

「妳真這麼想?太好了!」有姊姊這個社交女王的認可,歐夏蕾對這個企劃案的成功更具信心了,她微笑地捧起茶杯,淺啜著,眸光無意地往窗外一瞥,猛然一驚。

「那不是姊夫嗎?」

睿?蘊芝也愕然,順著妹妹的視線,往玻璃窗外望去。

對街,停著一輛名貴跑車,正是趙英睿最愛的那輛銀色保時捷,他站在門邊,正體貼地從一個抱著大包小包的女人手中接過東西。

「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誰?」歐夏蕾問。

她也很想知道。蘊芝瞪著窗外,仔細觀察那女人的外表相貌,忽地,她看清楚了,神智一凜。

是小柚子!

「啊,我想起來了,是蕭容柚吧?」歐夏蕾也同時認出來了。「就是跟英杰私奔的那個女人。」她頓了頓,訝然揚眉。「英杰都過世那麼久了,沒想到姊夫還一直跟她有聯絡。」

「那不奇怪。」蘊芝澀澀地解釋,嗓音有些空洞。「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好朋友,當然會聯絡。」

「原來如此。那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不用了,我改天再打電話去問候她吧!」蘊芝很快地拒絕了妹妹的提議。

太快了。

歐夏蕾新奇地看著她,像是感覺到一絲異樣。

蘊芝迅速垂下眸,拿著皮包站起身。「我去一下化妝室。」

她從容又優雅地走著,一徑挺直著背脊,直到進了飯店寬敞華麗的化妝室,她才允許自己在那紅色的天鵝絨沙發上軟坐下來。

睿怎麼會跟杰的未亡人在一起?他開車是要送她回家嗎?他們往來很頻繁嗎?他是不是經常造訪她住處?

他們的交情還是像以前那麼好嗎?或者更好了?

蘊芝單手捧著額頭,發現自己無法阻止腦海里澎湃洶涌的思潮。

趙英睿抱著幾包東西,笨重地踏進蕭容柚那間位于桃園山區的小房子。

房子外觀很可愛,磚瓦牆上爬滿了綠色藤蔓,開著紫色的白色的花,窗台上也是花團簇簇,鮮艷招展,小小的院落里鋪著柔軟的草皮,草皮上錯落著幾個可愛的木頭彩漆玩偶,一張白色木條方桌,很有歐洲鄉間小屋的味道。

房子里更可愛,各式各樣的木頭家具,四處可見的蕾絲,一屋子的玩偶跟小擺設,還有垂掛在窗檐邊隨風擺蕩的風鈴,在在讓踏進屋里的人心曠神怡。

「東西放餐桌上就好了,謝謝。」蕭容柚熱情地招待趙英睿進屋。

「我說啊,」趙英睿一面放下東西,一面說道︰「妳一個人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交通又這麼不方便,真的不考慮買一輛車嗎?」

「你別看這里好象很鄉下,其實走幾分鐘就有公車站牌了,而且我又很少出遠門,何必浪費這個錢?」

「就算有公車,開車還是比較方便吧。」

「我不喜歡開車。」

為什麼?趙英睿幾乎想沖口這麼問,幸虧及時忍住。

蕭容柚寧願走一大段路,換上幾班公車才到外面的世界,也不願買一輛代步的車,真正的理由他其實明白。

她是怕了,自從那次意外,她再也不敢開車……

「要喝點什麼?咖啡、茶?冰箱里也有果汁跟可樂。」她笑著轉開話題。

他靜靜看著她自然的笑容──真的那麼自然嗎?

「……有沒有酒?」

「酒?我想想……對了,冰箱里好象有一瓶啤酒。」蕭容柚打開冰箱,在里頭翻找,果然在最深處翻出一罐台灣生啤酒,連同一只玻璃杯,遞給趙英睿。

他接過,拉開拉環倒啤酒。「這是多久以前買的?瞧妳幾乎忘了它的存在,該不會要過期了吧?」

「對喔,買多久了呢……啊,該不會是搬來這里的時候就一直放在那里吧?說不定真的過期了唷。」听他這麼問,蕭容柚居然很認真地想。

趙英睿臉黑黑。

「騙你的啦!」蕭容柚嬌笑,吐吐舌頭。「這個是我上個月才去超市買的,放心喝吧,不會有問題的。」

「去!」趙英睿瞪她一眼,這才舉杯暢飲,一面喝,一面打量屋內。「好久沒來,妳這里好象又多了不少小玩意。」

「對啊。哪,你瞧這個。」蕭容柚抓起窗台上一只小熊布偶。「我自己做的喔,可愛吧?」

「嗯,還不錯。」就跟一般男人一樣,趙英睿並不覺得這些女圭女圭布偶的有什麼可愛,隨口應付一下。「什麼時候學會做布偶的?」

「早就會了,只不過現在做得更多而已。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已經辭掉工作了吧?現在在家里專職做布偶。」

「專職做布偶?」趙英睿愕然。「賣給誰啊?」

「呵,你別小看我,買的人可多了,光網絡訂單我就接不完。」

「真的假的?」趙英睿難以置信。就光靠賣這些女圭女圭布偶的可以維生?「錢會不會不夠用?」他擔憂地問,一副準備要掏支票出來簽給她的口氣。

蕭容柚白他一眼。「拜托,是多得我根本賺不來好嗎?」

「別騙我。」

「誰騙你了?我是真的過得很充裕。」

「那就好。」看得出來趙英睿松了一口氣。

蕭容柚望他,眼眸掠過感激。「不必替我擔心,英睿,我過得很好,有得吃有得住,還可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工作,這世上很少人能像我這麼幸福好嗎?」

「說的也是。」趙英睿頷首,微微笑。

他喝著酒,想起哥哥剛去世時,她宛如游魂般的死氣沉沉,再對比現在的活潑,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振作起來了,也過得很好。

「倒是你,跟你老婆現在怎樣了?」蕭容柚反問他。

他臉色一變。「能怎樣?還不就那樣。」

蕭容柚深深望他,沒說什麼,他卻從她眼底看出了濃濃關懷。

他別過臉,不想接受她近似同情的注視。「我跟蘊芝結婚,本來就是一個大錯誤。」

「可是當初,你一心想娶她,不是嗎?」

「不錯,當初我是想娶她,但她並不是那麼情願嫁給我。」趙英睿陰郁地撇撇嘴。「妳應該知道,從小我爸媽就一直把她當自己的兒媳婦,只不過他們原先撮台的對象是杰,不是我,我只是第二選擇而已。」

雖然是第二選擇,但他本來以為自己能改變些什麼的,本來他還對這樁商業聯姻抱著一絲期待,可是──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她那種溫柔近乎冷血。」趙英睿喃喃低語,想起他喝醉了酒狂吐的那一夜。

「藍血。」蕭容柚突如其來地說道。

「什麼?」他愣了愣。

「英杰曾經跟我說過,他說他懷疑自己身上流的是藍血。」她幽幽解釋,目光瞥向矮櫃上死去的丈夫溫文俊雅的相片,眼底流過溫柔。

「藍血?Blueblood?」

「嗯,在英文里,這個字是『貴族』的意思。」蕭容柚將眸光從相片中拉回,轉向趙英睿。「他說自己從小到大就被培養成貴族,從小就不許流露出情感,他不能激動,不能發飆,無論什麼時候都必須是從容優雅的,他說自己體內流的是藍血,冷冷的、冰涼的血。」

趙英睿發怔,從不曉得兄長曾經這樣形容過自己。

「他說過,蘊芝跟他是同一類人,所以他們兩個在一起很自在,他也一直認定她就是自己未來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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