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妻 第20頁

「你公司好像很常跟頂信合作。」

「頂信可是台灣營建龍頭,這圈子里沒有人不想跟頂信這樣的大財團合作的,更別說他們每年推的案子比誰都多,我們這種小鮑司自然要跟著他們後面撿點小利潤討討生活。」

「這麼說……現在頂信集團都是那個向柏成在做主?」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雖說只是掛個經理職,但權力很大,根本是地下總裁。老實說我不大欣賞向柏成,不可否認,他年紀輕輕就能主導這麼多案子,肯定有兩把刷子,可他做事太狠,為了成功不擇手段,敝人在下我實在不欣賞。」

「向伯父呢?他不管事了嗎?」

「听說向伯父最近身體不大好,幾乎都在家靜養,鮮少公開露面,所以公司很多事情都交給底下人去做,想當然耳,大家自然沒少巴結向柏成。」

「要一直是這樣,那可就糟了。」余安朵秀眉微蹙,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余安朵拚命搖頭,「沒有啊,我是說這個向柏成還真不簡單,假以時日……」必成後患。

「假以時日只怕要搶了向之謙的風采。」話鋒一轉,她湊上前去逼問︰「你和向之謙現在怎樣?」

她無辜的瞟了涂奐真一眼,「什麼怎樣?」

「當然是問你們還有沒有保持連絡?那家伙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台灣?女人青春有限,想不想負責大家講清楚,干麼佔著茅坑不拉屎?」

「就不能換個形容詞嗎?」沒有人被形容成茅坑還笑得出來的。

「我有說錯嗎?小姐,都七年了,襲底把女人當什麼啦?既然他愛在那邊拿喬,你也爽快點,別再死心塌地瞎等了,反正明天周末沒事,咱們姊妹倆一塊兒聯誼去。要知道,女人若是太矜持,好男人都要被搶光了,我們要自強。」

第8章(2)

于時間上來說,向之謙確實已經離開台灣七年,可對于前天早上剛從二零零六年來到二零一三年的余安朵來說,充其量不過是兩、三天的事情,而相較于涂奐真對于七年等待的憤怒不平,她其實更多的是心慌。

習慣了過去一個月來的朝夕相處,這幾天總看不到他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里,思念無端濃烈,心就像是被紅螞蟻咬著,一口一口的啃噬,雖不至于讓人立即致命,卻像是一種凌遲,慢慢地、一點一滴的折騰著她。

如果才幾天就已經這樣難捱,不敢想像在真真實實地喜歡過之後又苦苦等上七年,將會是怎樣的一場暗無天日、水深火熱的無止境煎熬。

「是是是,要自強。」她莞爾笑說。

然而笑容背後,余安朵忍不住想,心里沒人的時候當然要自強,可心里有人的時候能怎麼辦?

包別說那個人已經像藤蔓似的在她心里扎根,只怕這輩子拔都拔不掉,她怎麼還有多余的心力給旁人,哪怕只是一抹目光。

「你喔,就只會敷衍我!」涂奐真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喏,吃點西瓜消消火吧。」她用叉子喂了一口西瓜到涂奐真嘴里。

涂奐真皺眉瞪她,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後,忍不住又問︰「安朵,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一輩子不回來,難道你就枯等他一輩子嗎?」

余安朵嚅了嚅嘴,蹙眉,又松開眉,嚴肅地像是在思考什麼宇宙大問題般,許久,她才小聲說︰「他好像打算要回來了。」

「什麼好像不好像,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就不能明確一點嗎?」

咬了下嘴唇,余安朵索性把收到電子信件的事情說給涂奐真听。

打從收到這封電子郵件,余安朵的心就沒平靜過,一下子像是飛上雲端,一下子又像是墜落深淵,一顆心被搞得患得患失,整個人被期待與不確定拉扯著。

或許是因為那個稱呼吧,信件里,他親熱地喊她「親愛的朵兒」,問題是,向之謙從來不這樣喊她。

她強烈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檢查了通訊錄,發現確實是從向之謙的信箱發過來的,難道有人在惡作劇?

「傻啦你,你不會說你想去接機,回信問他班機時間。」

「我問了……」

「結果呢?他怎麼說?」

余安朵搖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那封信就像是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她很想裝作沒事,可眼楮就是不爭氣,一股熱氣不斷往上竄,最後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強忍情緒,才沒讓自己失態。

知道她不好受,涂奐真懊惱自己沒事干麼提向之謙,結果害好姊妹傷心,趕緊陪罪道︰「知道樓上的H俱樂部吧?我老板說只要我能搞定高雄這個案子,他就免費招待我去大吃一頓,到時候姊姊我帶你一起去吃香喝辣。現在,繼續補充營養吧,多吃一點,星期一才有力氣繼續跟它拚了!」

涂奐真拉著余安朵起身,拿著餐盤宛若女戰士般朝甜點進攻。

華季酒店的歐式自助餐廳人滿為患的同時,樓上的?!會員俱樂部包廂里,向家人正一塊吃著久違的團圓飯。

「知道大哥要回來,爸這幾天不知道有多高興,平常不愛出門的他,早早叮嚀我媽務必要在俱樂部訂桌好菜,說要帶全家人出來好好吃頓飯,還命令我一定要把時間空出來,不許加班不許應酬,可嚴格了。」向柏成對向之謙告小狀。

「難得一家人吃飯,當然比加班應酬都重要。之謙,你快吃,我讓你阿姨交代廚師多弄幾道你愛吃的菜,快吃快吃。」向父開心的喊著去美多年,好不容易回台灣的大兒子。

「爸你也吃。」向之謙夾了塊爽口不油膩的醉雞到父親碗里,接著又夾了一塊到張月麗碗里,「阿姨,謝謝你,又讓你費心了。」

「沒什麼,你難得回來一趟,要多吃點。」見到向之謙,張月麗不自覺得又拘謹起來,小心翼翼的吃著醉雞,笑得很是客氣疏離。

「對了,大哥這次會在台灣待多久?依楚氏集團的福利,至少也得給一個月的長假才不算虧待員工。」向柏成隨口問起。

「我已經辭掉楚氏集團的工作了。」

聞言,向柏成握著筷子的右手僵了一下,但很快的掩飾過去,繼續假裝夾菜。

「你大哥已經決定回來台灣幫我,楚氏集團的工作自然得辭掉。」

辭了?!向柏成扯了扯嘴角,「那太好了,公司有大哥在,爸就能享清福了,難怪爸這麼高興。」他笑得不太自然。

「別這樣說,公司的事情我什麼都不懂,倒是你,柏成,這些年多虧有你這麼用心在幫爸爸處理公司的事情,我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在美國念書,大哥真的很感激你,來,我敬你。」他口吻誠懇的舉杯。

「一起來,大家一起來……」向父開心地讓全家人一塊拿起酒杯,慶祝這令人愉快的日子,酒液入喉,每個人臉上都堆滿笑意。

「咦?爸,今天選的這支酒跟我們平常喝得不大一樣。」向柏成說。

「就你小子舌頭最靈!」向父漾開笑容。

「果香濃郁,口感飽滿,可見是好年份的酒。」向之謙說。

向父看了看向之謙,須臾,他斂起笑容,總是銳利的黑眸難得露出一絲迷蒙,接著用感性的口吻說起這支酒的來歷。

「之謙,爸一直沒告訴你關于這酒的故事,這支酒其實是用你出生那年的葡萄采收後釀造的酒,是你母親生前一位法國酒莊的好友送的,我還記得當時你母親藏的可嚴實了,說是要等你娶老婆宴客時才許拿出來喝。我說我生的是兒子,又不是女兒,搞什麼女兒紅那一套規矩,夫妻倆還為此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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