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背著野娃娃 第6頁

其實,就算被找到了又如何,再逃不就得了;只是他的身邊有了她,他還能再逃得無牽無掛嗎?

金燁無暇多想,因為花飛雲又跑往另一頭,他只好趕忙跟上。

這次她不是被什麼稀奇的東西吸引,而是為了一個跪在地上的小泵娘。花飛雲不解她的舉止,好奇的打量著她。

小泵娘的衣服很破舊,身上有幾塊破補丁,她的頭低低的,看不出是美是丑,身前還掛了一塊牌子,上頭寫著——賣身葬母。

「賣身葬母?賣身葬母是什麼意思?」街上什麼東西都賣,但花飛雲就不知道賣身葬母是什麼意思。

「親人死了需要一筆安葬費,沒錢的只好賣身賺取銀子。」金燁解釋道,看來她還真是生活在山里,顯少與外人接觸,難怪總是對山下的事物感到新奇。

他看看花飛雲,又看看賣身葬母的小泵娘,突然心生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祈禱著她不會要求他買下小泵娘,他可不想多一個麻煩在身邊。

「咦,真的嗎?那我師父……」花飛雲腦中浮現出幾個恐怖的畫面,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瞧她面色有異,他不禁要問︰「你師父怎麼了?」

「他死了!」

她不是說過了嗎?「然後呢?」

「我放著他的尸體不管。」她尷尬的笑了笑。

「你……」金燁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我想回去看看。」

金燁認同的點點頭。「你是該回去。」話落,他拉著她就要走。

「等等。」花飛雲把他叫住。她師父又不是他的師父,他怎麼比她還急著走?

他想趕快把她拉離此地,沒想到她果然開口了。

「你還要干嘛?」

「給她一點銀子吧,讓她可以葬她娘,她就不用賣身葬母了。」她沒有銀子,理所當然由金燁出錢。

「只給銀子,我可不收留她。」金燁聲明。

「是是,我也不想帶著她東奔西走,照顧人我可不會。」

金燁覺得好笑,沒想到她比他還避之唯恐不及。

他給了賣身葬母的小泵娘五十兩,小泵娘感動得千磕萬謝,直說等她安葬好娘親便要當他的奴僕。

當然,金燁和花飛雲異口同聲的說不用,然後兩人飛也似的溜掉。

頭一次,他們覺得他們很有默契。

第三章

金燁還是一樣怕她會有任何閃失,老是牽著鐵鏈不放,雖然花飛雲一直稱自己不是小孩子,強調她有武功會保護自己,但金燁仍是堅持。

走了十天左右,他們已經快接近花飛雲生長的破茅屋。

這里還真的是人煙罕至,莫怪乎花飛雲的性子會如此單純;若是一般的姑娘莫名其妙被陌生男子綁了,肯定是又哭又鬧,膽子小一點的說不定還會被嚇死。

雖然一開始花飛雲的脾氣也不太好,但後來他們也漸漸習慣彼此。

金燁不愛說話,有時花飛雲滔滔不絕的說話,說累了就休息,兩人便默默無語直到花飛雲又再度開口;也不管金燁有沒有在听,反正她很能自得其樂。

就像現在,她又欣喜的大呼︰「啊,這里、就是這里!有一次我見到一頭母老虎,本來想說有虎肉大餐可以吃了。」

金燁又扯扯鐵鏈,示意她該走了。

可是,花飛雲還是興致勃勃的邊走邊說︰「就在我要出拳的時候,我又看見母老虎身邊跟著兩只小老虎……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是沒有爹娘的人,只跟師父相依為命;當時我就想,比起我的虎肉大餐,小老虎更需要母老虎的照顧,所以我只好犧牲我的口月復之欲,成全它們母子團圓……呵,好懷念,不知它們現在過得如何,小老虎應該已經成了大老虎了吧……」

金燁停在一間茅屋前,回頭對花飛雲說︰「到了。」意思是她也可以閉嘴了。

花飛雲定楮一看,果然是她記憶中的破茅屋。呵呵,這樣想好像她有多老似的,其實她也才不過離開一個月而已。

「燁,你進去!」

從「喂」、「金燁」、到「燁」,花飛雲對金燁的稱呼越來越親密,不過金燁也不介意她這麼喚他,反而很樂意她這麼喚他。

「那不是你師父嗎?」金燁奇怪的問。

「我怕見到一堆白骨。」這才是她害怕的事。

她一臉拜托的神情,金燁又不忍拒絕她,只好獨自先進屋里。

「怎麼樣?」花飛雲在門外忐忑不安的問。

金燁環顧四周,一張床、一張桌子、一組茶具,屋內的擺設非常簡單,而且一目了然。「沒人。」

「在床上啊,床上沒有一具白骨嗎?」花飛雲站在門邊,怯怯的伸手朝床的方向一指,但臉仍沒有勇氣探看。

金燁對她的舉動感到好笑,她打老虎都不怕了,還怕一堆白骨。「什麼都沒有,而且好像還有人在居住。」

這就怪了!這下花飛雲放大膽子進去,里面果真沒有白骨。

「也許是哪個好心人路過,把你師父的尸體給埋了。」金燁猜測著。

兩人看著空蕩蕩的床上,正思忖著會是誰做的好事,此時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娃兒,你回來啦……哇,沒想到你出了一趟門,還拐了個相公回來,真是不簡單。」段長眉眉開眼笑的說著。

他以為花飛雲像以往一樣!察覺到他是假死,然後跑出去玩幾天再回來;不過這一跑就一個多月,回來還帶了個男子,八成是動了芳心。

段長眉興致勃勃的瞧著男子,他一瞧便知男子的武功不差!眼神凌厲,頗有大將之風,他若為朝廷做事,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想不到娃兒一出門,就拐了個這麼優的男人回來。

「死老頭,你不是死了嗎?」花飛雲氣呼呼的問。

「我死了!是嗎?我死了。」段長眉裝傻。原來徒弟還沒發現,她被他最常用的伎倆給騙了。

「你騙我!」花飛雲想起來了他會龜息大法,以前她從沒被師父騙過,這次師父留了遺書,她才會信以為真,以為師父真的走了。

「是娃兒你的道行不夠……」驀地,段長眉感到脖子上有一股涼意襲來,原來是花飛雲帶回來的男子用劍抵在他的脖子上。「娃兒,就算師父騙了你,你也不該找人來殺師父啊?」養「徒」不教,師之過啊!

「我沒有!」花飛雲大喊冤枉。「燁,你在干什麼?快把劍拿開。」

「他該死!」金燁對段長眉似乎有著深仇大恨。

懊不會金燁以為師父欺騙她,想大開殺戒,但事情沒那麼嚴重吧?「我師父只不過是假死,沒必要真的讓他死吧?」

「他是殺人凶手,我要他血債血還。」金燁的雙眸染上仇恨之火。

「師父,沒想到你……不對啊,你怎麼會認為我師父是殺人凶手,我師父一直待在這深山里,根本不可能是殺人凶手。」她的師父她還不了解嗎?師父的武功是很高沒錯,但他絕不會去殺人。

要說殺人凶手的話,金燁還比較像,因為他的眼里多了幾分暴戾之氣。

段長眉想他一定是認錯人了。「是啊壯士,段某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只不過偶爾會騙騙我徒兒而已。」

「偶爾?」顯然花飛雲不苟同。不過幸好師父沒有騙到她的眼淚,可以說是賺到了呢。

「廢話少說!」對於既已認定的事,金燁豈會輕易改變,更何況是他親眼所見。「你是不是段白眉?」

「你怎麼知道?」

其實他的眉不白,那只是二十年前江湖人給他的稱號,因為他年紀輕輕,武學造諧卻非凡,好友便戲稱他白眉;白眉有年長穩重的意味,以至於後來江湖上的人就稱他「段白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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