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要為了一個孩子讓自己完美的身材變形,死都不要,還有他的爸媽根本不喜歡我,我為什麼要放低身段去討好他們,生我的爸媽都管不住我,我為何要找罪受。」她一臉嫌棄的說道。
案母的行為會影響下一代,形同被棄養的周佳莉從小就是個沒媽疼、沒父愛的孤僻小孩,成長環境養成她自私自利的性格,凡事以自我為主,只要自己過得好,完全不在乎誰會受到傷害,就連養大她的阿嬤過世了也不會去奔喪。
她只要享受自由,被人當成公主捧在手上,不想被婚姻束縛住,像個黃臉婆似的從早忙到晚,又要早起送老公出門,又要伺候討厭的公婆,說不定還要應付不時上門的三大姑、五大婆,雜七雜八的旁親左戚。
生孩子更不可能,生一個丑三年,她怎麼肯委屈自己當個生產工具,男人都愛美女的,她要是因此變丑了,誰還會多看她一眼。
「听你說了這一番話後,我反而慶幸他娶的不是你,那麼好的公婆你居然嫌到不行,一個肯愛你的男人卻要看條件才肯交往,你不要的我全要,不管有錢或沒錢,真心相待才是最重要的,哪天他落魄了,換我賺錢養他。」有手有腳、四肢健全就不怕餓死。
周佳莉冷笑,「好天真的想法,難道你看不出他是為了繼承權才娶你,他利用了你,把你當成短期的發泄物,三年的期限一到就會甩了你,季太太的位置你最多再坐七日,過後就成了棄婦,乏人問津。」
「我失憶了,不記得從前發生過的事,我的人生從車禍昏迷醒來口開始,過去的種種如煙散去,忘了就不會在意,我現在過得很好,有疼愛的我公婆,情義相挺的好友,每天至少說一句我愛你,寵我、愛我的老公,我可不會傻到把他們全放棄。」反倒要珍惜老天爺對她的厚愛。
「你……」周佳莉舉起手,想狠狠給她一巴掌,叫她不要妄想不屬于她的男人,那是她借給她的。
「話說完了嗎?我還要到大賣場買晚餐的菜,我老公說他會早點回家,我得準備他愛吃的湘汁四味明蝦、松子糖醋黃魚、京蔥串子排和苦瓜肥腸,還要dungeon排骨湯,唉,家庭主婦是非常忙碌的,沒空陪你閑聊,我先走了,植物園的氧氣很足,多吸一些再走,讓你醒腦清目、明白事理。」不該做的事不做,不該說的話不說。
言盡于此,她也沒什麼好再說了,人要自己想得開,別人幫不上忙,她沒有惡言相向已經很有風度了,沒讓人難堪地下不了台,為她保留一點身為女人的面子,跟她搶老公耶!還一副施恩的高傲樣,她沒撲過去抓花她的臉就該偷笑了,還敢指望她當個委屈求全的小媳婦,悶不吭聲的任囂張跋扈的小三登堂入室,霸佔她的丈夫還要她笑臉迎人。
石宜青走的灑月兌,沒回頭看一眼周佳莉臉上乍青乍紅、又白又黑變化豐富的五彩顏色。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不許走!」
誰理你,有完沒完一堆廢話,真當每個人都和她一樣閑得沒事做,只會覬覦別人的老公嗎?
後頭喊得越急,石宜青走的越快,完全不理會從後面追上來的女人,她很快走出植物園,準備到候車站等車,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開車所以沒開,她老公也不放心她開車,因此沒車可開,她養成走路的習慣,遠一點路程才搭公車。
「叫你等一下是听不懂人話嗎?再不停下別怪我不客氣。」敢讓她像瘋子一樣在後面追趕,讓她優雅頓失,她絕饒不了她。
周佳莉氣喘吁吁的大喊,植物園外的陽光曬人,她又急又氣地漲紅臉,微微沁出的薄汗讓精心描繪的妝容有些暈開,嫵媚的長發因走得急而顯得凌亂,一陣風揚起,她狼狽地跟個瘋婆子無異。
只見她喊得急前頭的人卻不予理會,當時沒听見她的聲音一直往前走,惱羞成怒的她再也掩不住心底的妒意,忿忿不平地露出陰沉神色。
行走中,她撥了一通電話出去,說沒兩句就掛掉,腳步放慢恢復優雅台布,輕攏頭發面露得體微笑,一小步一小步踩得輕松愜意。
她在等,等著某件事發生。
鮑車來了,不是去大賣場的路線,它又走了。
非假日的上班時間車流量不多,路上並不擁擠,好幾分鐘才有一輛車子經過,在候車站等車的石宜青低頭看腕上的表,想著要再等多久公車才會來,沒注意身後的人悄悄靠近,還以為是和她一樣等公車的乘客。
「石宜青,你去死——」
雙手伸直往前推的周佳莉大聲一喝,使勁全力要將石宜青推向車道,同時一輛貨車急駛而來,眼看著就要迎面撞上——
「小心!」一聲男人的驚喊。
「砰!」
一到美麗的身影高高彈起,像慢動作般緩緩墜落,重重的落地聲伴隨可怕的剎車聲,驚人的血量由濃密的黑發流出,瞬間開出一朵鮮艷紅花。
血泊中,一名滿臉是血的女子朝她心愛的男子伸出手,她在求救,也是想留住美好的生命。
一模一樣的場景,在血花中瀕臨垂死的女人身上紅的是自己的血,漸漸白透的是失去血色的臉。
不同的是她看見她愛的男人抱著另一個神色倉皇的女人,臉色比她還慌亂地追問︰有沒有事、有沒有哪里受傷、有沒有受到驚嚇、有沒有……那她呢?為什麼沒有人來問她一聲?
她就要死了嗎?為什麼感覺不到疼痛?
卡在車輪底下的女子望著緊緊相擁的兩人,眼角流下一滴淚,很慢很慢地闔上雙眼。
尾聲
「小心,小心,你給我躺好,不許亂動,也不瞧瞧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由得你亂來嗎?躺平了,不準動,我兩顆眼珠子盯著你,你敢再動我就綁住你手腳,讓你起碼在床上躺足八個月。」不听話的人就該給予處罰,不能縱容,某人太會恃寵而驕。
「我只是口渴了,想喝水……」面容清麗的女子楚楚可憐的說道,一副受到虐待的模樣。
「要喝水你沒嘴巴嗎?張口一喊我就听見了,你要我說幾遍才听的懂,不要左耳進,右耳出當沒听到,有人服侍還嫌棄,哪天我沒看著你,你就該哭了……等一下,冰的東西不能吃,我倒杯溫牛女乃給你,多和牛女乃對身體好。」增加抵抗力,營養充足。
「我沒事了……」再躺下去她的骨頭都要生銹,全省酸痛地重組了。
「誰說沒事,你當時臉白的像鬼一樣,抱著我的手還一直顫抖,突然眼一翻往我懷里倒,我快被你嚇死了知不知道,以為你……以為……」他心有余悸,後頭緊澀地說不出話來。
「不怕,不怕,老公,只是懷孕引起的貧血現象而已,醫生說躺躺就好,沒什麼大礙。」是他大驚小敝非要住院不可,人家不同意還打黑醫生一邊眼楮,害她怪不好意思地向人家賠罪。
而已?爸爸癥候群發作的季亞連瞪大一雙黑瞳,臉色很臭。「你還敢說沒什麼大礙,整個人莫名其妙的暈了,怎麼喊也喊不醒,手腳冰涼地像在冰水里泡過,我搓了好久才搓暖,還突然被看錯診的庸醫告知你有兩個月的身孕,甚至有流產之虞……」
「咳咳,講話要憑良心,自己送錯科還有臉怪罪別人,你把婦產科病人送到腦科,我還能臨危不亂地診斷出有懷孕的可能,建議你轉科,你該感謝我才是,否則用錯藥治療,肚子里頭哪一個就保不住了。」做過路過經過,順便進來一探的宗向峰為自己洗清庸醫這個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