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況很嚴重嗎?裴洛為什麼還不進來艙房?他沒事吧?她擔心地想道。
忽地,船身巨幅的上下震蕩,再加上幾乎九十度的傾斜,將她甩到對面的牆角,就連澡盆也翻倒,里面的水流到地上,整個房間就像水災一樣的糟糕。
裴洛要不要緊啊?喬安琪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
不行!她要去找裴洛,她要知道他是不是平安?喬安琪忘卻了害怕,也忘了身體的疼痛,她扶著牆角慢慢地起身往門外走去。
驟雨打在她身上,船身的搖晃令她舉步維艱、寸步難行,但她還是緊抓著繩索,一步步地往樓梯上走。
時間好像停滯一般,她終于踏上甲板,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兵慌馬亂的景象,一些人忙著固定船桅,一些人將救生圈拋入海里,而裴洛像個巨人般站在船中央,不畏強大的風雨指揮著船員的行動。
「你白痴啊!不要站在那里發呆,快過去幫忙收帆布!羅爾,你給我掌好舵,船要是翻了,我就唯你是問!」裴洛的吼聲在狂風中飄散開來。
他沒事。這個認知令喬安琪懸浮的心放了下來。
「來人啊!快點來幫忙把人拉上來。」
又有好幾個船員沖了過去,眼看情況如此緊急,喬安琪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了過去,抓起繩子幫忙救人。
「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她隨著船員的叫聲拼命拉著,也不管粗糙的繩子正摩擦著她的掌心。
裴洛專注地盯著船員收船帆的動作,突然眼角竄過一道熟悉的人影,他皺緊眉頭視線跟著移動,就看到喬安琪混在一堆男人中。
「該死的女人,你在這里干什麼!?」他暴吼道。
大半的人全被裴洛的聲音嚇住而停下動作,只有女主角還恍若未聞,仍努力地向後拉緊繩子。
「你給我過來!」裴洛一把抓起她後頸的衣服用力拉向他。
「啊!好痛!放開我!」繩子刮傷了她的手掌,她吃痛地叫道。
「你以為你在干什麼?」他氣得青筋暴跳。
「我、我在幫忙啊……」他氣得不輕,喬安琪不敢看他冒火的眼楮,小聲地回道。
「我不是叫你待在房間里?」
他放開喉嚨吼人。
她在乎他的安危?裴洛一听她的解釋,怒氣頓時消去了大半,但口氣仍是有些沖。「我的安危不用你來擔心,現在給我回房去!」
「我要留下來幫忙。」她才不要待在房里窮緊張。
突地,船身的劇烈搖晃讓她站不穩,干脆蹲在甲板上。
「看你連站都站不穩,還想留在這里!?快進去!你留在這里只會礙事而已!」裴洛可不想此刻還要分心照顧她的安全。
「小心!大家快閃開!船桅要斷了!快走開!」船員突然大叫。
受不了狂風大浪的吹襲,船桅終于支撐不住船帆的重量,啪地一聲,整根斷裂,直往喬安琪的方向倒。
「啊——」
她嚇得全身僵硬,只能捂著頭,等著船桅壓向她。
說時遲那時快,裴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撲倒,用自己的身體代她接下船桅的重量。
她死了嗎?喬安琪緊閉著雙眼,只覺得全身動彈不得。
「大家快來幫忙將船桅搬開啊!」
羅爾的聲音清楚地傳入她的耳中。
她沒死!喬安琪緩緩地睜開眼,就看到裴洛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動也不動。
「裴洛……」她試著抬起一只還可以活動的手,輕搖著他的身體。
「裴洛,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她感覺到除了不斷降下的雨絲,空氣中還散著一絲血腥味。
「大家準備好數一二三,就一起把船桅搬開。」羅爾從主控室看到情況不妙,顧不得之前裴洛的命令,將船舵交給其他人,就跑出來指揮船員。
「一、二、三,搬!」
重量減輕之後,喬安琪連忙從裴洛的身下移出。
「裴洛!」她嚇得大叫,他的背被船桅劃出二道長長的傷口,正汩汩地流出血液。
「快去請巴林帶著醫療箱到船長房,來,你們兩個幫忙把船長搬回房。」羅爾先叫人搬動裴洛,才上下打量著她。「安琪,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搖搖頭。
「你站得起來嗎?」羅爾伸出手將她扶起。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乖乖听他的話,待在房里不出來,他就不會受傷了……」喬安琪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
「這不是你的錯。誰也想不到船桅會斷,別責怪自己。」羅爾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他傷得好嚴重……」她的心好難受,像是要碎了一樣。
「羅爾,他會不會有事啊?」她抬頭無助地望著他。
「不會的,你別胡思亂想。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在裴洛身邊,我想等他醒來時,他會希望看到你沒事的。」羅爾小心地帶著她往船艙走,回頭看看天空的烏雲似乎有散去的現象。暴風雨應該快過去了吧,他想道。
喬安琪不語,但心里已打定主意要守在裴洛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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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林,裴洛現在的情況如何?他要不要緊啊?」喬安琪匆匆走進艙房,一看到巴林便急著詢問。
「安琪,你先別急,先讓巴林好好檢查裴洛的傷勢。」羅爾握—住她的肩,阻止她沖到裴洛身邊,妨礙巴林做事。
「巴林,你別不說話嘛!他傷得很重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她怎麼可能不著急!喬安琪整顆心全懸在裴洛身上。
巴林一直沒開口,專心地幫裴洛消毒清理傷口,隔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頭看向喬安琪說道︰「安琪,你怕見血嗎?裴洛的傷口太大,需要縫合。」
「我不怕!」喬安琪馬上回道,掙月兌羅爾的箝制,她走到床邊。
「巴林,需要我幫忙嗎?」羅爾問道。
「這里有我和安琪就好,趁現在風雨漸漸平息,你先出去收拾善後,看看損害的情況怎樣。」
「說得也是,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對了,你等下出去,先叫兩個船員進來收拾一下這里。」巴林掃了一下房內被大浪搗得亂七八糟的景況。
「好。」
他點頭完便走出房間。
「巴林,你要我怎麼做?」喬安琪一直愣愣地瞪著裴洛身上還直冒著的血液,濃烈的血腥味令她惡心得想吐,但她極力忍住喉頭的酸液。
「很簡單,我要你動手幫裴洛縫合傷口。」巴林拿出穿好肉線的銀針,放在燭火上加熱消毒。
「可、可是我不會縫……」想到要把針刺入裴洛的身體里,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會縫補衣服吧?」巴林看了她一眼。
她點點頭。
「那就對了,縫傷口就跟縫衣服沒什麼兩樣,縫得漂亮就好。」巴林喝了一口威士忌噴在銀針上,再遞到她手里。「你可以開始了。」
「這……這樣刺進肉里,他會不會痛啊?」一定很痛吧?她的表情有些恐慌,手有些顫抖。
「放心好了,他早就痛昏過去了,現在就是處理傷口的好時機,快點動手吧!」巴林催促著她,
喬安琪沒辦法只得壓下恐懼,拿起小小的銀針,刺入裴洛綻開的傷口。
她一針一線小心而專注地縫著,而過程中,裴洛就如同巴林所說的,一點清醒的跡象也沒有,要不是他的背脊還有因呼吸而起伏,她幾乎要以為他已經死了。
不知花了多久時間,喬安琪終于縫好最後一針。
「你做得很好,現在幫我把他翻過來,慢慢地……」巴林帶著她的手,一起將裴洛翻過來。
「來,扶起他,我要幫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