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很快的記下,再復誦一次,確定無誤之後,才收回Menu離開。
「這間店的上海菜很道地,服務也不錯,在台北很有名。」他介紹道。
「所以你常來?」燕眉的視線在四周游移。
按古式的裝潢梁柱與名家的筆墨書畫相互襯托,耳邊听到的是中國古典樂曲,仿佛置身古代食堂。
「一個月總有幾次和客戶在這里用餐。你呢?今天忙嗎?」喝了口香茗,封尚武問道。
「還好,跟平常一樣。你呢?在忙什麼?」都說他很忙,她倒想知道他都在忙什麼。
「忙著應付開不完的會、批不完的文件,還有談不完的應酬啊!」他聳肩道,光是這些事,就讓他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了。
「听起來挺充實的。」到底是真還是假?燕眉仍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是很充實,大半年下來,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他再次重申自己並非故意不去找她。
「哦!那你怎麼會突然離職,去做一個跟警察完全不同的工作?」雖然她曾听別人說過一些,但她還是想听他親口說。
「沒辦法啊!老爸病了,家里的事業不能沒人管,我只好硬著頭皮上羅!」他話才說完,服務生就陸續送上菜肴,話題就這麼中斷。
「小眉,我們邊吃邊聊吧!吃吃看這個醉雞,很人味哦!」他舉筷夾了塊雞肉到她碗里。
她夾起雞肉咬了一小口,淡淡的酒香立即充斥她的味覺。雞肉結實,味道適中,不會太淡也不會太咸,她很快的吃完。
這個也不錯,很下飯!」他又夾了塊蝦球過去給她。
「謝謝!為什麼是你回去接手公司呢?其他人呢?」她接續方才的話題,順道咬了一口蝦球,感覺那酸甜酥脆的口感在口中散開,真的很對胃。
「尚文在刑事局的工作前途無量;尚智也有自己的公司;尚怡是未來的律師娘,當然不可能接下公司,只有我回去接掌最適宜。」他聳肩道,扒了幾口飯和菜。
「為什麼是你最適宜?你在霹靂小組里不也做得有聲有色?」她不懂,撇開她個人對他的感覺,他在處理危機案件上的確是一把罩,前途應該也是一片光明。
「其實我當初會去考警察大學,完全是對家里的一種抗議,並非是我的志向,當然這工作也帶給我很多樂趣,可是這麼多年下來,我也玩夠了,換個工作環境,重新挑戰自己的極限也不錯。」他說的輕描淡寫。
「看來你挺樂在其中的嘛!不會過幾年你又想換工作了吧?」她抬頭看他一眼。
「很難吧!我想我家老頭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他仍是一派輕松,早在當初接掌時,他就有體認了。
「那你不會後悔嗎?」
「我決定的事向來不會後悔。」他的眼神堅定?
菜肴的美味讓他們吃得盡興,談話也是有來有往,氣氛融洽。
這是個好的開始!封尚武才這麼想著,馬亡就有人來破壞氣氛——
叩叩!玻璃窗上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只見玻璃窗外是一名化著濃妝,穿著性感的女人。
她是?燕眉還沒問出口,那女人已經離開窗邊,不一會兒就出現在他們的桌邊。
「尚武,好久不見!罷經過看到你,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人了呢!」她涂滿殷紅唇膏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說道,完全無視燕眉的存在。
「是啊!好久不見,佩珊,听說你前陣子結婚了。」為避免誤會,封尚武直接拆穿她的身分。
「討厭!吧嘛提這個啊?老朋友見面你不請我坐坐啊?我逛街逛到腳好酸喔!」
何佩珊不依地拍他的肩。
「你……」封尚武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打斷。
「你不介意我坐下吧?難得遇到朋友呢!」不等燕眉開口,何佩珊已經自動坐到封尚武身邊。
「尚武,怎麼這麼久都不跟我聯絡呢?我听說你辭掉警察的工作,現在可是堂堂大老板呢!懊不會是因為身分不同,就不想理人了吧!」她巴拉巴拉的說話外加動作,完全不理會兩人頭上已是一陣烏鴉亂飛。
「對了,我最近在東區開了家PUB,有時間過來捧個場,好歹我們過去也曾經好過啊!」她從皮包中掏出一張名片,放到他面前。
「唉——想到過去,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可惜時間太短了。」她夸張的感嘆。
「不好意思,你們慢聊,我去洗手間一下。」總算抓到她的話尾,燕眉趕緊插話,皮笑肉不笑的起身離席。
「小眉…」
「不用叫啦!人都走遠了。」何佩珊收起夸張的表情,涼涼地說道。
「佩珊,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封尚武難得拉下臉。
「哎喲!這麼在意做什麼?讓她吃點醋又有什麼關系!」何佩珊睨了他一眼,不否認自己是故意的,誰教她剛好撞見他們在吃飯,忍不住就想惡作劇。
她順手從皮包里拿出香煙來點燃,深深地吸了口再呼出。
「佩珊,你不該這麼做!」他皺眉沉聲道。
當初他們分手時說了要好聚好散,現在為何來攪局?
「尚、尚武,以前你一向不生氣的。」她被他的神情嚇到。
為了那個女人,他竟然對她板起臉,莫非他對她是認真的?
「人總是會變的。」他冷聲道。
「說的也是,我不也變了?以前從不會想結婚的。」她撐起僵硬的笑容道,摹地發現他的眼神堅定,整個人比以前成熟許多。
是那個女人改變他的嗎?
「佩珊,今天並不是敘舊的好時機,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最好立刻離開。」
他忍著怒氣,不想給她難看。
「好吧!既然你這麼在意,為了彌補,我現在就去跟她解釋好了!」
「不用麻煩你了。」他一口拒絕,以杜絕她火上加油。
「哎喲!你怕我又去講你的壞話啊?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何佩珊不等他阻止,已經起身向洗手間走去,但心頭另有主意。
雖說她現在婚姻幸福,但過去她也曾在他身上付出感情,卻無法讓他這個情場浪子有任何改變,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說她都想讓他吃點苦頭,就當是她見不得人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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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要跟他一塊吃晚餐,更不該給他任何機會才是,即便她對他早已心動。
上完廁所後,燕眉面無表情地站在洗手台前,瞪著鏡中的自己,心頭五味雜陳。
她早該想到他這麼會搞一些追求花招,應該是個情史豐富的人,她不該意外才是。
突地,洗手間的大門被打開,柯佩珊走了進來。
「嗨!不好意思啊!突然遇到老朋友難免興奮過度,話就多了點,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的。」回過神,燕眉撐起笑容,點個頭,就想離開。
「等等,別這麼快走嘛!可以跟你聊一下嗎?」何佩珊叫住了她。
「有什麼事嗎?」她回頭,壓根不覺得她們有什麼好聊的。
「你和尚武認識多久啦?」她語氣輕快的閑聊,也不管人家想不想跟她聊。
「認識多久,跟你有關系嗎?」她挑起眉角,給她踫個軟釘子。
「哎喲!說一下又有什麼關系?好歹我們都算是尚武的好朋友呢!不過是前後任而已!」何佩珊不死心的追問,還刻意強調「好朋友」這三個字。
「誰跟你說我是尚武的好朋友?」她也用話堵回去。
「哎呀!老實承認又不會怎樣!我了解尚武,他可不會隨便跟女孩子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