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佘耀倫跟石靜深是好朋友,難保佘耀倫不是對她行調虎離山之計。
最後一處地方叫做「深藍」,光听名字,蘇仁瑛實在猜不到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咖啡廳不成?
開著車繞進小巷子,找到地方將車停好後,蘇仁瑛才拿著自己包包跟紙條,按著紙條上寫的地址尋去。
「深藍」的地址是在七彎八拐、隱密的巷道里,蘇仁瑛越走越疑惑,一般的店當然都希望開在大馬路上,越引人注目越好,怎麼這間店偏偏反其道而行,挑了一個這麼隱密的地方開店?會不會是給錯地址?
等她尋到「深藍」門口,便知道佘耀倫並沒有給錯地址。
因為,她正好看到她找了許久的石靜深,正跟幾個人站在門口說笑。
石靜深此時的打扮,跟平日完全不同。
他穿著黑色襯衫、黑色長褲,外罩一件銀灰色的西裝外套。襯衫領口半敞,露出麥色肌膚,頸上的金項鏈在黑夜中閃爍光芒;他的頭發全數往腦後梳,只掉了幾縷在光潔的額前,更添幾分邪魅的味道。
他和幾個男人說笑著,而後他身旁的男人抽出一根煙,石靜深想也不想便接了過來,咬在嘴里後,伸手在口袋里尋找打火機,但沒找著,石靜深身旁的另外一個家伙,馬上機靈的掏出打火機,點了起來。
石靜深望了那家伙一眼,臉上是慵懶的笑,接著湊了過去,將自己的煙點燃。他深吸一口,而後用縴長的手指夾住煙,深深的從肺里吐出一口煙圈。
這種流里流氣的行為和穿著,在別人身上,看起來像地痞流氓或小混混;偏偏在石靜深身上,一切變得流暢自然,活像電影里的場景,慵懶而墮落。
連蘇仁瑛自己也在那一瞬間,目光整個被他吸引。
不過,過沒幾秒她就清醒過來,恨恨的暗罵一聲︰「這個……痞子!」
看他這副模樣,八成在這種地方混得開心極了,簡直如魚得水。
石靜深還真是沒有半分石仲謀的穩重和氣質,有的只是風流。
見石靜深和朋友說完話,似乎就要走進「深藍」,蘇仁瑛深呼吸一口,也往門口走去,並且出聲喊他︰「石靜深。」
石靜深听到這聲音,有些訝異的回過頭,接著噗嗤笑了出來。
「我的天,你還真的找得到我。」他頓了下,便想到蘇仁瑛怎麼有辦法知道他的所在。「喔,我知道了,是耀倫告訴你的,對吧?」
佘耀倫這家伙,好友跟美色,想當然他是選美色。
蘇仁瑛點點頭後,看見他輕佻的笑,臉色更沉。
「你該回去了吧?」
石靜深笑笑。「那可不行,我沒玩夠。」
「靜深,你身旁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管家婆?」身旁的人好奇的問。
蘇仁瑛身上有一種干淨的氣質,怎麼看也不像會出現在這種場所的人。
「還不是我爸弄來找我麻煩的。」石靜深懶洋洋的回答,接著他走到蘇仁瑛身旁笑咪咪的說︰「你快點回去,耀倫沒告訴你這里龍蛇雜處的,你一個漂亮女孩子在這可是會出事。」
「出事?」蘇仁瑛有些疑惑,這該不會是石靜深編出來騙她回去的吧?
「你以為我騙你?」石靜深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讓人分不清他的話可不可信。「勸你現在趕快開車回家,我沒興趣照顧你。」他指指身後的「深藍」大門微笑道︰「我還要進去狂歡一晚。」
「那我跟你一起進去。」
見無法把石靜深帶回,蘇仁瑛決定轉個彎。
石靜深奸笑一下,湊到她耳旁,輕聲低喃︰「不行喔!你可不能進去。」
他炙熱的氣息吐在她耳邊,讓蘇仁瑛渾身起了一陣戰栗。
好奇怪的感覺……蘇仁瑛眉頭微皺,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她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點,保持距離,但那種濕熱的感覺依舊殘留在她的觸覺上。
蘇仁瑛有些茫然的按著自己耳朵,但依舊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並且瞪大著眼瞧石靜深,以示自己的堅決。
「為什麼不行?」
「因為你是女的,而這里……」石靜深頓了下。「是Gay吧。」
所以,死心吧!石靜深說完,便往「深藍」的大門走去。
進門之前,石靜深還不忘給她最後一次忠告︰「趕快給我回家去,這里不適合你這種單純的女孩子。」
他甚至還對她揮揮手,像是在趕小狽小貓似的。
見他的背影消失在「深藍」的大門之內,蘇仁瑛臉色鐵青也追了上去,可是還來不及走到門口,便被門口的兩個壯漢擋了下來。
這里的保鑣也跟石靜深熟識,而剛剛石靜深不想讓蘇仁瑛進門的態度,他們自然也都看在眼里。
「抱歉,女士禁止進入。」
這兩個壯漢居高臨下俯視蘇仁瑛,用膝蓋想都知道,她一個瘦弱的女孩子,絕對不可能突破這強悍的守備直達陣地的。
而她的外貌縴細秀麗,蒼白的臉上有著端麗的五官,一頭長發又黑又直,如果對這兩個壯漢開口說她其實是男扮女裝,會有人相信嗎?
應該不會吧?連蘇仁瑛都為自己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失笑。
「我找人的,進去一下就出來。」蘇仁瑛死馬當活馬醫,試探性的說。
「不行。」
壯漢一臉冷漠,絲毫不講情面。
「那……你們這里營業到幾點?」蘇仁瑛又問。
「凌晨六點。」
听到這個回答,蘇仁瑛頹喪的嘆口氣。到明晨六點?那麼,她豈不是要守在這里到六點?
當然,她也可以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回到家睡個好覺,第二天石靜深或許會回來。
不過,好勝的蘇仁瑛,自然不可能選擇這麼做,只要還有一點贏的可能性,她就得試試看。
拉緊身上的外套,蘇仁瑛這下終于感覺到,這個夜晚真是又長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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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先生,你要喝點什麼?」
吧台的酒保見到石靜深,便馬上露出職業性笑容,客氣的問。
石靜深是這里的常客也是大戶,不僅出手闊綽,人又長得風流俊美,個性又不難相處,自然大受歡迎。
不過,今天這位客人,酒保看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雖然人已經坐到吧台前,但視線有時卻老往門外瞟,也不知在看什麼。
酒保第一次問話,石靜深似乎也沒听進耳,反倒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
「石先生?」酒保又喊了一次。
「嗯?」石靜深這才回神過來,隨口說︰「跟平常一樣就成了。」
反正他現在喝什麼都差不多,誰叫他的心力,現在全放在門外那個女人的身上呢?
雖然進「深藍」前,他就說過好幾次,叫她趕快離開,不用等他,也沒什麼好等,可是以蘇仁瑛那種個性……會听他的話嗎?
石靜深的理智告訴他,根本不該管蘇仁瑛,他該說的都說了,若蘇仁瑛還執意留下,那發生什麼事也是她自找的;可是他心里卻又有另外一個聲音不停叫囂著,要他出門去瞧瞧,好讓自己放心。
淺酌著杯中液體,石靜深一向輕浮的表情居然也浮現幾分郁悶。
為什麼要擔憂那個女人?根本不關他的事的……而且,他一向活得自由自在,愛怎麼過就怎麼過,其他人的事他根本懶得管。但如今心中這種懸著的牽掛,可叫他萬分難受,甚至有些坐立難安。
在刻意逼自己慢吞吞的喝掉一杯酒後,石靜深的擔心終于擊敗了理智。
他嘆口氣,站起身,放下酒錢。
酒保驚訝的看著他的動作,這位石先生一旦開始喝酒,通常至少會坐上三個小時,怎麼今天才一杯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