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好心情 第20頁

她的手像只滑溜的小魚,從他的掌握中逃開。

凌岳望著空蕩蕩的手,突然一股恐懼揪住了他--她是真的要離開他!

「小蕊!」他對著她的背影大吼,握緊拳頭,試圖作最後的努力。「對妳而言,我到底算什麼?難道妳對我的感情都是虛假的,可以這麼容易說不要就不要嗎?妳當初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難道只是一時的新鮮?」

她靠在門邊,捂著唇無聲地哭泣,再度淚流滿面。

「妳不是的,對不對?」他來到她的身後,由背後環抱住她,他的下顎貼在她淚濕的頰邊,親昵地摩挲,那動作有說不出的疼惜與憐愛。「妳是愛我的,所以妳不會這麼殘忍的否決掉我們之間的一切,對不對?妳只是不了解這圈子的惡意抹黑,被這篇不實報導激怒,但那不會動搖我們之間的感情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茫然而無助,感覺自己的心被撕扯著。「放開我,我想回家,我需要再想一想……」

「小蕊……」

花蕊害怕自己動搖,她用力地掙開他,奪門而出。

「小蕊!」他追出家門,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像逃難似的逃離他,他覺得好痛苦,好失敗!

他背抵住門,她奔逃的腳步聲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他心上,好象有人拿著釘子一下又一下的刺痛他。

為什麼不听我解釋?為什麼不相信我?小蕊,為什麼?

花蕊說謊。

她告訴凌岳,她要再把這件事想想,可是她沒做到。

她假裝這件事不存在,自告奮勇的接了更多的課,好讓自己忙得沒有時間去想,累得回家倒頭就睡。

在這段期間內,凌岳天天打電話給她,她只要一看見是凌岳的來電就退得遠遠的,縮在屋里的某個角落瞪著手機,直到來電的旋律消失為止。

凌岳也曾在她家外頭堵她,可是花蕊一見到他就逃,好象看見債主一樣。

這樣經過了一個星期,或許是倦了吧?凌岳沒有再來打擾她了。

花蕊不知要怎樣形容心里的感覺--她覺得好象松一口氣,卻又覺得悵然若失。

他放棄了嗎?花蕊在彈琴時思索這個問題,在洗澡時思索這個問題,在做飯時思索這個問題。

某天早晨,三個女人又聚在一起吃早餐。

「他一定是心虛啦!男人都是這樣,嘴巴講說不要分手,最後還不是接受現實?」齊湄對長得好看的男人特別沒有好感,就算滿嘴塞滿食物也不忘撻伐凌岳。「他不來也好,省得每天出門都遇見他!」

「他大概以為妳是軟柿子,好欺負!以前八成沒被女人拒絕過,給他點顏色瞧瞧也是應該的。」言彤拍拍花蕊的手,要她別放在心上。「妳現在恢復自由身啦!我找一天介紹幾個不錯的對象給妳,等妳有了新戀情,很快就會把凌岳那個家伙拋到腦後了,相信我!」

花蕊點頭。她相信言彤,可是……到底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徹底的抹去她心中的影子?

七夕情人節將近,為了籌備演奏會,三葉鋼琴教室的職員與老師們全都忙碌了起來,他們不僅規畫了兒童的鋼琴表演,好讓家長們有參與感,也規畫了鋼琴老師們的演奏,為一年後增設的成人班做免費的宣傳。

這天下午,花蕊的學生因為體育課中暑請了假,她突然多出兩小時的空檔。外頭太陽毒辣,她不想出去,于是詢問忙碌的職員,「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癟台里,群聚在大桌旁邊的三顆腦袋倏地揚起。

「小蕊,妳要幫忙呀?太好了!我們正愁人手不夠哩!」正在確認七夕演奏會的出席人數,以及安排座位的筱莉露出感激涕零的笑容,然後從座位下搬出一疊手冊給她。「節目本上的時間印錯了,這里有更正錯字用的貼紙,妳幫我們貼上去好嗎?」

「嗯,好啊!」花蕊將節目本搬到總機的位置上,將藤編的小手提包放在一旁,開始專心一意地貼起貼紙。

一旦投入某件事之中,花蕊老是會忘了周遭的一切,因此當有人站到櫃台前時,她也渾然不知。

那人站在櫃台前一分鐘了還沒有人招呼,大家好象都很忙,根本沒人發現他在那里,讓他重溫了許久不曾有過的被冷落的滋味。

「呃……」他不想呆站著等人發現,只好清清喉嚨喚起櫃台小姐的注意。「小姐,我要找人。」

花蕊一時間不知道對方是在和她說話,仍然專心地貼著貼紙。

對方干笑兩聲,敲了敲桌面。「小姐!」

花蕊終于抬起頭,卻被對方神似凌岳的臉孔嚇到。

「喝!」她低呼一聲,跟膾地從座位上站起,疊得老高的節目本被她手肘不小心一撞,掉了幾本在地上。

「小心、小心!」高大的男子傾身趴在櫃台上,探出長手敏捷地扶住搖搖欲墜的小山,避免整疊節目本垮掉。

「謝謝、謝謝……」花蕊一臉尷尬,連忙彎腰把掉在地上的節目本拾起來,同時暗斥自己。他又不是凌岳,反應干嘛那麼激烈?

「小蕊,妳沒事吧?」筱莉連忙跑過來幫忙。

被眾人投以關注的眼光,花蕊窘得小臉發燙,壓低聲音道︰「我沒事,這里我來撿,妳先去招呼客人。」

「好。」筱莉會意地點頭,朝來者露出粲笑。「先生,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您服務的嗎?」

「是,我要找人,」對方咧嘴一笑,一口整齊的白牙閃閃發亮,燦爛得連驕陽也比不過。「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做花蕊的鋼琴老師?」

第七章

「妳就是花蕊?哦!好清純,跟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ㄋㄟ!」俊俏男子熱情地握住花蕊的小手拚命搖。「初次見面,我是凌崴,凌岳唯一的弟弟。」

花蕊震撼。

他就是凌崴?紐約愛樂管弦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

他好陽光,笑起來有種凌岳所沒有的稚氣,一點音樂人的高傲架子也沒有,穿著D&G的T恤搭垮褲,斜背著一只NIKE背包,下巴還留著胡髭,和照片上的優雅紳土風範完全不同。

報導說他是素食者,喜愛歐洲品牌服飾,平常足不出戶,日常生活所需全是管家或經紀人負責打點,儼然一派小提琴貴公子的模樣,可是今日一見--落差未免太大了吧?難道名人都有人前人後兩種不同的面孔嗎?

不過乍然見到偶像出現的花蕊,還是震驚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餓了吧?來,不用客氣,盡避點啊!我請客。這家西餐廳是我的經紀人大偉投資的,我可是享有VIP折扣喔!」

不待花蕊回話,凌崴已經抄來菜單,毫不客氣地大點特點。「我要芥力鵝肝、紅酒燴田螺、田園沙拉、迷迭香小羊排、美式燻雞也來一份……哦!對了!我的甜點要HagenDazs的酒釀黑櫻桃冰淇淋和瑞士巧克力各一球,飲料要熱帶小丙汁!」

他的好胃口讓服務生寫得手酸,也讓花蕊瞠目結舌。他……到底早小提琴手,還是大胃王?

點完餐後,他闔上皮面菜單。「嘿!我點好了,妳呢?」

「我……我只要一份冰島鱈魚。」天氣太熱,其實她沒什麼胃口。

凌崴居然露出很失望的表情。「妳好見外喔!吧嘛跟我客氣,多叫。點啊!他們的丁鼻牛排和海陸大餐也滿贊的,妳不想試試看嗎?」

想象著把牛排、海陸大餐和冰島鱈魚一起塞進胃里的情況,一滴冷汗冒出額角。「呃……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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