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沒天分 第22頁

她拉住他的手,卻握不到他的手心,只能握到他壓抑顫抖的拳頭。他的模樣讓她好難過,喉嚨像梗住了什麼。

「那一夜我暍醉了,巧遇康霆哥,因為怕你生氣,所以拜托他不要告訴你,他只好送我回公寓,並且照顧我直到我醒來。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你早一點問我,就不會因誤會而那麼痛苦……」

康捷反握住她扯近自己,他的眼中全是血絲,一字一字地由牙關中進出。「那你跟蹤康霆的事又作何解釋?」

淨眉呆住。「你……看見了?」

「對,我全看見了。你還有什麼想辯解的嗎?拜托編一個高明一點的理由,不要告訴我你們只是恰好路線相同!」

她張開嘴,像是想解釋,卻什麼也說下出來,只能反問他。「你既然認為我喜歡的是康霆哥……你為什麼還向我求婚?給我一個真正的答案!」

淨眉的不肯解釋被康捷曲解為默認,他用力地甩開她的手,臉部扭曲地一笑。

「你想知道,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因為——康霆從不踫有夫之婦!」

說完,他從地上撈起上衣甩門出去,屋子里因為他關門的巨大聲響回蕩著嗡嗡聲。

從那一天開始,康捷再也不曾回來。

一周後,淨眉休了學搬離康捷的住處,把戒指放入信封中留在床邊的小幾上。

淨眉離開康捷的住處又過了一周,新聞報導國內暢銷香水「純粹」的調香師不再與老東家續約——因為他的辭職感言是︰我的靈感已經枯竭了。

第九章

三年俊

「這位是梁淨眉小姐,是HEAVEN花坊的老板︰這位是陸崇淵先生,任教於XX大學生化系,明年就要升教授了喔!」

發髻上簪著紅花的媒人婆站在兩方人馬中間為她的第六百五十八對單身男女作介紹。

「哎呀!真是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

梁母拿著手絹捂著唇,笑得眯起眼來,對眼前戴著黑框眼鏡,梳著西裝頭的斯文男子贊不絕口。

要嫁就要嫁這種的,人老實又捧著鐵飯碗哪!

「哪里!梁小姐才是,年紀輕輕就開了一家花坊,才貌雙全、才貌雙全哪!」

陸母一雙眼像雷達似的打量淨眉全身上下,在她那圓俏的臀部停留良久,笑得更是合不攏嘴。

要娶就要娶這種的,包準能讓她在一年內抱孫!

初次見面的淨眉與陸崇淵兩人相互點了點頭,對於雙方母親大人的熱絡都有些尷尬。

「哎喲!別光在門口站著,陸先生已經在餐廳里訂了位子,我們快進去吧!」

於是,一行人走入氣氛高雅的西餐廳,舞台上還有現場爸琴演奏。

服務生帶他們到靠窗的位置後,三個別有用心的女人特意讓淨眉與陸崇淵面對面而坐。

淨眉沉靜,陸崇淵木訥,餐桌上頓時陷入一片尷尬的寂靜。

這時候媒人婆又開口了,「我們崇淵啊!發表了一篇什麼文章的,听說日本近畿大學上個月邀請你去發表演說,是不是啊?」

陸崇淵推推鏡框,挺直了背脊。「是的,是一篇有關於‘酵素標示抗體雙試劑檢測癌細胞’的論文,我們所利用的原理是先以酵素標示癌細胞本體,再加入新研發的GD-90之抗體,所產生的顏色深度與血清中的GD—90成正比,該含量的數值可由試劑組中校正劑所呈現出的標準曲線值得到結果反應……」

GD—90?啊現在是怎樣?癌細胞跟手機有什麼關系嗎?

所有人張大嘴,听著陸崇淵述說著听起來明明是中文,卻好像是來自外星球般難解的語言。

陸崇淵的話很少,可是一談起他的研究就滔滔不絕,在場的四個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們就好像是平常在講台下听講的女學生。

「……試劑又分為兩階段,首先是以Microwell純化出的抗體可與FD及FDP片段結合,辨識Pibrinogen分解出的£]—chain特殊片段。另一種是使用AntibodyConjugate為試劑純化出的抗體只與GD-90的抗原結合而形成免疫三明治,因此可以排除第一階段中FD片段的干擾……」

講啥米?听攏無啦!媒人婆滿臉黑線。

眼看著相親大會就要變成即席演講,陸母在桌下踢了兒子一腳,成功的打斷兒子難得的長舌。

陸祟淵狐疑的看了母親一眼,見母親只是一味的沖著他笑,並一直眨著眼楮,暗示他說點別的。

但是,顯然這位年輕的副教授不太受敦。

他推推眼楮,清清喉嚨後又再度開口。「媽,你的眼楮是怎麼回事?抽筋得好厲害!要不要緊?」

氣氛有點尷尬,大家都看懂了暗示,偏偏陸崇淵沒有。

陸母聞言,氣得又踹兒子一腳,陸崇淵痛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淨眉必須咬住舌頭才能避免自己笑出聲。

老天!她終於知道這位條件不錯的年輕副教授,為什麼年近三十還交不到女朋友了。

「崇淵就是這樣,談起研究就沒完沒了,不過這也表示他是個進取的青年,結婚後絕對帶給妻子安全感,不用擔心他在外打野食,哦呵呵呵!」

陸母完全無視於與自己沒有半點默契的兒子在一旁像跳豆一樣的跳著,逕自擔任起推銷員。

老娘我一年後要是抱不到孫,誓、不、為、人!陸母慷慨激昂地在心中宣告。

「哦呵呵呵!我完全了解,陸太太,想當初我那老伴也是這樣的,顧家又可靠。是不是啊!淨眉?」梁母也以手肘死命推著女兒要她附和。

我一定要在今年把你給嫁、出、去!梁母在心中暗暗發誓。

淨眉為難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巧此時響起的手機旋律救了她。

「喂……這樣嗎?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收了線,梁母立刻緊張的拉住她。「等等,你要去哪里?」

「對不起,會場布置出了問題,我必須過去處理。」她滿懷歉疚地拿起小提包起身,但又被母親扯了回去。

「你先叫個人到場處理就好了,別忘了,你現在是花坊老板啊!」

「但是花坊也只雇了兩個工讀生,加上筱珍和娟娟兩個員工,人手實在不足,我不去看看不能放心。」

她對在場所有人說了聲抱歉就奔出餐廳。

梁母與陸母兩人面面相覷——兩人都是工作至上,這樣要怎麼交往下去?

艷陽天,淨眉搭著計程車直奔五星級飯店,連烈日也沒機會親吻她的雙臂。

抵達飯店里佔地最大的會場,只見舞台上懸著「失聰兒童聯合勸募晚會」的簾幔,偌大的會場里,四個花坊員工正灰敗著臉聚在一盆打破的盆花邊。

走出電梯的淨眉,腳步立刻往員工聚集處邁去。

「怎麼了?會場布置出什麼問題嗎?」

因為急忙趕來,她的額上沁出了些微汗珠,兩頰更是紅通通,胸口還不停起伏著。

綽號小甜甜的工讀生一看到淨眉,立刻撲上去哭訴。「嗚嗚……小慢姊,都是我不好,不小心絆到不平的地毯,把準備要放在演講台前的盆花給摔壞了啦!」

「先別哭,我看看哦……」

她蹲下來,翻開碎裂的花器,察看花兒損傷的情形——百合被壓爛,蝴蝶蘭攔腰而斷,圓滾滾的唐棉更是像被戳破的汽球一般乾癟,只剩下陪襯用的雪松、卡斯比亞、小手球堪稱完整。

「我看,還是我趕回花坊拿些花材過來好了。」唯一的男生大石掏出車鑰匙就要走,卻被娟娟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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