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漠地抽回手,「那又如何?」
「只要我們聯絡得上他,並且成功的讓他簽下走秀的合約,我們就可以得到簽約金10%的酬勞。不拿白不拿啊!如果你把那個男孩找來,由我說服他,酬金我們對半分,如何?」
他涎著笑臉的表情,令她聯想到貪婪的疣豬。低級!
「要是你知道,你大可以去說,酬金全給你也無所謂,恕我不奉陪。」她不想再跟這個沒人格的上司扯下去,因此,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當場踢到鐵板,憤怒的火氣如同休眠太久的活火山一樣猛然爆發!
他沖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像是發了狂一樣揪住她的長發,咬牙切齒地咆哮,「我受夠你了!我只不過是曾經模過你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從那時候開始,你就老是對我擺臉色,你以為你是誰?搞清楚!我是你的上司,我叫你怎麼做,你最好乖乖照辦,有好處絕不會少你一份的!」他拖著她來到辦公桌前,將鋼筆塞進她的手里,狠狠地逼迫道︰「寫!把那小子的聯絡地址和電話寫出來!」
手臂上與頭皮上傳來的劇痛疼得她倒抽一口氣,但她仍是不肯屈服。她將尖銳的鋼筆丟向他的臉,然後趁著他松手時飛奔到門邊。
「別想逃!」他顧不得臉上被劃破的傷口,只想著要擒住不肯合作的紗璃,一個箭步上前,硬是將她拖離門邊。
辦公室的門板在一瞬間開啟,一抹迅疾無倫的黑色身影閃了進來,他還來不及看清楚來者何人,一陣劇痛便襲上他的眼楮,使他不顧顏面的痛叫出聲。
紗璃被來者拉進懷里,驚魂甫定地低喊,「小濤?」他怎麼來了?
南宮濤關切地審視著她,撫著她的臉急問︰「你沒事吧?還好嗎?」
紗璃勉強自己對他微笑,希望能夠減輕他的憂慮,「我沒事,別擔心。」
南宮濤吐出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吻吻她的額。「那就好。」
莫名其妙捱了一拳的賊禿總編一面撫著黑眼圈,一面氣憤的吼道;「該……該死的!你是誰?」
「所謂‘有眼不識泰山’,說的大概就是你這種人吧?」南宮濤冷冷地咧開一抹邪笑,「你的金主來了,還不快點過來拜見!」
「臭小子!你……」在看清楚來者為誰後,窮凶惡極的嘴臉頓時轉為驚詫,
「啊……你就是……」
「對,我就是可以讓你發筆橫財的人,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嗎?」
「果然是你!」他完全忘了那一拳之仇,連忙從桌上拿來兩份合約書送到他面前,聲音因為太過興奮而顯得異常刺耳。「小子,你走運!法國名設計師保爾‧賽爾寧看上了你,要擇你當他的專屬模特兒,這種好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來,快把合約簽了吧!」
南宮濤接過合約瞥了兩眼,「這是你的合約吧?」
「啊?」
「我簽約之後,你可以拿到酬金的合約啊!」南宮濤調侃著,「嘖嘖!10%耶!你還真開得了口……哦——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連章都蓋上去了啊?」
他連忙搶回合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干笑道︰「我拿錯了,你的那份放在抽屜里,等等,我馬上拿給你……」
「噢!不用麻煩了,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你是在開玩笑吧?保爾開的價碼有多高你知道嗎?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你看、你看……」他急忙攤開合約書指著上頭的價碼,「對一個模特兒新秀而言,這可是天價哪!只要替他走一年秀,就足夠你在敦化南路買一棟豪宅,不光是這樣,要是長期合作下去,車子、高爾夫球證、名表、古玩……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南官濤好笑地道︰「房子、車子我不缺,至于高爾夫球證、名表、古玩什麼的,我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想要。你要是喜歡,就向保爾賽爾寧毛遂自薦吧!如果他們有意設計假發的話,你倒是很適合為假發做代言人。」
聞言,一旁的紗璃忍不住笑了出來。天哪!小濤真是個罵人不帶髒字的毒舌家,竟拐著彎罵總編禿頭!
「你……你……」老總的臉霎時漲成豬肝色,險些因為太過憤怒而氣爆腦血管。
「哎呀!我不知道你有高血壓,來,快坐下!」南宮濤長腿一伸,勾了一張椅子過來,殷勤地拉著他坐下,同時好心地按摩起他地中海型的光亮頭皮,「有人教我這樣按摩,听說對高血壓很有效……咦?這是……啊!竟然掉了!」
「什麼掉……」紗璃走過來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老總頭顱上那半「環」假發粘在耳後搖搖欲墜,一顆光溜溜的後腦勺正對著他們綻放出炫目的光輝,沒多久,假發掉了下來,落在他如青蛙般鼓脹的月復部上,隨著他急速的抽氣而上下起伏著。
「小濤!」哦喔——他闖了大禍了!
「不能怪我,紗璃,我怎麼知道他已經做起代言人了?」他無辜且毫無悔意地替自己辯護。
「別胡說了!」紗璃看著臉色鐵青、嘴角抽搐的上司,忙將南宮濤拉了過來,命令道︰「小濤,快道歉!」
「我才不干!」他別開臉,不屑地冷哼。
看見上司的顏面神經仿佛麻痹似的抽動,南宮濤意猶未盡的走近他,紗璃意識到他的挑釁行動尚未結束,但是,當她想要捂住他的嘴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小濤!不可以——」
「別緊張!我又沒讓他少一塊肉,只不過是扯了他的假發一下而已,大不了再把它粘回去就是了嘛!」他跋扈而近乎張狂地踢了踢椅腳,挑釁地道︰「喂!總編輯大人,要不要我幫忙上膠啊?」
被惹火的總編失控的一把拽住他的衣領,「臭小子,我要殺了你!」他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地一拳揮了過去。
那大如嬰兒頭部的拳頭若乘上慣性、加速度及勁道,一拳的破壞力自是可想而知,但南宮濤卻毫不費力地以手掌接下那一拳,並還他一踹。
「啊啊……」一世英名的總編像一包被扔棄的垃圾般飛出,撞倒了身後的資料櫃,資料、剪報與檔案灑了出來,飄呀飄地覆蓋在那具癱軟的臃腫身軀上,眼前的情景像極了垃圾掩埋場。
「沒有人在威脅我之後還能活得安然無恙的,」南宜濤陰狠的笑眼閃動著嗜血的凌芒,並從他的桌上抓起十八K金的MontBlanc打火機,清脆地打開蓋子點起純藍火焰湊到他的真絲領帶上,唇邊揚起一抹惡意且嗜血的冷笑,「被當成垃圾掩埋起來的感覺如何?應該不錯吧?還是……你比較想試試‘焚化爐極刑’的滋味?」
「哇……」他嚇破了膽似的發出慘叫,抱住自己光不溜丟的腦袋瓜子。「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啊……走開,走開啊!」
「叫什麼?我還沒放火哩!你以暴力對待紗璃的時候,她有像你一樣呼天搶地嗎?嗯?」想起他長久以來欺壓紗璃的所做所為,南宮濤仍然余怒未消。
紗璃震驚地看著俊朗如陽光般的南宮濤在轉瞬間成了奪命閻羅,就連她也不禁心驚膽戰。小濤是玩真的,他是真的想放一把火把老總給燒了!
「饒……燒了我吧!我……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啊啊……」他特別訂做的假發在哀號聲中起火,人造縴維的質材在燃燒中發出刺鼻的臭味。
南宮濤用一把火將他的假發燒成灰燼,哼哼冷笑,「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衣冠禽獸講的話?如果道歉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那這世界就不需要法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