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君心 第15頁

壁臣從外面的美景中調回視線,無意中發現希勒瓦那雙黑眸總是鎖著他,其中帶著某種灼熱而激烈的情緒。

壁臣揚揚眉,「怎麼了?」

「只是想看看你。」

三年的時光對冠臣而言,或許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但對他來說,卻是漫長得難以忍耐。

「我必須這樣看著你,才能說服自己你不會在我的眼前消失。」

使冠臣受到震動的,不是他用情至深的言語,而是他眸中那太深太真的掙扎與痛苦。

壁臣輕嘆了一口氣。「希勒瓦,告訴我,我該如何說服你放棄?」

「放棄?放棄什麼?放棄你,還是放棄我對你的感情?」希勒瓦抓住壁臣的手腕,直直地盯著他的雙眼。「告訴你吧!我無法放棄,我會一直等待你回應我,只愛我一個人!」

他不懂得如何愛人,也不會愛人,他的心從未有任何人進駐過,要他如何接受他的感情?

「我只是不願見你為了愛一個無法回應你的人而痛苦。」冠臣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來,不願再談下去,只是輕聲道︰「我想去洗澡了。」

在對他的迷戀與失落中,希勒瓦只會越陷越深,墜入無盡的絕望深淵。

被冠臣掙月兌的掌握空空蕩蕩的正如他那顆無法被填滿的心。

「冠臣!」希勒瓦突然喚住了他。

壁臣斜倚著門回頭看他。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與耐心等待,終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

這是一場時間的角力賽,能堅持到最後的才是贏家──是冠臣贏回自由,或是他贏得冠臣的心。

第八章

迷戀

版訴我,

如何能讓你不再愛我,

不再等待我,

月兌離絕望與失落的深淵,

重獲新生。

三月是櫻花開得最美麗的季節,傍晚時分,空氣中仍帶有強烈的寒意,夕嵐霧濛濛地籠罩著枝頭,不經意灑落的晚霞,在一大片櫻林中投下迷離的氖團。

在櫻林最深處,有一棟枝椏幾乎垂到地上的櫻樹。

這棵櫻樹上盛放的櫻花,既不是白色的,也不是粉紅色的,而是尖端有著如初雪般的女敕白,花瓣中段則漸漸轉為粉紅,連結著枝椏的部分,卻透著曉霧般的粉紫,美得離奇。

壁臣肩上披著保暖的羊毛外套,凝視著枝頭上嬌妍的櫻花。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了流動。

一陣微風吹拂過來,揚起了他的發絲,也吹起一陣繽紛的櫻花雨。

希勒瓦望著站在花雨中的冠臣,那幅景象如同在破曉時分降臨的光之神,只要驚動了他,就會在轉瞬間消逝無蹤。

他伸出手臂從背後將冠臣鎖進懷里,俯下頭讓自己的臉頰與他的熨貼著。

他必須將冠臣鎖在懷中,盡情感覺著他的體溫,才能讓自己相信,在他眼前的冠臣並不是他因為思念過度而產生的幻影。

壁臣略顯縴細的身軀有著一瞬間的僵硬。

希勒瓦的踫觸已無法令他保持全然的冷靜,寂靜得近乎凝滯的心湖漸漸泛起輕微的漣漪,分不清是緊張、抗拒,或是其他。

「冷嗎?」希勒瓦誤以為他的僵硬是因為寒冷。

他將冠臣的手包進溫暖的掌中,給予他純然的熱度。

「在想什麼?」希勒瓦低聲問著。

壁臣的心總像是在遙遠的那一方,但他不只是想要佔有他的人,更想擁有他的心。

岑寂了許久後,冠臣才淡淡地開口,「這株櫻樹叫什麼名字?」

「泣櫻,是『御室櫻』的品種之一。」

所謂的「御室櫻」,是由花匠特別為日本皇室所培育栽種的櫻花,是極為名貴罕貴的品種。

而「泣櫻」名稱的由來,並非有著令人憂傷的故事,而是因為它的花瓣如同眼淚一般掉個不停,也像個哭泣的少女,因而得名。

「泣櫻嗎……」冠臣喃喃低語著,「很美。」

「即使再美,也及不你,它們是為了陪襯你而存在的,冠臣。」

希勒瓦輕柔的掬起冠臣弧度優美的下巴,溫存地吻住他的唇。

世界上所有的美麗都是短暫的,眼前如煙如霧般盛放的櫻花不也相同?

一旦花季結束,所有的花朵皆會紛紛凋零落地,在泥濘中濺污、腐朽,終至消弭于無形。

中國不也有一樣的詩句嗎?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生就一張能奪人心魂的容顏,這樣的命運是幸,還是不幸?

驀地,一抹慍色閃過冠臣的眼眸,他別開臉,拒絕了希勒瓦的求歡。

希勒瓦霎時不悅的瞇起厲眸。「冠臣?」

他沒想到冠臣會抗拒他!

壁臣冷漠地回視他犀利且逐漸醞釀著風暴的黑眸,「雖然我的行動受制于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給予我應有的尊重。」

「不要用那種冷冰冰的口氣對我說話!」希勒瓦克制者幾欲爆發的怒火低吼著,「既然你已經有了受制于我的覺悟,你就應該明白自己不該有逾越本分的要求!」

「那麼,我的本分是什麼?」冠臣反問著。

希勒瓦一咬牙,一字一句地回答道︰「配合我的需求,直到我不再需要你為止。」

「我想知道你可有厭倦我的一天?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厭倦了我,就請你放我自由吧。」

一切都與三年前一樣!三年前,冠臣也是用這樣冷漠的語氣向他索回自己的自由,三年後仍然相同。

「我不會有厭倦的一天!」他幾乎是立即打破了冠臣心中僅存的希冀。「我可以達成你所有的願望,只除了自由。」

「我不是屬于你的東西,希勒瓦。」

「為什麼急著離開我?難道有另外一個讓你在乎的人在等著你回去嗎?」他的黑眸倏地捲起駭人的風暴,「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夠擁有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定,冠臣,你不想看見你的國家被一顆核彈夷為平地吧?」

他森冷的語氣彷彿地獄來的使者,看著他,就如同看見最闐暗的黑夜。

壁臣閉了閉眼楮,知道自己再也逃離不了他的掌握。

「你總是用這樣的理由逼我就範。」

如果冠臣敢離開他,他就要毀了他的家人、毀了他的國家,甚至讓全世界淪為陪葬品也無所謂,而他所做的一切,就只為是為了得到冠臣而已。

他殘酷的要冠臣背負沉重的罪惡感,為的就是要將他囚禁在自己精心打造的牢寵中,一刻也不願與他分離。

希勒瓦苦澀地一笑。

「但我的條件也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只要你心甘情願地留在我的身邊,不是嗎?」

希勒瓦明白,他的逼迫只會讓冠臣的心離得更遠,但是他別無選擇。

即使明知道這樣會傷害他,然而,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深深的無力感令希勒瓦沉默了,他將冠臣扯入懷中,緊緊地摟住他。

「愛我,好嗎?」他啞聲低語著,「我只想要你的愛,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從他口中流洩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魔咒,蠱惑著冠臣的同時,也暴露出他無能為力的無奈。

托起冠臣的容顏,希勒瓦驀地鎖住他沉默而絕情的雙唇。

壁臣在那個吻中嘗到一絲深刻的痛苦,而心中那道隔絕愛與恨的城牆,也在無人注意的時刻,悄悄地崩塌了一角……

臨睡前,冠臣到浴池里泡了個澡,換上僕婦為他準備好的浴衣。

藍色斜紋的圖案,與希勒瓦昨天所穿的是同一個樣式,只是比他的小了兩號。

一邊擦拭猶滴著水珠的濕發,一邊走進臥房。

因為知道冠臣怕冷,所以,屋內的暖氣都開得很強,但是,剛從溫泉池出來的冠臣則因為覺得有些熱,因而伸手將空調的暖氣溫度降低一些,不意覆在發上的毛巾竟滑落到榻榻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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