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君心 第22頁

雖然他對殷冠磊沒有好感,因為他注定一輩子會與他爭奪冠臣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但是,為顧及冠臣與冠磊是親兄弟的關系,他不願在冠臣回來的第一天就因為他而讓他們兩人起爭執。

壁臣知道他是不想讓他夾在他與磊之間為難,所以選擇了暫時退讓。

「那你今晚要到哪里落腳?」

「我會在晶華訂一間房,如果你要找我,問一下櫃台就知道了,」他捧起冠臣的臉,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專心面對殷冠磊就夠了。」

壁臣微微一笑。「我知道。」

「快進去吧!」希勒瓦催促著。

壁臣點點頭,站在玄關目送著希勒瓦再度坐上計程車離去後,這才走進屋里。

一走進客廳,冠臣便看見冠磊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一副恭候大駕的模樣,一張稜角分明的英挺臉孔充滿煞氣。

「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要回來啊?」冠磊一見到冠臣,積了一個半月的怒氣便忠實地反應在他冷誚的言詞上。

「對不起──」

「那是哪門子的醫學研討會,居然開了一個多月,下次不許你去了!」

「磊……」

殷冠磊越想越火大,他忍不住一掌拍在茶幾上,發出駭人的砰然聲響。

「你去一個多月,總共才打了四通電話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的電話?!」

「抱歉,我……」

「你最好辭職在家乖乖的讓我養你,別當什麼醫生了!醫院又不是你開的,你這麼拼命做什麼?」

壁臣忍不住嘆息出聲。「磊……」

壁磊沖了過去,狠狠地將他摟進懷里,在他耳低吼著,「該死的!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會擔心?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壁臣歉然地說︰「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听見他一而再的道歉,冠磊縱使有天大的怒火,也不由得逐漸熄滅了。

「以後別再這樣嚇我。」他閉著眼楮疲憊地說道。

聞言,冠磊緊蹙的眉心這才松開。

「還沒吃晚飯吧?」冠臣拿起桌上的車鑰匙道︰「我陪你到『松籟庵』去吃你最喜歡的日本料理。」

壁臣笑著搖搖頭,「我在日本吃了一個半月的日本料理,今天想吃點家常小吃。」

「家常小吃?」冠磊又蹙起好不容易舒展開來的眉心,「那你想上哪兒去吃?『紅樓』?還是『皇朝』?」

「我想吃你做的蛋包飯、醋溜魚,還有紫菜湯。」冠臣漂亮的眼楮閃著促狹的笑意。「哪!可以嗎?」

壁磊手上的鑰匙應聲落地。

「什麼?!」冠磊絕俊的臉龐上神色驟變。

「不行嗎?」他略微失望的問。

壁磊沒好氣地道︰「我有說不行嗎?」

煮就煮,誰怕誰啊?

打從冠磊從美國學成歸國之後,就不曾再親自動手煮食,不過,就因為冠臣的一句話,冠磊就只得硬著頭皮穿起圍裙,到廚房里洗手做羹湯。

壁磊寵溺冠臣的程度自然是不在話下,為冠臣做任何事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對他的要求更是不曾打過回票,這一點和希勒瓦有得拼。

壁臣微笑地看著弟弟揮汗如雨地在廚房里炒炒弄弄,看起來挺有兩下子的,而他就在旁邊拿盤子、遞調味料,看著弟弟表演「冠磊上菜」。

在冠臣的要求下,冠磊又多炒了一道麻婆豆腐、燙了一盤空心菜,連同醋溜魚及紫菜湯,一共是三菜一湯,熱騰騰地端上餐桌。

「開動!」

壁臣開心地舉箸就食,給足了冠磊面子。

望著眼前的景象,冠磊心中有著淡淡的感動。

自從爸媽死後,這個家有多久沒這種輕松愉快的氣氛了?又有多久不曾在家開伙,兄弟兩人面對面的同桌而食了?

雖然這個家只剩下他們倆,但是,至少這還是個「家」,不是嗎?

吃得十分盡興的冠臣抬起頭來,看見冠磊面前的食物連動都還沒動一下。「怎麼了?」

「沒什麼。」冠磊舉箸夾了一大塊魚肉放進冠臣的盤子里。「多吃一點,你老是不長肉。」

「你也一樣,一個多月不見,你瘦了好多。」冠臣一邊說著,一邊將每道菜都夾一點放到他的碗里。

「還不都是你害的。」冠磊不高興的抱怨著。

如果不是天天擔心他,他也不會瘦了一大圈。

「你到那里除了忙研討會的事外,還做了什麼?」

壁臣抬起頭來,「磊,你……」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他沉下俊臉,「那個膽敢在我們家門口吻你的家伙是誰?我要宰了他!」

當他看見那一幕的時候,他簡直氣得想沖出去揍得那家伙滿地找牙!他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踫他的冠臣?!

原來他都看到了。

壁臣放下筷子,微微斂去了笑容。

「我本來想跟你好好的聚一聚,這件事打算過一、兩天再跟你跟你說的,但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

壁磊很快地打斷他,「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想說什麼都跟我無關。」

看來,冠磊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只是他執意不願面對。

「磊,听我說──」

「閉嘴!我說過我不想听!」冠磊將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用力地甩上門。

砰然巨響震破了房內的寧靜,一次又一次地在冠臣耳邊回蕩著。

壁臣輕敲著冠磊的房門道︰「冠磊,出來把飯吃完。」

房里傳出冠磊極力壓抑的怒吼,「我不餓,不用理我!」

壁臣嘆息了。

他就知道,一旦提及這件事,冠磊一定、肯定、絕對會大發雷霆,但是……兄弟一場,就算再怎麼親暱知心,終歸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啊!

「冠磊,你听著……我要搬出去。」

好半晌,房間里毫無聲息,但是,隨即又響起一陣轟然巨響,很顯然的,冠磊正拿他房里的東西出氣。

「我、不、準!」

壁臣不理會他的反對,繼續說道︰「我要和他一起生活。」

伴隨著物品破裂聲的是冠磊的怒吼。「不準!」

「我們還沒決定要住哪里,不過,一旦確定了,我會告訴你的。」

「你哪里都不準去!」冠磊隔著門板痛苦的嘶喊著。

「明天一旦我就會離開這兒,但我會常常回來。」

「你敢。」

壁磊火大的拉開門,黑眸里燃燒著狂怒的烈焰,直截了當地問︰「那個人是希勒瓦吧?難道他在你心里比我還重要?」

他知道那是冠臣記掛了三年的人,在這三年之中,冠臣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他。

「你們兩個在我心里是一樣的重要……」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舍下我?」

「不是要舍下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弟弟,我怎麼可能舍得下你?」冠臣語重心長的回答。

「撒謊!如果不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壁臣閉了閉眼楮,而後轉過身,走向窗口。

許久後他才低聲道︰「我的存在對你而言是一種『安定』,你依賴著我,滿足于現狀;但換言之,這樣的安定卻變成一種『限制』,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認為只要有我就夠了,你不會去突破現狀,也不會成長。」

「去他的狗屁論調!我不想听你說這些!安于現狀又如何?不會成長又如何?沒有那些我又不會死!我就是無法忍受你離開我,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你休想我會答應讓你在希勒瓦在一起,你听見沒有?」冠磊氣急敗壞的反駁。

壁臣搖頭了。

「你真的滿意現在的生活嗎?冠磊,別忘了,你和我一樣恐懼那個夢魘,要從那個噩夢里跳月兌,除了靠自己,任何人都幫不上忙,你要成長、要去克服,唯有這麼做才能變得堅強;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雖是親兄弟,但終究是不同的個體,我們都有不一樣的人生,要邁向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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