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君心 第19頁

「並不是因為冠臣是男人,所以我愛上了他;而是因為我愛上了冠臣,而他踫巧是個男人,所以我接納了男人,我愛的是他,其他人我統統都不要!」

沒有見過光的人,不會舍得放棄黑暗,也許,蘭堤斯就是這樣的人吧?

「我已經厭倦了過去的生活。」希勒瓦平靜地道︰「我把宙斯之位交給你,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們的主子了。」

「我不接受。」蘭堤斯的聲音冷得如同千年寒冰,「如果你堅持要這麼做,就別怪我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希勒瓦不肯回頭,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希勒瓦蹙起劍眉。「你是什麼意思?」

蘭堤斯勾起一抹邪氣至極的冷笑,彷彿被激怒的海神,即便是深海海底也能感受到令人膽戰心驚的暗潮洶涌。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蘭堤斯明白,他的解決之道必然會讓希勒瓦恨他一輩子,但是……他已別無選擇了。

從此,他與希勒瓦不再是並肩作戰的兄弟,而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陌路人。

壁臣如願地進入京都都立醫院擔任特約腦科醫師,常然,這並不是全職的,也並不需要輪班,他的工作時間不長,從上午十一點鐘到下午四點鐘,時間也很固定,每個星期一到星期四。

有了事做,日子就不會感覺那麼難捱。

而這樣的日子,也是冠臣所熟悉且安心的。

由于冠臣在腦科方面是世界權威,以致慕名而來的病患不斷地從世界各地涌入京都都立醫院。

然而,每天下午四點鐘一到,冠臣就非走不可,正因為時間是如此的短促,所以,他無法親自為手術執刀,如果遇上較為艱難的手術,他也只是在手術開始前的例行會診上提點幾個必須注意的地方。

這天下午四點鐘,冠臣如往常一樣與下一個接班的醫生交換後,便離開了診療室,而希勒瓦的手下,早已開著車子在醫院問等候著接他回去。

「殷先生,請。」希勒瓦的手下一見到他走出大門,便立即恭敬地拉開後座的車門。

壁臣微微一笑。「謝謝。」

當他正要坐進後座時,突然有一輛救護車以高速駛到醫院大門前,緊接著,一個躺在擔架上,渾身血跡的患者被推了出來,在醫院里等候病人的數名醫生和護士立即涌上前去。

「現在的情況如何?」

「是車禍!病人進入休克狀態,頭部受到強烈的撞擊,頭蓋骨骨折,不立即動手術不行!」

「知道了!馬上推進手術室!」

「立刻找腦科、骨科及麻醉科醫師到第一手術室去!」

「好的,馬上去。」

壁臣清楚地看見傷者的情況,他的頭骨有著微微的變形,可以想見那場撞擊有多麼劇烈,而手術的難度更是難以想像。

「你們先回去,我去看一下情況。」冠臣對著希勒瓦的手下們說道。

「殷先生,宙斯不會答應您這麼做的……」

「回去後我再向他解釋。」冠臣已顧不了許多,轉眼間便奔進醫院里去了。

手術室里忙成一團,看著生存機率低于百分之十的病患,每一個醫生臉上都冒出細微的冷汗。

「沒辦法了……先切開頭蓋骨吧!」

緊急手術是無法事先透過X光片、腦部斷層掃描,或是核踫共振事先得知病況的,醫師們也只能決定先切開頭蓋骨,再察看撞擊的情形。

這時,手術室的門無聲無息地開啟,一名穿著淡綠色無菌手術服的人走了進來。

「殷理事長!」有人認出了他,不可置信地叫了出來。

一看見他,所有的醫生們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心中不約而同地暗忖︰沒問題的!這個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壁臣朝大家點了點頭,走到手術台前。

「他一直在失血,先準備輸血!」冠臣冷靜地說。

「是!」

「注射拉思蒙,點滴速度調快。」

「是!」

壁臣看了一眼一旁的儀器,先將病患的血壓與腦波都控制在安全值內後,才開始準備動手術。

「頭蓋骨切開器。」冠臣伸手說道。

助手醫師立即遞上他所要的器具。

「準備頭蓋骨切開手術。」

「是!」

由冠臣親自執刀的漫長腦部手術于焉展開……

當冠臣完成手術回到「嵐山居」時,時間已是隔日凌晨兩點鐘。

原以為這麼晚了,大家應該都入睡了才是,卻沒想到屋里燈火通明,顯然是在等待他回來。

「殷先生,您可回來了!」一名僕婦看見他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

她搖了搖頭道︰「最擔心的人啊!應該就是宙斯先生了,他已經不知道發過幾頓脾氣了呢!他一直不肯休息,不管我們怎麼勸,他就是堅持要等您回來。」

希勒瓦……他一定不會原諒他吧!他曾答應過希勒瓦不會讓工作耽誤太多的時間,但他還是食言了。

「他在哪里?」

「他在客廳里等您。」

壁臣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月兌下鞋子,換上室內鞋,他以平靜的表情面對即將上演的風暴。

走進客廳,冠臣一眼便看見希勒瓦,只見他斜倚在舒適的日式座椅上,手上端著一杯宛如液態琥珀般的酒液。

看見冠臣,他放下精致的酒杯,緩緩地坐正身子。

「我回來了。」冠臣輕聲道。

餅了許久,空氣依然是平和的,沒有怒火、沒有責難,在他遲歸十個小時之後的現在,希勒瓦所做的,也僅僅只是平靜的回視著他。

之後,他扯出一抹接近痛苦的笑容,聲音嗄啞地說︰「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從昨天下午四點,等到凌晨兩點,足足十個小時,每經過一個小時,他心中的絕望感就越深。

一種無以名狀的情緒在冠臣的胸口翻攪著,有些疼痛、有些酸澀,還有更多不忍與種種形容不出的復雜感覺。

「我說過我不會逃的,我們曾經有過協議,記得嗎,希勒瓦?」

壁臣在他的身旁坐下,琥珀色的眼眸與他啜飲過的美酒一般澄澈懾人。

他伸出手,輕撫上希勒瓦看起來有些瞧悴的俊容,認真地說道︰「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我道歉。」

希勒瓦震撼得久久無法言語!

他一直以為冠臣把他們兩人的約定當成是一種不得不去履行的協定,他從灴敢奢敢冠臣會明白他的感情,更不敢奢求他會有所回應。

然而此刻,冠臣的一句道歉,讓他蓄積了一夜的怒氣與憂慮在一瞬間全奇異的消弭了。

他的心是震撼的、狂喜的。

面對著冠臣不再冰冷疏離的絕美容顏,他幾乎想將他擁進懷中,狠狠地吻住他的唇。

但是,希勒瓦不敢這麼做,他怕自己的踰矩會再度讓冠臣落入那個永無休止的噩夢里。

希勒瓦強自壓下所有的,別開了臉。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我知道你沒有睡足八小時是清醒不過來的。我到客房去睡,今晚你需要絕對的安靜,好好的睡一覺。」

語畢,他沒有再看冠臣一眼,逕自走向客房。

然而,更快的,冠臣拉住了他。

他回頭,朝他揚起英挺的劍眉。

「冠臣?」

壁臣的訝異不亞于希勒瓦,因為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沖動地拉住他。

見他不說話,希勒瓦再度問道︰「怎麼了?」

好不容易,冠臣終于吐出一句話──

「謝謝你今天為我等門。」

說完,冠臣竟然對他笑了!

那抹笑意是如此珍貴、如此美麗,就像寒冬中的一抹陽光,如此和煦,又如此動人。

「晚安,希勒瓦。」冠臣笑著說完,便走進臥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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