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月織情 第4頁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父女連心」吧!

南宮濤惡劣地笑道︰「唉,千雪,你的確看得出來是睡眠不足耶!好大的黑眼圈喔!人家魅羅天生麗質,熬夜還是一樣可愛,這大概和遺傳有關吧!」

北堂千雪立即對南宮濤投以一記必殺的眼光,然後對樽月道︰「你先帶魅羅回去比較好,因為等會兒這里會變成殺戮戰場,接著‘滿清十大酷刑’會輪番上陣,兒童不宜久留。」

正好樽月也打算安置魅羅到床上去睡,便點點頭打道回府。

沒想到門一帶上,南宮濤慘烈的哀嚎便傳了出來——

「樽月!你這無情無義的家伙,我是你女兒的親衛隊耶!難道你就不會幫幫我啊?喂!樽月,你听見沒有?!」

然後是一聲悶哼,才又傳出說話的聲音︰「這年頭難道實話實說也錯了嗎?哎喲……真沒天理哪!」

*-*-*

樽月將魅羅抱上他的床,才剛剛放下,她便迷迷糊糊地囈語著︰「千雪姐姐,還有多久到?」

「已經到了。」樽月噙著笑意回答。

魅羅猛地醒了過來,睜開迷蒙的雙眼,定定地瞧著眼前的樽月,然後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開心地喚道︰「樽月!」

魅羅稚女敕的嗓音溫暖了他封緘了五年的心。他動容地擁她人懷,不吝讓她知道他對她的寵愛。他抬起魅羅的小臉,深深地凝視著她。她們倆是如此相像,透過魅羅迷蒙的雙眼,他可以思念他此生最鐘愛的女人。

「怎麼了?」魅羅的小手覆上他的眉間,想要撫平他緊鎖的眉峰。

樽月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你在想什麼?」她問。

「想你的媽媽。」

「我真的有媽媽?」

第一次將「父母」這個名詞拿去問克雷博士的時候,他卻回答她——你沒有父母。盡避覺得困惑,但她仍把這個問題拋諸腦後,畢竟這個詞匯與她的生命全無交集。而今,重新听到這個名詞,對她而言是個新奇的感受。原來,她也是由爸媽生出來的!

「當然。」

魅羅追問︰「她現在在哪里?」

「你在西西里島的那幾年也沒有見過她嗎?」

魅羅想了想,而後搖搖頭︰「我一直住在小房間里,一個人住。」

那種孤單、那種寂寞與對黑夜的恐懼,常讓她徹夜不得眠,可是從來沒有人會來安慰她。

她的模樣令他心疼,也令他自責不已。他將她抱到自己腿上,然後摟著她,低語︰「以後你與我一起生活,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嗯!」雖然听小濤哥哥說她將會與樽月住在一起,可是,當他親口對她這麼說時,她仍是雀躍不已。

「在西西里島的時候,都是誰在照顧你的?」

「克雷博士啊!雖然他從來不跟我說話,可是,都是他在照顧我的。」

「克雷博士?」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听過。

樽月的腦筋飛快地轉動,搜尋著自己的記憶。

「他的全名是不是戴季古?克雷?」

魅羅點頭︰「樽月認識他嗎?」

「算不上認識。」

他是S組織的生化權威,S組織的火藥、神經毒氣全出自他的手,而且,他會將S組織中的叛徒拿來做毒氣試驗,可謂狠辣陰險至極。

像這樣一個陰毒的人,為什麼S組織競把重要人質交給他看管?更令人費解的是——他竟然肯照顧一個孩子。這豈不與他的本性相悖?

「小濤哥哥說克雷博士已經死了,是真的嗎?」她有一點點難過,畢竟那是她過去五年來自以為是親人的人。

「是真的。」

斬草除根向來是「四方羅剎」的行事作風,克雷的下場如何,可想而知。

「那——樽月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像克雷博士一樣的離開我?」魅羅無比認真地問。

她喜歡他更甚于克雷博士,如果他離開了,她豈不又要孤單了?

「我不會。」他會守護她,直到她有一天必須離開他的羽翼為止。

魅羅漾開了笑容,道︰「那就好!」

樽月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絲,將她放回床上,道︰「千雪說你昨晚睡得少,要不要睡一下?」

魅羅立刻搖搖頭道︰「我不想睡。」

她還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呢!以往,即使她對克雷博士說話也得不到回應,所以她只好對著牆壁自說自話,現在好不容易有人可以與她聊天,她才不要睡覺呢!

不經意看見對面的桌上放著一幀照片,魅羅好奇地問︰「那是誰的照片?」

放在桌上的,是織蘿五年多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她趴在沙發上,卷發隨意地披散在胸前,遮去了旖旎春光;那模樣,天真中帶點挑逗的邪氣。

樽月起身將照片拿給她,微笑地反問︰「猜猜看,她是誰?」

「她……好像大明星。」不過,她真的猜不出來究竟是誰,因為她從來就沒有見過。

樽月微微一笑,道︰「她曾是個有名的歌手,不過,她同時也是你的媽媽。」

「她就是媽媽?」好漂亮喲!魅羅瞪大眼楮,「那麼,你知道為什麼她要離開我嗎?」

究竟她是去了什麼地方,居然連女兒都可以不要?魅羅的問題難住了樽月。

見樽月無法回答,魅羅有些失望,她小聲地問︰「樽月其實是騙我的吧?」也許照片中的女人只是一個明星而已。

「當然不是。」樽月笑了起來,原來魅羅這麼敏感,「織蘿——她現在不在,我目前沒有她的下落。」

魅羅點點頭,不再多問什麼;因為她沒有追根究底的。

凝視著魅羅,樽月不由得開口問道︰「你一直沒有問我……關于你父親的事。」

魅羅笑了笑說︰「那個不重要。」

她不需要父親,因為她只要有樽月就夠了;從她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她就知道這個人將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又何必知道父親的下落?

樽月一怔,不知怎麼的,竟有些受傷的感覺。

她自顧自地說︰「因為我不需要爸爸。」停了一下,又道,「其實我不需要什麼爸爸媽媽。以前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我見到了他們,我一定會問他們為什麼不要我;可是現在不一樣,是我不要他們了,而且就算永遠不見面也無所謂。」

樽月可以感覺到魅羅對「父親」這個詞匯的反感與排斥,如果魅羅知道他們兩人的真正關系,那——樽月拒絕再想下去,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揭穿後的結果。

他替她拉高被子,道︰「無論如何,你還是睡一覺比較好,我不希望你剛到就累倒了。」

「樽月。」

「嗯?」他揚眉。

「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嗎?」

「你說。「如果是他能力所及,就是一百個要求,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你可以陪我睡一下嗎?一下下就好了。」她紅著臉說完,覺得自己那樣說實在很不爭氣,所以又連忙改口,「其實……我一個人睡也沒關系的。」

樽月笑笑,隨即月兌靴上床,面對著魅羅躺下,大手一伸,摟她入懷︰「睡吧!」

「嗯!」她開心地倚著他的胸膛,傾听他規律的心跳聲,慢慢地進人夢鄉。

樽月凝視著她熟睡時天使般的容顏,不由得有些痴了。曾經以為在失去織蘿後,他的世界將是一片荒蕪,但魅羅卻來到他的生命中。

她的出現,使他發現他的心因此而復蘇,不再像一口枯井;對魅羅的愛,多得令他自己都驚訝不已,他不敢相信他會用相等于對織蘿的愛,或是更甚于

對織蘿的愛去愛另一個人,而那個人——是他們共有的結晶。

他還不想告訴她他們之間的關系,在知道了魅羅對于他這樣不聞不問又平空冒出來的父親抱持著怎樣的想法後,他寧可成為她最信任的人,也不想破壞現在似父兄又似朋友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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