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黎焄的老家在新竹,她一個人在台北賃屋而居,即使徹夜不歸也不怕被罵;承昱不明就里,當她和父母住在一起。但女孩子遲歸總不是好事情。
黎焄不知為什,對他的虛聲恫嚇感到一絲有趣,畢竟他是真心想和她吃頓飯,答應他也未嘗不可,誰教她欠他兩次人情。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黎焄答應是答應,但仍然不忘補充了兩句,免得他食髓知味。
「OK!明晚,可別忘了。」承昱「狡計」得逞,不由得開心地笑起來。「拜拜!明天見。」
「明天見。」黎焄等承昱一離開她的車窗,立即踩下油門一溜煙地離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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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志這一輩子還沒有被人瞧得這扁過!而那個剛出校門、上班才幾天的小子柏承昱,居然敢對他如此趾高氣昂、冷嘲熱諷!
不知道他王彥志正是他的頂頭上司也就罷了,沒想到亮出了他「總經理」的招牌後,那小子仍然不屑一顧,甚至還以為他是說來唬人的!柏承昱未免也太傲了些,不但眼高于頂、目中無人,還對他這個上司極盡惡毒嘲弄之能事。他發誓,他如果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小子,他就冠妻姓!
王彥志抱著惡劣的心情來上班,一走進休息室,就發現柏承昱身邊圍了一群空姐,而他正笑嘻嘻的談笑風生,一雙修長的腿曉上桌子,半身斜倚在沙發里,聊得好不快活。
這情形使得王彥志的眼楮憤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滿腔憤恨化成一股怒火,朝著那群空姐吼去︰「妳們在干什?!」
空姐們听見了總經理的咆哮,全嚇得不敢吭氣。
「現在接近上班時間,而且這里是男服務員休息室,妳們女孩子來這里成何體統?全給我回女休息室去!」王彥志吼走了那群爭先恐後擠出男休息室的空姐,轉過身來狠瞪著柏承昱。
承昱動也沒動,就這樣懶散的陷坐在沙發里,唇邊揚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早安!總經理大人。」
「你--你給我站起來!」王彥志顫抖地指著他,結巴地嘶吼。
「沒問題。」承昱說著,將腿放下地,緩緩地站起來。王彥志不叫他站起來還好,承昱一站起來足足高出王彥志十多公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唇邊的那抹嘲弄之意更深了。
「有何吩咐,閣下?」
終于輪到他耀武揚威的時候了,看這小子還敢不敢囂張!王彥志清了清喉嚨,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臉︰
「如果,你求我原諒你昨天的言行,或許我會考慮考慮對你的過錯既往不咎,不然呢,嘿嘿--」他奸笑道︰「你以後的日子一定會非常難捱!」
承昱嘻笑的神色倏地收斂起來。他抿著嘴,不發一言,似乎在思考著王彥志的話。
王彥志冷笑的等著他做決定;他要讓他知道,沒有人可以跟他王彥志為敵!就憑他是「柏氏」航空公司的總經理這個響叮當的頭餃,對他奉承拍馬屁的人日子過得絕對順遂;否則,他要得罪過他的人全部求職無門,淒慘落魄!
「王總經理,」承昱考慮許久,終于嚴肅地開口︰「我必須告訴你,二十世紀不是焄主專政時代,如果你想在航空公司里唯我獨尊,那,我跟你保證,兩個月--最多三個月的時間,你便會被炒魷魚,回去家里蹲;因為「柏氏」不需要這種害群之馬來糟蹋公司!」
「什?!」王彥志咬牙切齒,額上青筋暴跳,勉強從齒縫中進出幾句︰「你算什東西?居然敢對我說那種話!我告訴你,只要我向董事長報告,明天你就滾蛋回去吃自己了!而且我向你保證,我會運用一切關系讓你求職無門!」
承昱冷哼,「想Fire掉一個人對董事長而言是很簡單,但別以為董事長會輕易相信你的讒言,「柏氏」的董事長可沒那無知!」
承昱此刻面罩寒霜,一貫的陽光笑容已全部隱斂,頗有幾分承昊的冷凝氣勢,那種天生的威嚴使得王彥志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別以為你是「柏氏」航空的總經理,就可以對整個商場呼風喚雨;如果大家吃你那一套,並不代表他們懾服于你這個小小的總經理,而是敬重整個「柏氏」企業,不敢與「柏氏」為敵。而你最好認清這一點,免得一旦失去了總經理一職,還不了解自己早已被大家唾棄了。」承昱這番話可謂又尖又利,句句直逼王彥志的要害,將一向自認是高高在上的王彥志罵得狗血淋頭,慘不忍睹。
王彥志又氣又恨,一時卻又想不起該用什話來反駁。在又窘又羞的情形下,他只能回吼︰「你給我小心一點!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王彥志歇斯底里的暴吼完,忿忿地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承昱無動于衷的看著王彥志甩上門,正想到會議室去等黎焄來替他講解守則時,男休息室的大門被輕輕地推開,黎焄那張清麗的臉蛋出現在門後。
「黎焄,現在才來呀?」一見到她,承昱的本性又立即顯露出來了,他笑嘻嘻的把門拉開,「請進!請進!吃過早餐沒?」
黎焄很訝異承昱情緒轉變之快,前一秒鐘她才竊听到他「訓斥」王彥志的聲音,而下一秒他又嘻皮笑臉,恢復了調皮本色。她一直把對承昱的印象界定在嗜好征服感情的公子上,這幾天來她已經很習慣他將半數空姐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了,這種游戲對他而言似乎樂在其中;而她只是他的同事,自認無權過問,他愛怎和女孩子相處都隨他去。
但是,剛才听見承昱毫不畏懼地訓斥王彥志,她忍不住替他捏了把冷汗,對他的壞印象也完全改觀,甚至有些欣賞起他不畏強權、侃侃而談的氣勢。于是,王彥志前腳剛離開,她便迫不及待地進來,卻沒料到迎接她的,依然是那個孩子氣、嘻皮笑臉的承昱!的句子,從他口中說出都成了一個大笑話;可惜他生得一張俊臉,若長得滑稽點那可就是個十全十美的喜劇演員了。
承昱見黎焄在笑,他有些怔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著他笑,而且居然是在他示愛的時候。
黎焄平時並不常笑,她的笑容通常只在面對客人時才找尋得到,而他第一次見她笑得如此開懷。在承昱印象中,第一個最美麗的微笑是出自他母親;第二個是蒙娜麗莎--達文西的那幅名畫;第三個則是他面前的女人--黎焄。
在父母雙雙赴美後,黎焄的笑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笑容了。
承昱死盯著她,久久移不開視線。然後,他沉吟了聲,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黎焄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奪走了初吻。
「柏承昱!你怎可以奪走我的初吻?太可惡了!」黎焄氣紅了臉,「我的初吻是要留給我的白馬王子的!」
承昱大笑。「我的「姿色」還稱不上是白馬王子嗎?」
「你--你是白狗王子!」她低叫。
黎煮愣愣地看著他,有些難以接受他的快速轉變。
承昱伸出手在她面前虛晃兩下,喚回她的注意力。
「喔!妳看著我發呆!」承昱邪邪的、壞壞的笑道︰「怎,到現在妳才發現我的魅力嗎?不過無所謂,現在開始愛上我也不算太晚,而我很高興妳終于想通了。」
「什--什?!」黎焄翻翻白眼,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我在打你主意?少臭美了!我就算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