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情貝勒 第6頁

這沒有道理,沒有人會對一個初識……甚或稱不上認識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眼中,她看不到鐘情,只看見他赤果果的佔有欲。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看著她,百分之百認真的說︰「我們可以賭賭看──三天

後,你會與宣豫成親,還是會躺在我的懷里。」

「下流!」她伸手就要賞他一個耳光,但是,她的手卻被他牢牢的握住。

他的眼光銳利地瞇起,讓燻尹不自覺的害怕起來。

「這種情形不要有第二次。」他凝視著她,將她的手送到他抿薄的唇前,輕吻一下她的手背,而後沿著凝脂般的手腕蜿蜒吸吮舌忝吻。「下次再有這種情形,我不會原諒

你。」

看見她害怕的表情,他的唇勾起一抹笑意,稍稍軟化了他的陰沉神色。

「我絕對不會讓你成為宣豫的妻子,而為了讓你成為我的人,我什麼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隨著他低沉醉人的聲音的高低起伏,她的心不自覺的為之戰栗。

沒有時間容她再多問什麼,他點了她的睡穴,成功的讓她進入夢鄉。

他抱著懷中癱軟的玉人兒走回她的閨房,輕輕的放在炕床上,並且為她蓋上裘被。

坐在床沿,他的手輕輕地覆上她如嬰兒般柔細的粉頰,深邃的眸中有著難以言喻的眷戀,然後,他低下頭在她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這才起身離開她的寢居。

窗外的雪仍然下著,而俊美男子卻已不見蹤影。

第三章搶親

銷魂,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兮。

謾贏得青樓薄幸名存。

此去何時見也?

襟袖上空惹啼痕。

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

──秦觀.滿庭芳

三天前的那個雪夜,對燻尹而言就像是一場夢魘。

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睡著的,當她醒來之後,她發現自己竟躺在炕上。如果不是她手腕上一圈粉紅的印記,她會以為雪夜里與那名男子的相遇,全是她荒誕不經的幻想。

不期然的,那名男子狂傲的宣告躍進她的腦海中──

「讓我告訴你,三天之後你將會成為我的人﹔總之,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不會把你讓給宣豫的……」

「為了讓你成為我的人,我什麼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燻尹一驚,握在手上的環墜便滾了下去。

「格格小心!」貼身丫鬟菁兒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一個好好兒的環墜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啊!」燻尹拍拍胸脯,松了口氣。

菁兒將環墜放到燻尹的手中,叮嚀道︰「格格,這回您可要拿好了,要送給新郎的‘聶兒墐’,可千萬不能掉,掉了就會壞了兆頭。」

「嗯……我知道。」

先前吉祥彩墜曾經落地過,這……會不會是個壞兆頭?

不,那只是迷信而已!今天是她與宣豫的大喜之日,她不該胡思亂想一些有的沒的。

菁兒一邊替燻尹梳發髻,一邊奇怪地間道︰「為什麼格格不拿之前編的吉祥彩墜送宣豫貝勒呢?雖然這個環墜編得很美,可是吉祥彩墜上有宣豫貝勒送您的定情之物,不是比較別具意義嗎?」

燻尹握著環墜的手緊了緊。

「我覺得……這個環墜比較適合送他。」她有些心虛的低聲說道。

她怎麼能說吉祥彩墜早在三天前就被一個陌生男子給拾走了?可是她不懂,那彩墜上有著宣豫的「豫」字,他帶走彩墜有什麼用呢?

「格格……格格!」

啊!她竟然想得出神了,連菁兒喚她的聲音都充耳不聞。

「怎麼了?」

「格格,您是不是有些緊張?」

是!她是緊張!

但她不是緊張自己即將與宣豫成親,而是害怕那名男子真的會不擇手段的破壞這場婚禮;但是,她再怎麼擔心,也不能將這事兒訴諸于口。

燻尹有些心虛地紅了臉。

「沒那回事……」她囁曘著,軟弱的語氣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還說沒有呢!連菁兒叫您的聲音都沒听見,分明是想著今兒個婚禮之事想得出神了。」

燻尹不說話了,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菁兒見主子不開口,便以為她是默認了,于是善解人意的說道︰「不用擔心,格格,今兒個的婚禮一定會圓滿順利完成的。」

她何嘗不是這樣希望呢?

看著銅鏡中自己身著吉服的身影,輕輕地說道︰「但願如此。」

「福晉吉祥!」

伴隨著丫鬟們的請安,北安福晉笑吟吟的走進燻尹的寢居。

「燻兒,準備好了沒有?」

「額娘。」燻尹露出笑意。

北安福晉摒退了一干丫鬟,微笑地凝視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水汪汪的大眼,黑白分明,菱角般的紅唇,豈是巧筆丹青所能描繪的,即使畫得出形,也顯不出神啊!她的燻兒著實是承襲了她美貌的俏佳人!

「啊!吾家有女初長成!」

昨天的燻兒仿佛還是襁褓中的小娃兒,沒想到一晃眼十七年過去了,女兒也到了該許人成親的年齡。

「額娘……」看見親娘,燻尹心中不由得涌起許多感傷。

「今天額娘可不同你淚眼相對。」北安福晉立刻表明來意。「你和你的姊姊們不同,她們嫁得遠,你可不一樣;尤其你的夫婿是阿瑪和額娘從小看到大的宣豫,你嫁給他我很放心,所以,額娘高興都來不及了,才沒心情與你相對流淚呢!」

燻尹笑了起來。額娘就是這麼直性子,凡事不喜歡拐彎抹角,直來直往才是她的真性情。

「宣豫從小就討人喜歡,不知道有多少格格郡主,巴望著能與定浚王府的二貝勒成就一樁良緣,可是浚王爺誰也看不上眼,獨獨要你做他的媳婦兒。」北安福晉笑著拍拍她的手,道︰「你與宣豫指月復為婚是定浚王爺與你阿瑪的主意,不過,經過這麼多年,定浚王爺還是中意這門親事,而宣豫也鐘情于你,所以啊!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樁親事更適合你的了。」

燻尹微微一笑。

「對了,額娘有件事非告訴你不可。」北安福晉慎重其事的說。

「哦!是什麼?」燻尹聞言,不禁好奇的眨眨眼。

會是「三從四德」,還是「女誡」什麼的嗎?

「就是‘周公之禮’。」

「周公之禮?」那是什麼?她不解的蹙起眉。

「不懂嗎?」福晉壓低了聲音道︰「就是圓房啊!」

「哦……」燻尹猛地漲紅了臉。

「這是每個女人成親之後必經的過程,沒有什麼好害羞的。」北安福晉可是開明得很。「再說,夫妻若不圓房,怎麼會有小女圭女圭?」

「是……」

雖然福晉已經澄明這是「沒什麼好害羞」的事,燻尹還是有些不自在。

「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構造有些不同,男人那話兒……」北安福晉洋洋灑灑地展露她滔滔不絕的口才,給臨嫁前的燻尹來段性教育。

「……也就是說,剛開始時會有點痛,還會流一點血──就是落紅;那是女人完璧的象征,不過,接著就好多了……」

燻尹仍是忍不住臉紅心跳,十分尷尬的低著頭。

額娘一定要這樣繪聲繪影的描述嗎?還是,每個新嫁娘的母親都這麼盡責的連說帶比?

說得不亦樂乎的北安福晉,見女兒久久都沒有響應,忍不住問︰「燻兒,你听進去了沒有?」

燻尹胡亂地點點頭,免得額娘還得「細說從頭」。

「那就好!」北安福晉十分欣慰。「嫁到定浚王府之後,你可要與宣豫好好地努力,定浚王爺也說了,如果你的肚子爭氣,給他們王府添個壯丁,他會造一座行館送給你。」

「可是……」燻尹小心地問︰「定浚王爺為什麼不指望宣臨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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