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是吃素的 第26頁

許櫻兒不知道自己現在渾身臭味、披頭散發'臉色猙獰,比貞子還嚇人,還拉著齊太後,一步步朝安王爺逼近。「快!找個大夫來!」

安王爺看了看許櫻兒,又看了看胡靖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同情起好友。

這哪里是娶了個小嬌妻,根本就是山中母老虎啊!

瞧剛剛她手拿木棍敲皇上和太後的俐落樣子,安王爺覺得自己的頭都有點痛了,更不用說現在她這副模樣,說是討命女鬼都不冤枉她。

安王爺剛剛也是看得分明,那一刀胡靖惟閃得極快,刀刃雖是落在身上,但其實已卸了幾分力道,看起來傷口長也可怖,實際上應不深,只能算是皮肉傷。

再說了,就算現在喊太醫來,肯定也不能先看胡靖惟,再怎麼說,剛剛被打昏的皇上更要緊些。

胡靖惟也是感動于妻子能夠為了他的傷勢做到這種地步,連忙跟在後頭勸道︰「我這傷口是真的不打緊,等會兒出宮再尋個大夫就成……」

許櫻兒覺得肚子越來越疼了,眼前兩個男人還在那不知所雲,正想深吸一口氣,先平緩一下疼痛感時,一陣濕漉感從裙下而來。

水聲有些明顯,更別說她裙底下突然漫開的水漬痕跡了,一時之間,包括安王爺在內的所有人,突然都有些尷尬了,許櫻兒的臉色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胡靖惟想著剛剛她一個婦人出手打昏了當朝皇帝和太後,約莫是回過神來嚇過頭了才如此,開口安慰道︰「無妨的,你還有著身子,有些控制不了……」

安王爺秉持非禮勿視、非禮勿听的原則,輕咳了兩聲,正準備轉過身去,指揮其他人把那些投降的人收押,再將那些官眷們轉到其他地方去安撫時,卻發現有一只又黑又臭的手正扯著他的衣袖。

「你……」安王爺皺了皺眉頭,往那只手的主人看去,許櫻兒的神情已經不是猙獰兩個字可以形容了,就連扯住他衣袖的力道,也大得似是要把他的袖子撕開。

「幫、我、叫、大、夫!」

安王爺听她還在嚷嚷這件事,不免有些不耐煩了。「許氏,就算你剛剛立了功勞,也不能如此糾纏不清,你夫君的傷,我自然是會找人來……」

「不是他需要大夫!」許櫻兒咬牙切齒的道。

「胡鬧!不是他,難不成是你?!」她一個無傷之人找大夫要做什麼?!

胡靖惟這時候也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了,他看著地上的水漬,突然瞪大了眼,再一抬頭,剛好對上她凶狠的視線,隨即听見一聲憤怒大吼——「因為我要生了!現在!」

許櫻兒驚天一吼,算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差一點把孩子也吼出來。

安王爺和胡靖惟眼神呆滯了一會兒,才回神趕緊喊人進來收拾一個干淨的地方當做產房,緊接著又讓人去請太醫和穩婆來。

只是兩個大男人,哪里知道女人家生孩子要怎麼做,吩咐完後,只能焦急的等在一旁,什麼忙也幫不上。

幸好被當做人質的家眷,有許多都是生過孩子的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幫忙指揮下人燒熱水、準備干淨布匹等等,一下子便將指揮權給接了過去。

胡靖惟身上帶著傷,卻半點也不肯將抱許櫻兒進產房這件事假手他人,即使這一路傷口又崩裂開來,胸前的血痕又開始擴大,他抱著她的手卻沒有半點搖晃,更不在意她身上臭得讓人忍不住掩鼻的味道,以及披頭散發的模樣。

產房就近安排在齊太後寢宮里的一個廂房,里面已經有下人開始燒水,而有幾個官家夫人也在那里指揮著。

許櫻兒即使從來沒生過,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產程算是非常快速了,但是一想到她身上的味道連她自己都受不了,她在躺上那個粗粗鋪就的床褥前時,忍著痛也要提出一個要求,「先洗澡!一定要先洗澡!」

接下來還要坐一個月的月子,到時候肯定洗不成了,她可不想兒子或女兒一出生就是聞到餿水發臭的味道。

幾個夫人剛剛模過了她的肚子,就算不是穩婆,也都清楚她這是已經快生了,先不說她現在是不是還能撐到洗完澡,要是洗澡的時候孩子不小心生出來,該怎麼辦?

幾個夫人欲言又止,許櫻兒也明白她自己的狀況,只好懇求的望向胡靖惟。

胡靖惟看著她這樣的眼神,知道是今兒一連串的驚嚇造成她提前生產,心里一軟,哪里還有說不行的,也幫著懇求道︰「就讓她先洗洗吧,我幫忙攙著她,至少換掉這一身的衣裳去了味道。」

幾個夫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無奈的應了。

在胡靖惟的堅持下,他親自攙著許櫻兒,先褪去了一身臭衣裳,又快速地打了皂,細細的抹了身子,最後水一瓢瓢的沖洗干淨,再換上一套白色褻衣,還是從宮女那借的一套沒上過身的,有些寬大,但這時候也顧不了其他了。

胡靖惟也狼狽得不行,上衣滿是血跡,幾個夫人有心勸他出去療傷梳洗,畢竟一個大男人待在產房里頭算什麼事,但拗不過他的堅持,加上許櫻兒也緊緊抓住他的手,干脆也眼不見為淨,幾個夫人先退了出去。

第10章(2)

產房里只剩下他們倆,許櫻兒也不知道是已經疼得快要麻木了,還是覺得不現在問個清楚,就無法順利的生孩子,她抓著他的手,眼楮死死的盯著他。「你說,你就是胡靖惟,是不是?那個我以為我早已經死了的丈夫?!」

胡靖惟沒想到這時候她突然會問起這個問題,一時楞住了,但回過神後便點點頭。

這件事情早晚要說明白的,現在說謊已經沒有意義了。

看他老實的點頭,她咬牙切齒,如果她不是就要生了,一定會跳起來罵人,順便賞他幾拳當做他欺騙她的代價。

「為什麼?這樣耍著我玩很有趣嗎?!」話音一落,肚子又是一陣劇疼,讓她無法再看著他,只能緊咬著牙瞪著頭頂上的帳子,不斷的吐氣。

「我其實一直沒有否認過我的身分,只是我沒想到你沒認出我來。」

說實在話,兩人都相處這麼久了,同床共枕的妻子卻沒認出他來,他也感到失落。

許櫻兒瞬間沉默了,她總不能解釋自己是因為穿越過來的,記憶本來就不怎麼齊全,加上原主對于他的印象根本就沒多少,他又弄了那一大把的落腮胡,她當然認不出來。

「呼呼——好,就算是我眼拙,可在我誤認你身分的時候,你也沒有解釋,不是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差點月兌口而出的申吟。

「我……」胡靖惟知道在這一點,他的確做得不對,所以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只能低頭道歉,「是我不好。」

許櫻兒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肚子的疼痛已經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想說的話也都只剩下破碎的申吟,「好痛……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她的淚水和汗水沒斷過,一串串的匯合在一處,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不滿。

她明明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麼讓她受這種罪,真是疼死人了!

胡靖惟見她疼得不行,穩婆又遲遲不來,焦急的朝外頭喊人,直到幾個夫人進來時,他的手已經被許櫻兒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他知道女人生子艱難,卻不知道會疼成這樣,他舍不得許櫻兒受這樣的折騰,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

其中一位官夫人掀起被子,往許櫻兒腿間一瞧,驚呼道︰「這也太快了,孩子都已經露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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