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拿起筷子、湯匙,吃得津津有味,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停了下來,抬眼瞪著顏歡看。
顏歡小聲的問︰「怎麼了?」
她明眸一瞇,疑惑地道︰「這些菜是哪兒弄來的?」
「是辛大哥交給我的。」顏歡回答。
「真的?」她突然打從心底發毛。不對勁哪!
辛炙濤怎會那麼清楚她的飲食喜好?他到底對她了解多少?她覺得更困惑了。
「嗯,有什麼不對,不合妳胃口?」
嘿!就是太合她的胃口了,所以才覺得奇怪啊!那個該死的辛炙濤,不會因為綁架她、軟禁她而內疚的刻意討好她吧?
她擰著眉頭還在思索,顏歡卻一派天真的開口,「沒關系,辛大哥人很好,妳想吃什麼就說出來好了。」
人很好?!
一股火氣直沖腦門,勤勤瞇起眼楮,把碗筷一扔,問道︰「這麼說,他是想繼續關我嘍?」
「呃,他也是迫不得已呀!妳別生氣,瞧,他怕妳無聊,特地叫我來陪妳,可見他很在意妳呢!」
勤勤哼了一聲,諷刺的說︰「那麼辛炙濤有叫妳放我出去嗎?」
「沒——」顏歡話未說完,卻被她劈頭一串話打斷。
「我就知道!那個家伙根本就是陰險、變態、猥瑣的小人,他還亂……」
亂吻她!
想到那個吻,勤勤捂著自己的唇,那火焰般的熱度好像還沒退去,某種難以辨別的情緒驀地涌上心頭。
到了隔天,勤勤還不斷的咒罵,把辛炙濤從頭到腳痛罵過一遍,罵到口干舌燥,坐在沙發上蹺腿,喝著上好的沛綠雅氣泡礦泉水解渴,準備繼續再罵他祖宗十八代加親朋好友。
顏歡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急忙澄清,「不、不是啦!妳誤會卒大哥了。」
她拿著那綠色礦泉水瓶子,用力敲桌子,「不是才怪!他一見到我就把我弄昏,還軟禁我,這種人不是變態就一定是圖謀不軌,哼!要是我女乃女乃和聶榮找來了,就有他好看。」
其實,勤勤心里開始感到不安,已經第三天了,為什麼女乃女乃和聶榮還沒找到她,這表示什麼?
「辛大哥他人真的真的很好,妳不要這麼說他,喏,他來了。辛大哥!」顏歡朝門口一指,大聲叫道。
勤勤微微愣住,順著顏歡的目光望去,電梯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是挺眼熟的……不就是那該死的辛炙濤嗎?
鏘!
一只綠色玻璃瓶子朝辛炙濤飛去,他側頭閃過,瓶子砸在牆上掉落。
他傲然負著雙手站在門邊,在兩人對望的剎那問,勤勤竟覺得他不但一點都不猥瑣,也不小人,他那寬闊肩膀、厚實胸膛,比一般男人健碩,而且氣度沉穩十足,看似個儒雅君子。
「看夠沒有?」他不冷不熱的問道。
勤勤連忙收回目光,但嘴里依然不服氣,橫了他一眼,「誰要看你這獐頭鼠目、賊頭賊腦的家伙!」
「想不到妳對我的長相這麼有研究,還觀察得如此仔細入微。」他淡淡的說著,走了進來。
粉女敕的臉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微燙,她深吸一口氣,下巴一昂,「 ,誰要注意你長什麼鬼樣子!」
辛炙濤沒理她,徑自走向「刀房」,拿起架上的刀刃,坐在一張書桌後面,悠哉游哉的把玩著。
「喂!」勤勤往桌上用力拍,發泄心中的不滿,「你到底是誰?」
「辛炙濤,我從不用假名字。」他低著頭,繼續把玩手中的刀刃,還用油膏細細的抹擦刀身。
相較于辛炙濤一派心平氣和,勤勤更加惱火,飛快抽起架上刀刃,反手就要直插他眉心,他卻閃也不閃,只是輕松地伸出兩指夾住銀亮的刀身。
「你……」邪門得很,勤勤用盡全力也抽不動刀子。
瞬間,她明白辛炙濤何以有恃無恐——他的動作比她快、力氣比她大、招式比她強,他根本沒把她看在眼里!
而且看他那樣子,不但不把她看在眼里,甚至是刻意輕忽她,勤勤氣得放棄刀子,改而伸手一揮,把桌上的物品全掃到地上,頓時乒乒乓乓作響。
打不過他,扔東西出氣總可以吧?
深邃黑眸默默的、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然後不以為意的轉過剛才奪下的刀子仔細擦拭一遍。
顏歡瞪著這個脾氣超大的女人,她已經砸了一堆可以砸的東西,她懷疑如果辛大哥繼續冷靜下去,這房子會被這女人毀掉。
「你為什麼軟禁我?」
「為了不想被妳破壞我的生意。」
「你的生意?」
「沒錯,『嘉希蒂亞』是我們的保戶。」
「放、我、出、去!」說著,勤勤抓起手邊花瓶,用力朝他臉上扔。
砰!辛炙濤側身閃過,仍然十分平靜,「現在妳隨時可以走了。」
隨時可以走?!
勤勤不相信他軟禁她三天,卻又莫名其妙的放她走……
啊!
三天?!必鍵就在這三天!
她眼前一黑,腦子陡然炸開般轟得她暈頭轉向,腦中一片空白,她恍然大晤,過了昨晚,「嘉希蒂亞」酒會已經結束了,她要偷的名酒也已經喝下肚子,而這幾天她被疑惑與忿怒蒙蔽,以致忘了正事。
「你作弊!」迷人的眼眸緊瞇,迸出了火花。
聞言,他不以為忤,反倒朗聲大笑,「兵不厭詐,勤勤。」
那抹笑看在勤勤眼里,卻滿含輕蔑之意,「你要陰的,勝之不武!」
「做人要隨機應變,才能出奇制勝,我是以身手和頭腦贏妳的。」他從容回道。
這男人!謗本是、是、是——
是無賴!
辛炙濤看她火冒三丈,卻好整以暇開口,「我有一樁生意和妳談。」
「我不做你的生意。」她面露不屑。
他不管她願不願意,自顧自的說︰「有人要我告訴妳,他願意花錢贖回那幅失蹤的『加利列海風暴』。」
「我說了,我不做你的生意。」哼,她哪能輕易示弱?
「也許雇妳偷畫的人會對這筆生意有興趣。被盜的名畫雖然價值連城,卻不容易折現,它太出名了,貿然月兌手會被發現,不如還給失主。」
「既然你那麼清楚,也該知道干我們這行的必須要有信用,絕不能泄露客戶資料和機密。」
辛炙濤想了一下,不再堅持,卻改了話題,「除了扒和偷,妳沒有別的事做嗎?」
敝了,她隱約感覺,辛炙濤總用一種她難以明了的目光看著她,還有他的語氣似乎……似乎……很關心她。
呃!不對,他是個來歷不明的敵人耶!
她下巴一昂,回道︰「別的事不能讓我有滿足感。」
「女人就是女人,毫無理智可言,妳知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
她不應該從事這種工作,不但非法而且極端的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丟掉小命,想到她的安全問題,他的口氣就變得嚴厲。
勤勤明嘲暗諷道︰「哦——你大概是要告訴我,從前、從前……周處除三害,如何改邪歸正的故事,悶死人了!」
辛炙濤臉色驀地一沉,濃眉緊擰,仿佛她的話侮辱了他,「妳這女人,真是不受教!」
開什麼玩笑?
他憑什麼教訓她?那表情、那口氣好像她有多不堪似的。
她氣沖沖的舉起小手,氣得就要打他,卻被他及時箝住。她的手很軟,輕盈柔女敕,彷佛帶有一抹淡淡的香氣。
「勤勤,別亂來!」
一聲斥喝,她回頭一看。女乃女乃竟然來了!
「女乃女乃?!」勤勤忘了要打人,連忙問辛炙濤,「你怎麼把我女乃女乃也抓來了?」
唐女乃女乃指著身後的中年男人說︰「什麼抓不抓的?是我要聰叔帶我來的,不然,妳不知會鬧成怎樣呢!」
看看這場面就曉得,滿地碎裂物品,她大小姐發脾氣無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