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她的意思了?她心愛的男人要煮咖啡給她喝。顏歡眼眶一紅,喜不自勝,但自尊心使她拉不下臉,學著他那副冷漠、緘默不語。
「不說話?既然這樣,我回去打電腦了。」他毫不猶豫地松開手,轉身就走。
他他他……就這樣走了?!顏歡下意識伸手揪住他的臂膀,眼淚跟著淌下來。
這個笨蛋!就不會多問一次,會死嗎?
餅了好一會兒,戈戰才沉靜的問道︰「你到底要不要喝我煮的咖啡?」
見到他一副不要就拉倒的表情,顏歡不禁拋棄剛才堅持的剩余自尊,大聲應道︰「要!」
算了吧,她就是不爭氣。
因為他是她的快樂指針,他常害她傷心難過,可是這會兒一杯咖啡叫她又全都忘了。
二十分鐘之後,顏歡沉浸在濃烈的咖啡香氣中。
瓣戰從冰箱拿出一盒黑森林蛋糕,切了一塊給她,顏歡發現那只大手切蛋糕時動作熟練,還有,剛才他煮咖啡的姿態有如咖啡館的老板,每一個步驟都精準純熟。
這是第一次她發現不一樣的戈戰,忍不住開玩笑說︰「你以前是開咖啡館的?」
「念書時在咖啡館打過工,我一直都是半工半讀地完成學業。」他啜一口咖啡,又回復緘默。
這也是她第一次听見他說自己的事,愉悅地要求,「跟我聊天,再跟我多說些話,我喜歡听你說話。」
「我不擅長言詞,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坦白道。
「就說你過去的生活啊!」她鼓勵著。
「我一直是一個人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沒什麼好說的。」
「你難道除了辛大哥,就沒有別的好朋友嗎?你的家人呢?」她問。
他的眼色倏地陰沉,避開她好奇的視線,「好朋友不在多,一個就夠了,倒是你,別老是跟唐勤勤攪和。」
「你討厭,什麼都要管我,不準喝酒、不準去PUB,現在還管我交朋友,你自己想做什麼都行,不公平!」幸福感漲滿她心扉,不自覺地跟他撒嬌了。
原本正在吃蛋糕的戈戰湊身,在顏歡耳邊低語,「那以後我都讓你管。」
這句話算是承諾嗎?霎時令她的心跳少了好幾拍,她怔怔的望住他,眼色開始蒙朧。
突然她哭了,一邊哭一邊吃,粉臉上全是女乃油和巧克力。
「你怎麼哭了?」他看得瞪著眼,呆了。
「因為……因為我覺得很高興啊!」她伸手抹臉頰,全是眼淚、女乃油和巧克力,因為他為她煮咖啡,還說以後他都讓她管,害她感動得哭得浙瀝嘩啦。
「高興?!」不是傷心才要哭?他迷糊了。
「嗯!」她慎重又認真的點頭。
哇咧……戈戰差點罵髒話,女人與流淚果真密不可分,無論傷心、歡喜、痛苦、驚惶、失望,都只會哭。
接著,她不停的哭又不停的吃,把盤子上的蛋糕吃光,最後還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去舌忝盤子上的女乃油,
「你還真能哭啊!」他緩緩地以手掌撐起上身,俯過去看她,敞開的前襟露出結實、泛著健康光澤的胸膛。
「想哭就哭啊。」她放下盤子,一只沾滿女乃油的縴縴小手,在他胸前抹了好幾下,戈戰罕見地被嚇退一步。
她又舉起另一只沾滿女乃油的手,卻被他及時掃住,「還不快去洗干淨?」
「上面沾了很多女乃油,沒先抹干淨很難洗耶。」那只沾滿女乃油的手蠢蠢欲動。
「你還敢來?我就……」難得他竟然說不出來。
「就怎樣?」她瞪著他,一副「放馬過來」的眼神。
弋戰抓起一塊蛋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留下大部份女乃油,冷不防抹在她臉上。
顏歡驚叫一聲,躲避不及,干脆沖過去把整張臉貼在他身上,弄得他一身女乃油。
結果,不消片刻,兩人臉上、手上、身上都是女乃油,繞著屋內互相追逐,有生以來,戈戰從沒這樣瘋過。
嗟,跟她在一起,淨做一些蠢事。
暮春。
辛炙濤終于要娶唐勤勤了,戈戰與顏歡應邀當伴郎、伴娘。
身穿俏麗的伴娘服陪伴著新娘子,顏歡很興奮,一直哇哇叫著,興奮得好像今天結婚的人是自己,因為她第一次看見穿西裝的戈戰,簡直帥到魅力四射,忍不住多看幾眼,結果心兒怦怦跳。
輪到新人敬酒時,戈戰與辛炙濤因為職業的關系,必須隨時保持清醒狀態,習慣滴酒不沾,倒是靠顏歡擋了不少酒。
瓣戰在她耳邊警告道︰「不準喝太多,否則醉了,我把你扔在馬路邊。」
「勤勤是我的朋友,替她擋酒是應該的。」顏歡豪氣地回道。
「唐勤勤這個無法無天的禍害,你少理她。」戈戰對這個擅長妙手空空的女人,就是沒好感。
扁是看到辛炙濤為她疲于奔命,就知道這女人有多麻煩,尤其她還教顏歡跳艷舞,實在令他沒齒難忘的唾棄。
「霸道!」顏歡翻了個白眼,賴得理他。
不過,好奇怪啊,她明明不滿他的霸道,但是不知為什麼,一對上他那雙深沉的黑眸,她就無法抗拒他?
最後,顏歡還是不勝酒力,勉強送一對新人回家之後,便趴在戈戰的寬肩半醉著,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氣息,戀著他寬闊胸膛。
瓣戰邁開腳步拉著她走到車旁,她捧著腦袋申吟,「頭好暈……又好痛,頭好痛啊——」
他拿出車鑰匙開門,越過車頂斜瞪她一眼,發現她微醺的臉嫣紅可人,「你又喝醉了……喂!你怎麼了,想吐?」
顏歡霍地腿軟,蹲在地上,戈戰趕緊過去扶起她,發現她的身體好燙,「你發高燒!」
「是啊,我昨天就有點感冒了。」她微微喘息。
「你知道自己感冒為什麼不說?知道自己感冒還喝酒?!甚至還穿這種沒袖子的薄紗禮服!」他真想掐死她算了,卻又月兌下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她竭力站穩,側過臉看著他,「勤勤結婚嘛!」
「媽的!又是那個女人害的。」他氣得差點飆髒話,一腳踢在車子鋼板上。
「車門打不開……」一旁,顏歡連開車門的力氣都沒了。
瓣戰冷著臉替她開車門,說道︰「先去醫院。」
她原本要上車,一听便掙扎不肯上車,「不要,我不要去醫院!」
「什麼不要?生病了就要看醫生。」
「我告訴你,我是藥劑研究員,我自己會配藥吃。」
「哦……」看不出來她還是專業人士,他倒有些意外。
「你懷疑啊?」
「沒……失敬!失敬!」他推她上車,說道︰「藥劑研究員不是醫生,醫生才會治病,而且打一針就好。」
她死都不肯進車子,抗拒著,「我怕打針!吃藥睡一覺就好了。」
「打針比較快好。」戈戰力大無窮,一股蠻力就把她塞進車子里,用安全帶扣好她。
砰!他甩上門,從另一頭上車,發動車子直驅醫院。
「我要回家睡覺。」她還想起身反抗。
他騰出一只手,把她按回去,「睡覺不會退燒,病也不會好。」
「我要回家睡覺,」她歪躺在座位上,有氣無力的說著。
「閉嘴!」他不想跟她辯,省得一時失控,真的掐死她。
到了醫院急診室,戈戰把顏歡抱上病床,護士幫她量體溫,驚呼道︰「四十度!燒多久了?」
「呃,大概一整天了,剛才一直叫頭暈。」他猜測的回答。
「為什麼不早點送來,萬一並發肺炎怎麼辦?」醫生聞言斥了聲,轉頭吩咐護士,「立刻打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