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冬有關系 第17頁

「但要我放棄薔薇,除非我死!」翟仲騫的涵養一流,但態度卻也很強硬。

「什麼?你敢威脅我?」冷眉火大。

「不敢,我只是向您表達我的決心。」翟仲騫沉著氣。

「哎喲,你們都躲在這兒干麼?客人都在外頭被冷落了。」進來的是拄著拐杖卻健步如飛的女乃媽。

華飛龍站起來,對翟仲騫下逐客令,「我們一家還有許多事要商量,你可以先走了。」

翟仲騫知道要想擺平他們抱得美人歸,真的難上加難,他必須以無比毅力奮斗不懈才行!

這豈非擺明不讓翟仲騫公開,薔薇嗔道︰「爸,仲騫又不是外人。」

冷天仰雪上加霜,冷冷地說︰「嘿嘿,但也還不算是自己人。」

薔薇駭笑,「大哥,仲騫是自己人,你知道的!」

翟仲騫知道再爭論下去沒好處,便說︰「那我先回去了,伯父、伯母再見。」

第八章

翟仲騫離去之後,女乃媽興趣盎然的拆開他送的禮物。

突然,她對冷眉說︰「小眉,你快過來,看看未來女婿給你準備了什麼別致的禮物。」

「哼,誰希罕?」冷眉不領情。

「哎喲,那小子是挺有心思的,他送的可是好東西耶!」女乃媽把禮物捧到她面前,嚷嚷道。

大伙也圍了過來,好奇的想看看翟仲騫如何討好、收買華仁堂女老大的心。

冷眉瞄了一眼,竟也被吸引過去,目舷神迷地說︰「咦,這不是……‘壺言壺語’的茶壺?」她將那把墨沉沉的茶壺端在手上,以蓋子與壺身敲擊出聲音,贊美道︰「好壺!」

「怎麼個好法?」冷火仰問道。

妻子愛茶成痴,華飛龍也耳濡目染,回道︰「名家制壺,必用久煉的砂土,听這聲音越高亢表示上質越好。」

女乃媽嘖嘖稱奇說︰「這把茶壺是以老天青泥制的,這種泥料很稀有呢,嘖嘖,不是我說,你的子女怎麼都不會費這般心思,大概只有追求者才想得出這種方法討好你了。」

此言一出,冷家兄弟有的瞪眼、有的左顧右盼,可見女乃媽說得真是一針見血啊!

冷眉看了看壺底的印款,困惑地說︰「‘壺言壺語’的制壺老師傅談孟辰早已封爐,不再燒制茶壺了,那小子怎麼得到這把茶壺的呢?」

「小眉,你說的是茶學大師談孟辰?」華飛龍驚訝問道。

「沒錯,談孟辰已經九十多歲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制壺了,如今他的制品可說是一壺難求呢。」

冷火仰冷哼一聲,「那一定是膺品吧?」

「不,這壺底的印款我認得,的確出自談孟辰之手。」冷眉斬釘截鐵道。

「是翟仲騫請談爺爺特別為你燒制的。」薔薇終于開口了。

「什麼?談孟辰肯見他,不是說他已經隱居了嗎?」冷眉驚呼,愛茶成痴的她想見老前輩一面都沒這機緣,姓翟的小于競有這個本事。

「沒錯。」薔薇笑咪咪地說︰「他們兩人是忘年之交。」

呵,冷眉想了一下,毅然決然叫道︰「我要見翟仲騫,快叫那個小子來見我,快快快!」

薔薇聞言忍不住笑了。

◎☆§£心£ § £棲 £¢£ 亭£ §☆◎

一星期後,冷眉已將翟仲騫視為座上賓了,因為她如願以償見到了久仰的茶學大師談孟辰,還取了「經」回來——包括兩把古董壺、談氏的獨門「冷泡茶」秘方,以及名家茶譜等。

當然,這些都得歸功于翟仲騫,冷眉因此對他另眼相看,幾乎與他成為知己。

這一天,冷眉在家擺好茶陣等翟仲騫,見到他便滿口歡迎,然後又是糖果、點心立刻擺滿一桌。

「仲騫,喝普洱還是龍井?」看樣子,她又要與翟仲騫泡茶談天了。

翟仲騫討好的說︰「有一種茶是以一半香片和一半龍井混合,泡出來既有香片的濃馥,又有龍井茶的清苦甘美,這種茶叫作‘玉貴’,伯母有興趣可以試試看。」

「真的?」冷眉馬上動手調制,笑道︰「小子,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會喝茶。」

「是伯母過獎了。」他依然謙恭有禮。

冷眉煩躁地喝了一口茶,「唉,我叫你來,不是想听你謙虛客套的!」

翟仲騫已听出了蹊蹺,他心頭一顫,「伯母是為了薔薇而煩勞?」

「嘿,你倒挺機靈的。」冷眉露出欣賞的笑容。

「如果是華仁堂的事,我也插不上手,我想能叫伯母心煩的只有薔薇了。」

「可不是,薔薇實在叫我擔足了心,她又想出遠門了。」

「她要出遠門?我怎沒听她提起。」他很意外。

「哼!她就是喜歡全世界亂跑亂竄,一下子去厄立特里亞、一下子去阿爾及利亞,不然就是索瑪利亞,有一次我還氣得沒收她的護照。」

「天!那些地方不是無政府狀態,就是恐怖主義橫行,她去干什麼?」翟仲騫震驚不已。

「干什麼?當然不是去那兒渡假了,那種地方長年戰亂、瘟疫盛行,又飽受饑荒之苦,天天等著國際救援,她就是去當義工的。」

他懂了,薔薇是到第三世界援救無助的兒童及貧民。

「唉,我等著她繼承華仁堂,等到頭發都白了。」冷眉哀嘆。

「那麼……這次她想去哪里?」翟仲騫擔心的問。

「去中國內陸的一個小農村,叫什麼石家莊的。」

他松了一口氣,說道︰「不是去什麼中東或戰亂地區就好。」

冷眉橫了他一眼,仿佛他多沒見識似的,「呿,你以為那里有多安全?那種地方還不是……」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在外偷听的薔薇沖進來給打斷了。

而且她激動道︰「那種地方有很多失學的兒童,急需義工老師,重新建立那里的教育制度。」

冷眉立刻凶巴巴地說︰「那又不是你的孩子。」

「這有分別嗎?他們都是寶貴的生命,怎麼可以用差別的眼光看待呢?」薔薇反問。

「有,有分別,別人的小孩出了事,我會可憐他,但如果是我的孩子出了事,可憐的是我。」

「仲騫,你說這有分別嗎?」她轉而向翟仲騫尋求支持。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又礙于冷眉,咳嗽了一聲,最後還是選擇真理說︰「是沒有分別。」

冷眉橫他一眼,開罵道︰「上次你被人綁架刺殺,差點就沒命簡直嚇壞人,現在你又要一個人到處亂跑,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安定下來?」

啊,原來女老大也只是一個母親,與天下的母親沒兩樣,翟仲騫微笑的看著這對母女。

薔薇伸手過去,拉住母親的手,試著說服道︰「媽,不用擔心,我又不是去海之角天之涯。」

冷眉甩月兌她的手,「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在中國內陸有許多農村愛滋病嚴重泛濫,卻沒有任何醫藥救援,那里不但偏遠,沒有水電,也沒有交通,村民全過著窮困的生活。」

薔薇放柔了語氣,嬌怨的道︰「所以,我們更應該去幫助他們,對不對?」

真要命,為什麼女兒那麼像自己?

此刻,冷眉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那種地方連上帝都放棄了,你干麼非去不可?你以為你比上帝能干嗎?」

薔薇淡淡的說道︰「媽,中國城里的夜總會有女孩被欺負,你會出面主持公道;中國城的偷渡難民被驅離出境,你也會助他們一臂之力,那些也不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為什麼就要伸出援手?」

冷眉為之語塞,嘴角似乎有些抽搐了,強辯道︰「那不一樣。」

翟仲騫懂了,其實薔薇的脾氣像極了冷眉。

他只好勸說︰「那種窮鄉僻壤的生活,薔薇,你不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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