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子言住在辛亦帆那里?」
「她回家拿衣服時沒告訴你嗎?」
「我怕自己心軟,連和她多說兩句話都不敢。我們對辛亦帆也不是很了解,子言就這麼和他住在一起,這好嗎?」
「他在商場的風評很好,我信得過他。況且他看不看得上我們的女兒都很難說,你何必擔心太多。」
「子言再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女兒,父不嫌子丑,你沒有必要把子言說得那樣不堪吧!」
「女兒是我們生的,就算她再不好,也是我們的心頭肉。她若是行為舉止能淑女些,講話斯文點,另外將那工作給辭掉,我就不必每天煩惱、擔心她到頭發都白了。」裘正海嘆口氣,「那天你也看到了,辛亦帆是個很有禮貌又斯文的男人,當初我說和她斷絕父女關系時,只是想給她點教訓,讓她別把我們的話當耳邊風。現在陰錯陽差把她和辛亦帆湊在一塊,或許是老天要幫我們的忙,你說是不是?」
「可是……」
裘正海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著她。「敏真,你就別想太多,不會有事的。」
「男人的心總是硬如鐵。」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恩,你也累了一天,先去睡吧,我再坐一會兒。」
「別胡思亂想。」裘正海起身先回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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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餐廳
韋莛中午和在百貨設櫃的廠商一起吃飯,同時簽下下一年度的合約。
吃著吃著,鄰桌客人傳來的對話,竟然令最痛恨道听途說、聊是非八卦的他,也忍不住豎起耳朵專心听了起來。
「我說阿中呀,你不必太擔心阿裘,以她的聰明才智,絕不會被辛亦帆給欺負了。」
阿呆和蕭大中同屆,蕭大中對裘子言的心,他都看在眼里。打從阿裘加入校刊社之後,阿中這個痴情男的眼中就只看得見她一人,卻傻得只將愛意深藏心中,至今已整整五年了。只是不說破,其它深知他心意的人也只好裝作不知。
「我怎能不擔心,先別說辛亦帆究竟是不是同性戀者都不確定,就算他是好了,他也會有男人的需要。阿裘的個性再強悍,但她仍是個女孩,若辛亦帆真的要對她怎樣,她能抵抗得了嗎?她住到他家里去,根本是羊入虎口。」
韋莛听到這,耳朵豎得更直了。亦帆家里什麼時候藏了個女人?前幾天踫面吃飯,他怎麼完全沒提?
原來這小子也學人家搞起金屋藏嬌的游戲!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阿裘的命呀!」
「阿裘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蕭大中死瞪著坐在眼前的罪魁禍首,他是憂心忡忡到一口飯也吃不不,他老兄卻一副老神在在大口扒著飯,「若不是你出的鬼點子,叫阿裘去調查什麼辛亦帆和韋莛是不是同性戀的內幕,阿裘也不會傻到直接搬到辛亦帆家去住。」
「我只是叫她調查,可沒有叫她去犧牲。更何況辛亦帆還是阿裘她老爸替她挑選的乘龍快婿,若阿裘去相親,她和辛亦帆也一樣會認識。這一切其實都是老天爺冥冥之中的安排,凡人無法抗拒。」
「真的是天注定嗎?」
「雖說姻緣天注定,但也得事在人為。你若是一直愛她在心口難開,就算今天沒有辛亦帆這號人物,改天也會再出現第二個辛亦帆。」
「誒——」蕭大中听到這,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阿裘的父親是個跨國企業的大老板,我爸爸卻只是個在鄉下種水果的農夫,我們的身分背景相差甚遠,你叫我怎敢有高攀的念頭。」
「拜托,你書都白念了,虧你還是最高學府的優秀學子,怎麼會有這種迂腐愚蠢的觀念。」阿呆受不了他這老舊的門當戶對觀念,翻了翻白眼,「你要是再不跟她表白,等到阿裘成了別人的新娘,你就麥哭無目屎。」
「若她能幸福,我會衷心祝福她。」
韋莛真瞧不起這麼想愛又不敢愛的人,一點都不像個男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和亦帆什麼時候搞起同性戀了,亦帆怎麼都沒通知他一聲?
結束了商業午餐,他先回公司上班,傍晚直接去辛亦帆的公司等他下班一起回家。
「我們不是前幾天才見過?」辛亦帆連頭都懶得抬,繼續做自己的事。
「想不到我這麼不受歡迎!」韋莛語氣怨嘆,「既然這樣,我就不吵你了。」
辛亦帆在文件上簽下名後,將手上的萬寶龍金筆的蓋子套上,笑嘻嘻的說︰「呵,看不出來你也會耍小孩子脾氣呀!」
「辛亦帆,你夠了沒!」每次講不到兩三句,他總會被他氣到吹胡子瞪眼,他真是天生犯賤,才會繼續和他做朋友。
「別氣、別氣了。」辛亦帆繞出辦公桌,走到沙發坐下,「找我有事嗎?」
「就是閑著無聊才來找你喝一杯。」
「心情不好?」
「相反的,心情太好了。」
辛亦帆斜眼偷睞他一眼。喔喔,神情自若,但心中一定有鬼!「既然如此,身為你的好朋友,當然得舍命陪君子嘍。」
韋莛瞅著這像個笑面虎的朋友,他自己的個性一向大剌剌的,一根腸子通到底,說話做事從不懂得拐彎抹角;亦帆就不一樣了,他笑里藏刀,狡猾得像只狐狸、精明得近乎奸詐,老奸巨猾就是他這種人的專有名詞。
最重要的是他的「美貌」,是讓人對他松懈防備的利器,皮膚好到讓女人也嫉妒。所幸他們是好朋友,只是偶爾被他整著玩。若他是商場上的敵人,只怕他早已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讓我感到好害怕。」辛亦帆故作害怕的表情。
「怕什麼?」他都不怕被他給賣了,他有什麼好怕!
「怕你愛上我呀!」
韋莛聞言一愣,目瞪口呆的模樣說有多蠢就有多蠢。
「怎麼?難不成真被我說中了,你才會如此驚惶失措!」辛亦帆就是愛捉弄他,沒了他人生真會少掉很多樂趣。
「難道外面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你真的是……」
「是同性戀嗎?」他早料到,韋莛絕不會沒事專程來找他閑嗑牙。
韋莛的反應像機器人似的點點頭。
「你不知道我已經偷偷愛你好久了。」說著說著,他伸手踫觸韋莛結實的胸膛。
韋莛被他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迅速如豹般敏捷的跳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渾身爬滿雞皮疙瘩。
「哈哈哈……」辛亦帆看著他的動作,爆笑出聲。這人實在太好騙了!
「臭小子,你玩我呀!」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讓我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玩玩也無妨。」
「哪天你一定會被我扁得像豬頭。」
「誰被誰扁都不知道。」
「工作做完就快點定吧,少唆了。」韋莛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那個叫「阿球」的女孩子,說也奇怪,怎麼會有女孩子取名叫「阿球」?
「去哪?」
「去你家。」
「去我家?去我家看我媽呀,你自己的母親都不回去看看她了,你的孝心好像用錯地方了吧!」辛亦帆明知他的意思,卻故意曲解。
「我去你家看你媽媽干麼,我是要去你住的地方。」
「做什麼?」
「沒事不能去嗎?」
「要喝酒外頭找個地方喝就好了,為什麼要去我家喝?」
「你真唆。」韋莛沒耐性和他在這邊魯,一把拉起他,「走了。」
「要走也得讓我把東西收一收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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