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豹徒 第14頁

「紹仲,你明天上台北去把小慈帶回來,順便替她把工作給辭了。」天正祥對兒子說。

「爸,你要小慈回家來?」怎麼會這樣,天紹艾愣住了,她以為爸媽會很高興小慈交男朋友了。

「小慈就算嫁不掉,我會負責養她一輩子,也不準她和這個人交往。」

「為什麼?他的條件很好,是個大公司的總裁,有正當職業。」天紹仲想不通的問。

「沒有為什麼,紹仲,明天天一亮你就上台北去。」

「爸,我明天早上有個手術,我走不開。」他說。

天正祥又看看大女兒,「算了,我自己去。」丟下這句話後,他不再發一語,將手上的雜志往桌上一丟,沉著臉回房間去。

盧玉珍見丈夫似乎不太高興,趕緊跟上去安撫他。

「爸好像很生氣?為什麼?」天紹艾不解的問大哥。

「別說爸很生氣了,妳看看這幾本雜志除了報導他的事業有多成功,創造多少奇跡之外,他的情史可也是洋洋灑灑、精彩絕倫,妳說哪個為人父親的會願意自己的女兒成為這種男人的玩物?」

對呀!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早知道就不該找這麼一大堆關于鮑佑年的報導給他們看。

她真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呀!

「紹艾妳老實說,小慈和鮑佑年真的同居在一起嗎?」天紹仲不太相信小慈的作風會如此大膽。

天紹艾瞄一眼比狐狸還聰明的大哥,就知道一定騙不了他,只好老實告訴他。「其實小慈是他的特別護士。但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個鮑佑年這麼有錢,房子又那麼豪華舒適,他為什麼不住在自己的家,硬是要去住小慈那個破地方。」

「我不是讀心理學的,無法了解他的想法。」

「在我看來他對小慈一定有意思,你沒看到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仇人一樣,我想如果我不是女人、不是小慈的姊姊,而他又沒有不良于行,我一定會被他當場傍揍死。」

「妳說他不良于行?什麼意思?」

「听小慈說他發生車禍,傷到腰椎,需要復健,所以小慈才會當他的特別護士。」

「如果他真的喜歡小慈,現在被妳這麼一搞,也火燒孤寮無望了。」

「那怎麼辦?」她怎麼會知道老爸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怎麼辦?涼拌炒雞蛋嘍!」天紹仲說完後,也上樓休息去了。

第六章

天紹慈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昨天被他趕出辦公室後,她就一直待在陳秘書的辦公室等他氣消,就這麼一直等著,等到天黑了,肚子餓了也不敢去買晚餐吃。

後來還是陳秘書替鮑佑年買晚餐時,順便買了一份她的,她才免于餓肚子。但這個味美、色香的便當,她卻吃得食不知味。

晚上九點,司機阿德出現在陳秘書辦公室,敲了門進去,三分鐘後阿德又從總裁辦公室里出來。

「天小姐,總裁說今天要回陽明山,請妳先回去。」

「明天早上他還要去醫院做復健。」天紹慈說。他這次好像真的很生氣,至少比上次在醫院她說錯話時更生氣百倍。

「我會送他去。」

天紹慈覺得自己已經夠放低身段,誠心誠意的想向他道歉了,可這人卻完全不給人台階下,就算不再當他的特別護士,也不需要這樣撕破臉吧!

她愈想愈火大,越過阿德,砰一聲的打開門。

阿德擔心的跟在後面,「天小姐--」

鮑佑年抬起頭,看了一眼怒火中燒的人,臉色拉了下來。「阿德,你先出去等。」

「是的。」阿德趕緊退出戰場,免得受到波及。

「你實在太過份了,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

「妳以為妳將人捅了一刀之後,再對他說聲抱歉就沒事了嗎?那傷痛就會不在了嗎?」

「我是無心的。」

「無心的傷害,往往卻是傷人更深。」

「話都說出去了,收也收不回來了,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我不以為妳這是誠心認錯的態度。」

「低聲下氣我學不來,但是我是誠心誠意的向你道歉。」

鮑佑年轉動著輪椅,從辦公桌後面來到她的面前,仰頭望著她。瞧她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彷佛做錯事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天紹慈被他看得有些慌亂,眼楮不敢直視他那雙銳利的雙眼,慌忙的閃躲著他的眼神,氣勢頓時消弱了不少,打算跟他把話說清楚,然後瀟灑走人的她,此時雙腳好像被釘住了般,動彈不得。

「你……我……你……」她被他如豹子般的眼神看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鮑佑年則被她因緊張而不斷舌忝著干燥雙唇的動作,弄得熱血沸騰、澎湃不已。

天紹慈正想逃開時,她的手卻突然被他握住,瞬間用力一拉,她還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做--」她的問話來不及出口,唇便被他堵住,在她驚呼出聲之前,他的舌趁機探入她的唇中。

他火烈的吻著她,一手環住她的腰,緊緊將她扣住,一手護在她的後腦勺上,讓她無處可逃,只能靜靜的接受他對她的懲罰。

這兩天,他被這個女人弄得心神不寧,思緒亂得可以,一向冷靜過人的他,從不曾這樣過,更從不曾為了女人情緒有如此大的波動起伏過。

現在卻為了一個只會和他大小聲的小護士,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對她百般容忍。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他不了解!

這感覺對他來說很陌生,因為那是一種在乎。

鮑佑年在還未完全迷亂自己之前,停止了這個吻,更在天紹慈尚未完全明白發生什麼事之前,推開了她,害她跌倒在地板上。

「你--」她跌坐在地板上看著他,想問他為什麼要吻她,卻問不出口。

「阿德。」鮑佑年閃躲著她眼中的疑惑,大聲叫著在外面秘書室候著的阿德。

阿德一听到他的叫喚,馬上推門而入。「是,總裁。」

「你先送天小姐回家,再回來接我。」

天紹慈感到既氣憤又難堪,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手背用力擦著剛剛被他吻過的唇。

她氣惱自己在被他吻的那一刻,竟然感到一絲絲心動,一顆心如擂鼓般慌亂的鼓動著。

沒想到這只是他的一種戲要,為了證明他依然存在的魅力,就算她也一樣抗拒不了他!

「鮑佑年,你是個王八蛋!」天紹慈丟下這句話後,帶著僅剩的一絲尊嚴,昂首挺胸的走出他的辦公室,末等阿德替她按電梯的燈號,直接沖向樓梯,頭也不回的往樓下狂奔。

此時,她感到眼前迷蒙起來,眼淚不知在她跑到第幾層樓時開始奔流而出。

好難過,難過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覺得自己好丟臉,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然而,她為什麼會感到如此心痛呢?

難道說,自己在這一個月的相處中,愛上他了嗎?

愛上了對女人絲毫不留情的冷血豹子?

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天紹慈回到家,屋里空蕩蕩的,她打開他那百萬音響,讓屋里多點聲音。以前這個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她從不覺得孤單,現在,她卻感到非常寂寞。

難道說,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的存在嗎?

不,不可以的!

她走到床邊,躺在床上,這個月來,躺在這張床上的人一直都是他,這床、這枕頭、這棉被似乎都沾上屬于他的味道,散也散不了。

她告訴自己,睡吧,明天一覺醒來就當做是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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