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夙小襪根本沒將他的話听進去,腦海里突然改變了主意。「這瓶酒要多少錢?」
「你不用擔心,這酒是忻先生請的。」
「你以為我沒錢嗎?」夙小襪最討厭狗眼看人低的人,怎麼,不穿名牌衣服的都不是人嗎?
真是氣死人了!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名服務生真是受到了無妄之災。
「只不過是一瓶酒,又不是喝不起,為什麼要別人請?我又不是乞丐,實在太瞧不起人了。」夙小襪惡瞪了忻炫彧一眼,搶過服務生手上已打開的紅酒,倒滿杯子,端起來當成可樂般,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了一整杯。
眼務生嚇得呆愣在一旁,怔得不知如何是好!
夙小襪的舉動引來餐廳里用餐的人對她的注意,不單是她的穿著顯得格格不入,還有她也是唯一形單影只的客人,最重要的是她品酒的方式,實在白白浪費了一瓶美酒的價值呀!
「彧,那女人真是粗俗不堪,一瓶好酒就這麼給她糟蹋了。」蕭君君嫌惡的皺皺眉。「這麼高級的餐廳,怎麼沒篩選客人,實在是有夠掃興、破壞用餐氣氛的。」
忻炫彧對于夙小襪那旁若無人,豪爽的灌酒方式感到挺有趣的。
送她一瓶一萬多塊的紅酒,也只不過是為了下次見面鋪路、打個關系,卻沒想到會見到這讓他驚奇的一幕。
「彧,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蕭君君滔滔不絕,口沬橫飛地數落著夙小襪破壞氣氛,卻發現他根本沒在听她說話。「彧——」
「淑女在吃東西時是不可以一直說話的。」忻炫彧提醒她最注重的形象。
蕭君君這時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刀叉。都是那女人害她差點和她一樣,不懂禮教了!
喝了一杯酒後,夙小襪隨即滿面通紅,全身開始感到燥熱起來,意識也變得有些渙散、迷離。
「呵呵,這紅酒還真是好喝。」
接著,高級餐點一一送上來,她就這麼邊喝著紅酒、邊吃著貴得嚇死人的套餐,不管是前菜,或是主食羊小排,甚至是最後的甜點,她沒有一樣放過,全掃進肚子里。
開玩笑,一頓飯加上服務費要七千多塊,少吃一樣怎麼算怎麼虧!
包何況,這有可能是她這輩子吃得最貴的一頓飯。
最後,就連這一瓶不知一九幾年的紅酒,她也全都喝光光——
當她將酒喝到一滴不剩時,她感覺到天地似乎開始旋轉,那旋晃的程度遠比九二一大地震時還要強烈,嚇得她護著頭,以最快速度躲到桌子底下,口中還大喊著,「有地震、有地震!」
她這一嚷嚷,再度引來了大家的注意,就連準備結帳離開的忻炫彧也轉頭看她。
當他發現夙小襪抱著頭躲到桌子下,又看看空了的紅酒瓶時,才猛然驚覺到情況不妙。
「該死!我怎麼沒想到。」
「又發生什麼事?」蕭君君順著他的眼光,看向夙小襪,她睜大眼、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是不是瘋了?」
餐廳經理擔心夙小襪的舉動,會打擾其他客人用餐,趕緊過去。「小姐——」
「有地震,好大的地震。」幾年前的九二一,那時她就住在災情最慘重的南投,在那一場地震中,很幸運的,育幼院的房舍雖然倒了,卻沒有任何人受到傷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那一場幾乎毀天滅地的大地震,卻依然讓她感到余悸猶存。
「沒有地震,你先起來。」
「沒有地震嗎?」她不太相信。「那為什麼我的頭會這麼暈?」
「小姐,我想你是喝醉了。」餐廳經理已經發現桌上擺著的元凶了。
「我喝醉了呀!」夙小襪從桌子下爬起來,坐回位子。「呵呵,原來我是喝醉了。」
「小姐,我先讓人幫你結帳,再替你叫計程車送你回家好嗎?」
「結帳,喔,好。」夙小襪拿起背包,拉開拉鏈,在包包里找著皮夾。「耶,我的錢包在和我玩捉迷藏。」
餐廳經理捺著性子等她找錢包。
「哈……找到了。」她拿出錢包,一臉傻笑的對著經理現寶。
忻炫彧丟下蕭君君,朝著她走過去,從皮夾里掏出白金卡,交給經理。「和我的一起結。」
「是的,忻先生。」餐廳經理拿著信用卡,趕緊去結帳。
夙小襪眯著眼楮看著眼前的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怎麼愈來愈多個,而且每一張臉都一樣!「你們是誰呀?你們到底是幾胞胎?看得我頭都暈了。」
忻炫彧皺起眉,被她的醉言醉語弄得哭笑不得。
餐廳經理拿來簽帳單,他很快地在上面簽好名,收回信用卡和簽帳單、發票,似老鷹抓小雞般的將她提起來。
然而,夙小襪卻在被他抓起來時,整個重量往他身上靠去,額頭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直接給他醉死過去。
「她——」餐廳經理問。
「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會送她回去。」干脆直接趁這個機會,順便和她另一個合伙人談談這樁生意。
「好的。」經理走過去,先替他打開餐廳的門。
餐廳的泊車小弟已經先將忻炫彧的車開回餐廳門口,他將已經醉到亂七八糟、不省人事的夙小襪丟進後車座,再對還呆愣住的蕭君君說︰「君君,你自己搭計程車回家。」
蕭君君跑到車邊,對著要坐上駕駛座的他問︰「你要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家?」
忻炫彧看著她穿的這一身行頭,讓她自己搭計程車回去也不太安全。「算了,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
蕭君君坐上副駕駛座,當車子開上馬路時,她開始嬌嗔地說︰「彧,你不是說她只是你一個Case的對象,你怎麼會連她住在哪里都知道?」
她轉過頭去嫌惡地看了夙小襪一眼,一張臉紅得像剛煮熟的螃蟹,披頭散發,穿著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還有那平坦的胸部,若不是還有一頭中長發,說她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小男生,肯定大家都會相信。
不過她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白皙、晶透的皮膚,也好到讓蕭君君感到嫉妒,她一直渴望自己能擁有如嬰兒般吹彈可破的細女敕肌膚。
「資料上有。」
「可是你不必親自送她回家,大可讓她坐計程車回去就好了。」今天可是她二十六歲的生日,她期待了好久,卻讓一個女人破壞了,叫她怎能不氣。
「她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讓她一個人坐計程車回去,要是她被怎麼了,那該怎麼辦?酒是我請她喝的,我可不想一輩子良心不安。」
「你放心,沒有人會對這種發育不良,又滿身酒臭味的女人有興趣的。」
「這可很難講,你沒听過饑不擇食嗎?」
「我不管,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已經答應要陪我。」蕭君君開始使出ㄋㄞ功,她知道這是她的最佳武器。「我們先送她回去,剩下來的時間你要陪我。」
忻炫彧轉過頭去看她,她一副欲火焚身的樣子,今晚若沒有他的陪伴,肯定是段漫漫長夜——
不過,他並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仍然開車先送蕭君君回到她住的地方。
「彧——」她不想下車。
「乖,過兩天我再來找你。」
「我不要。」
「君君……」
蕭君君看著他微變的臉色,火氣也上來了。「我不管,你今天晚上要是不陪我,那我們……」她的話頓了下來,咬著下唇,有些進退維谷。
「隨便你。」忻炫彧最痛恨受人威脅,而她實在是太不了解他了。
他知道,他和她的關系就到今夜畫下句號,對于該斷的女人,他可是絕不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