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計時嫁給你 第22頁

「爸,您認識他嗎?」

言炫拓還來不及得到答案,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六個小時後,他被推出手術室,一回到病房,潘玥竹便關心的問︰「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爸,那條項鏈呢?」言炫拓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要回項鏈。

將項鏈還給兒子,見到他將緊緊的握在手中,言兆立心里滿是愧疚。在兒子進手術室的這一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也終于明白宣以沅為什麼會突然悔婚。

她一定是知道了兩家曾有過的愛恨情仇,其實這些年來,他不曾放棄尋找婉倩和宣伯彥,但或許是他不夠積極,或許是他想讓一切就此淡去,便沒再探尋。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和婉倩的無緣,竟會在兩人孩子的身上繼續。

這到底是段良緣,還是孽緣?

潘玥竹認得這條項鏈,言炫拓當年車禍手術醒來後,第一個找的也是這條項鏈。雖然她不知道這條項鏈背後所存在的意義,但她知道對他來說,絕對是很重要的東西。

「爸,手術順利嗎?」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再過兩個星期就可以拆線,沒有意外的話,你很快就能重見光明。」沈文琦將好消息告訴兒子,讓他放心。

「您們可不可以暫時先不要告訴以沅,我移植眼角膜的事。」

「為什麼?」

「總之,請您們別告訴她。」言炫拓堅持的說。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發生悔婚事件後,他並沒有大家所擔心的意志消沉,反而一如往常的認真工作,讓沈文琦松了一口氣。

「現在幾點了?」

「晚上八點多了。」潘玥竹看了眼手表回答。

「爸、媽、玥竹,你們今天辛苦了一天,先回家休息吧!」

「你才剛動完手術,怎麼可以沒人照顧你。」沈文琦不放心。

「醫院里有護士,有什麼事我會按鈴叫護士。」言炫拓要母親寬心。

「伯父、伯母,你們先回去,我留在醫院照顧他。」潘玥竹說。

「玥竹,妳也一起回去休息。」

「伯父、伯母,我先送你們出去。」潘玥竹根本不理他,送兩位老人家到電梯後,又回到病房內。

「玥竹,你這是何苦呢?」

「在你還需要我的時候,就讓我再為你做點事吧!」等他眼楮復明之後,他就再也不需要她了,「等妳眼楮好了之後,我就回非洲去。」

「妳還是要回去?」

「我想這一次是真的沒有讓我再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就算沒有了宣以沅,他也不再需要她了。

「阿翔呢?他仍然無法成為妳留下來的理由嗎?」

「小翔哥對于我只是鄰家大哥哥,就像是我對于你,也永遠只是妹妹一樣。」

「玥竹,對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愛情是無法勉強的。」

「玥竹……」

「你才剛動完手術不久,要多休息,不要說太多話。」她替他拉好被子,將話題做了個結束。

手術後一個星期,病房來了第一個探病的人。

言炫拓這次手術除了自己家人之外,公司里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他不想受到打擾,且公司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他眼楮失明,也就沒有必要敲鑼打鼓弄得人盡皆知,搞得來探病的人川流不息,那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王致翔帶著些責備的眼神看了一旁的潘玥竹一眼,「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你根本不把我當朋友。」他今天要是沒有打電話到他家去,根本不會知道他動手術的事。

「對不起,我只是不希望太麻煩你。」

「麻煩!」王致翔冷冷的扯動嘴角笑著。

「阿翔,你……」

「我今天是來跟你們辭行的,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去美國。」

「你要去美國,是去參加學術研討會嗎?要去幾天?」

「不是,我是去美國當交換教授,暫時預定一年,或許更久也不一定。」

潘玥竹從他踏進病房後始終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的臉,但听到他說要去美國,而且有可能不會回來時,愕然的猛抬起頭看著他,心里泛起了一股無來由的恐慌。

王致翔的眼神與她短暫交會後,很快的又黯然瞥開。

頓了一下,言炫拓緩緩開口,「一定要去嗎?」

「這件事我是經過慎重考慮後才作出決定。」

「為什麼之前你都沒提過。」又是一個為愛走天涯的傷心人。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提。」

「阿翔……」潘玥竹欲開口,卻被打斷。

「我還有一些東西還沒整理好,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王致翔直到離開病房,都沒再看她一眼。

他一走,潘玥竹頓然感覺到心彷佛被掏空了般,完全沒了知覺,唯一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她再也見不到他,再也沒有他溫暖的懷抱可以依靠了。

「玥竹,他這一走,妳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妳不應該去送送他,跟他說聲再見嗎?」

「我……」

「還不快去,再慢就來不及了。」言炫拓催促著。

他話一說完,她立刻飛奔出病房,看著王致翔孤獨的背影映在長廊上,她心痛的說不出話來。

潘玥竹快步追了上去,卻在快要追上他前,腳步緩了下來,靜靜的低著頭跟在他身後,跟著他走下樓梯,跟著他走到醫院門口。

能說什麼呢?是她辜負了他在先,她沒有權利叫他不要走。

王致翔停下腳步,背對著她說︰「妳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小翔哥……」

「以後自己要學會照顧自己,傷心難過時就找個地方好好大哭一場,別強悶在心里,知道嗎?」

為什麼到現在他還要對她這麼好,她根本不值得。

王致翔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坐上車,連一句再見都沒有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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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兆立在兒子眼楮拆線的前一天,一個人來到相約一生。

宣以沅一見到他,心中情緒錯綜復雜、百感交集,她可以不恨、不怪言炫拓,因為在整件事里,除了她那無緣的哥哥,他是最無辜的人。

然而她卻不能不怨言兆立。得不到,難道就非得玉石俱焚?

「我能和妳談談嗎?」

「我們到外面談吧!」

宣以沅帶著他到附近咖啡店,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和妳爸爸見個面,妳能替我安排嗎?」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她相信爸爸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妳爸爸對我有些誤會,我想我有必要向他解釋清楚。」言兆立一臉誠懇。

「我想你是想抹滅自己曾犯下的過錯吧!」

「如果真要說我有錯,那就是我不該愛上一個不愛我的女人。」他愛她母親,真的是罪大惡極嗎?

「可你明知我媽媽愛的是我爸爸,為什麼就不能抱著祝福她的心,而非得強迫她一定要嫁給你。」

「婚事是兩家家長決定的,而我因為深愛妳母親,當然會欣然接受。後來妳母親在婚禮當天逃婚,這件事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且當時社會根本無法接受本省女孩和外省人私奔,加上我們言家是有頭有臉的家庭,怎麼能容忍未來媳婦跟別人私奔。」

「所以你們就將我外公的事業一點一滴並吞,最後逼得我外公為了挽救公司,甚至想將女兒送給你當情婦,還強逼我媽媽喝下墮胎藥,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而你非但不肯因此高抬貴手放我外公一馬,甚至在我媽媽去求你的時候,用不堪入耳的話羞辱她。」

「從妳媽媽逃婚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根本不知道她曾經來找過我的事。至于妳說我們言家並吞妳外公家的企業並不公平,是妳外公急于想擴大公司的經營,不斷的向銀行貸款,後來因投資錯誤,虧損連連,最後不得已才不得不將公司轉賣,恰巧當時只有洋兆企業有這個能力接手妳外公的爛攤子,才會造成這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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