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謝後,她轉身準備趕著去下一間公司應征,可就在要拉開玻璃大門時,卻有一只男人的手比她更快一步,搶先拉開。
鏗!她的額頭被那個冒失鬼拉開的門撞到了,撞得她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你這個人出門不帶眼楮的呀!」她揉著被撞疼的額頭,發現這個冒失鬼正是害她應征遲到的那個人。「是你!」
「是你!」沈信邦幾乎和她同一時間的叫出來。
冤家路窄、仇人相見份外眼紅,現在再加上這個新仇,兩人敵視的目光頗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沈信邦沒想到因為剛剛的事,再加上找不到停車位,他趕到時已遲到了三分鐘,多家廣告公司想爭取的侯島企業的廣告企畫說明會已經開始了。
等每一家廣告公司都做完簡介,他帶著投影片正想上前說明時,侯島企業總經理卻站了起來,宣布會議到此為止。
他當場楞住,事後才由其公關經理那里得知這位總經理最討厭沒有時間觀念的人。
就這樣,一年三千多萬廣告預算的Case頓成泡影,他辛苦了好幾個月的努力就這麼付諸流水了。
他真不知道回公司時該怎麼交代。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多事、雞婆造成的。
「你這個賤女人,都是你害得我幾千萬的廣告飛了,看我怎麼……」
「那是老天有眼,要是將廣告交給你這種人去負責,那肯定是對方瞎了眼,八輩子沒燒好香。」朱葑沄可是一點都不畏懼他的凶悍。
「你說什麼?若不是你多管閑事,我就不會遲到。」
「我是見義勇為,況且若你不闖紅燈,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我也不會遲到,失去面試的機會。」她都沒找他算帳,他倒有那個臉怪她,真是做賊的喊捉賊。「我想你的老師一定忘了教你『欲速則不達』的意思,這次就算是給你一個機會教育,勸你以後別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否則總有一天老天爺會將玩笑開在你身上。」
「你這是在教訓我?!」
「你不笨嘛!還听得懂我在教訓你。」就算是對分手的男朋友,她也從沒這麼討厭過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真令人反感。
「你這欠打的賤女人!」
「哼!打女人的男人是孬種。」她一點都不怕他,這可是人家的公司大廳,她只要大叫一聲,警衛馬上就過來。
沈信邦被氣到可說是喪失理智了,他舉起手真就要打下去。
朱葑沄沒想到這男人真的這麼混蛋,閉起眼楮準備挨下這一掌,然而等了良久,卻始終沒有疼痛的感覺。
她偷偷睜開一只眼楮,觀察情勢,眼前不知何時多出一個男人,正對她展露燦爛的笑容。
她一見到有救星出現,膽子也大了不少。
「沈先生,動手打女人,不是君子該有的行為。」顧任遠放下及時抓住的手,語氣平和的說。
「哼!」反正這個廣告是不可能拿到了,他也不需要再維持什麼鬼風度。沈信邦拉開玻璃大門怒氣沖沖的離去。
她朝著他的背,吐了吐舌頭,表現出她俏皮的那一面。
「先生,謝謝你剛剛拔刀相助。」她向救命恩人道謝。
「拔刀相助?!是不是太夸張了,頂多只算是舉手之勞而已。」顧任遠笑笑地說。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剛才那一掌要真打下來,她的臉頰鐵定烏青瘀血,會腫得跟面包一樣。
有外傷就算了,還有可能得內傷,會氣上大半年。
「你不記得我嗎?」他剛剛一定出電梯,就認出她來,想他也俊美似潘安,她竟然忘了他,真傷他男人的自尊心呀!
「我們曾經見過嗎?」將他從頭到腳仔細的看了一遍,她對他完全沒印象。
「你來這里做什麼?」他還以為她專程來報恩的。
「我來找工作,可是已經錯失了應征的時間。」
「你有帶履歷表來嗎?」
她趕緊從包包里拿出履歷表,交給他,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她並不認識他,所以這應該不算是靠關系,更不是走後門。
彼任遠大略的將她的履歷表看了一逼,「你跟我到我辦公室坐一下,我給你一個機會。」
「謝謝你。」額頭被玻璃Kiss,總算沒白撞。
他帶著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並交代秘書泡兩杯咖啡進來。
朱葑沄從他辦公室門上貼著燙金的「副總經理室」名牌,才知道原來他職位這麼高。
「你是這間公司的副總經理呀!」他看起來還很年輕,竟是國內十大企業的副總經理。
「你要喜歡這個位置,我讓給你好不好?」
「你在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他不但一點都沒有高級主管那高高在上的威嚴,講話還挺幽默、風趣的。
「你知道我是開玩笑的就好。」
門外傳來兩道敲門聲,接著他的秘書端了兩杯咖啡進來,很快的又退了出去。
「我可不可以請問你一件事?」
「你想問什麼,盡避問。」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貴公司應征人才,都由副總經理親自面試嗎?」
「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做,公司一個月花二、三十萬請我來,就只為了做這種事嗎?」這太一污辱他的專業能力了。
「那你為什麼會親自面試我?」
「你真的記不得我嗎?」他再問一遍。「你還記不記得約半個月前,你到一家PUB喝酒的事?」
「你怎麼知道?」朱葑沄驚訝的問︰「難道你是……」
「看樣子,你還沒醉得太厲害。」
「對不起,對于那天的事我是一點也不記得了,我所知道的事,全都是我朋友後來告訴我的。」她一想起那天將他吐了一身,便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听說我吐了你一身一車。」
「沒關系,送洗就好了。」
「不知道那些錢夠不夠?」
「你說你朋友從你皮包拿的那些錢嗎?」見她點點頭,他澄清道︰「我沒拿呀!」
「你沒拿?!」她大叫出來。「可是幼真明明告訴我,她將我皮包里的錢全都賠給你了呀!」
「她是要賠給我,不過我沒收。」看來她的朋友暗杠了她的錢。
「那這樣不是讓你破費了?」
「你放心,自然有人會賠給我。」
「喔!!」朱葑沄頭又低了下去。
「那一天你是因為和男朋友分手,心情不好才去喝酒?」
她點點頭,頭低得都快踫到桌子上了。
「你好象有說到你是因為不想結婚,所以才會和男朋友分手?」
她又點點頭。
彼任遠看著她履歷表上寫的出生日期。「你也到了適婚年齡,為什麼不想結婚?」
「總之,我有我的苦衷。」他對她來說還是個陌生人,交談太深並不恰當。
「你還想再談戀愛嗎?」
「女人就像是一朵花,如果沒有愛情的滋潤,很快的就會枯萎。我一定會鍥而不舍的尋找屬于我的愛情,我相信一定會讓我找到一個和我一樣只想戀愛、不想結婚的男人。」
他越听笑容越漾越大,決定了,就是她。
「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上班?」
「你要錄用我嗎?」
二個月三萬五,試用期三個月,每年三大年節獎金,一次國外旅游,一次國內旅游,朝九晚五,偶爾得加班,一個星期上班五天,享勞健保,怎麼樣,做不做?」顧任遠故意開出超優條件,一般新進員工的薪水不過兩萬八,但她特別點。
「做做做,不做的是白痴。」這麼好的福利她瘋了才不做。
他听她說得這麼直接,不禁笑了出來。「那好,下個星期一十點,你直接到我辦公室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