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你活該。」顧任遠忍不住的說。他可是為了幫他的忙,才為自己惹禍上身。
唉,他該怎麼辦呢?
彼任遠也離去之後,侯岩拿起病房里的專用電話,撥給朱葑沄。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你在哪里?」
「我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店里。」她離開醫院後,並沒有回家,走進路邊的一間咖啡店,叫了杯咖啡。
「我爸媽都回去了,你現在過來吧!」
「舒小姐呢?她沒有留下來陪你嗎?」
「她被顧子氣跑了。」
「可是……」朱葑沄的話被電話那頭傳來的一聲痛喊給打斷了。「侯岩,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不小心踫到開刀的傷口。」
「你不要亂勁,我現在馬上過去。」她掛斷電話後,匆匆的趕回醫院。
一進到病房,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她心里既心疼又自責,想著想著,眼淚就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侯岩躺在床上,看著她流淚,感到束手無策,又是心疼又是心慌,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哭。
她和男朋友分手的時候,也只是和好朋友跑到PUB喝得酩酊大醉,一解心中的傷痛,上次他撞車,她或許是被嚇到了,卻也勇敢的沒有哭泣,被關在電梯里,雖然焦慮,可也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樣。
這會兒,卻因為他再度躺在病床上,而擔心的哭了!
「葑沄,過來。」他對她伸出沒有打點滴的手。
朱葑沄走過去,將手交到他的手中,擔心難過的趴在他胸前痛哭流涕。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放在她的背上,讓她盡情的哭,讓她發泄她壓抑的情緒。
她就這樣哭了好久,直到淚水哭干、哭累了,才漸漸停止哭泣。
「對不起,昨天一定讓你嚇到了。」侯岩的語氣里充滿著憐愛與不舍。昨夜里他突然感到下月復疼痛,這痛來得突然,來得讓他措手不及,來得連想叫她的機會都不給。
或許是他們心有靈犀吧!讓她听到他痛苦的申吟聲,否則,或許他現在躺的就不是這醫院的病床上,而是太平間了。
朱葑沄從他的胸前抬起頭來,拭去淚水。「侯岩,昨天晚上我一個人想了好久。」
「你還是決定要離婚嗎?」
「為了你好,我們一定要離婚。」
「好,我答應你。」
朱葑沄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干脆,沒有任何的挽留,也沒有任何的勸說。「你真的答應離婚?」
「我答應離婚是為了不讓你繼續感到惶恐和煎熬,不過我有個條件,你答應了,我才會簽字離婚。」
「什麼條件?」
「你得繼續和我住在一起。」
「為什麼?」她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提議。
「因為我不想讓你走。」
「為什麼?」
「我記得你說過,如果你遇到一個真心相愛的男人,就算是要當他的情婦,你也願意。」
「我是說過,可是……」他愛她嗎?
「決定權在你。」
朱葑沄陷入了兩難。不離婚,他不知道會再發生什麼意外;離了婚,她雖然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但就真的不會害到他嗎?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坐,別站著。」侯鴻豪帶著慈祥的笑容對她說︰「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找你來隨便聊聊。」
朱葑沄坐了下來,雙手擺放在大腿上,不停的扭動。「董事長!」
「這里雖然是公司,不過我現在只是以為人父的身份來跟你說話。」
「是。」
「葑沄,我找你來,並不是要反對你們結婚的事。你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擁有絕對的自主權。婚姻是一輩子的事,當然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另一半。」
她低垂著頭,就好象是一個正在被訓話的學生一樣,連頭都不敢抬。
「只是對于你們將神聖的婚姻當兒戲這一點,我無法接受。」
「對不起。」
「我只想問你,你有信心和阿岩一起將婚姻維持下去嗎?」
「事實上我們已經談好了,等他出院後,我們就會簽字離婚。」
「我能知道理由嗎?我可以不問你們結婚的理由,卻不得不問你們為何將婚姻當成兒戲。」
「我……」朱葑沄拾起頭來看著他。她知道他和侯岩的媽媽是不一樣的,至少他從來不因為她出身乎凡,對她說出任何譏諷的言語。
「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她點點頭,「我對于自己給侯岩帶來的不幸,深感抱歉。」
「阿岩說過會撞車是為了要閃躲一只狗,會被陷在電梯里,那是機械故障的關系,更別說他的急性盲腸炎,這些全都與你無關,怎麼會是你為他帶來的不幸?!」
「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難不成還有內情嗎?」
她嘆了一口氣,決定不再隱瞞。「侯岩會發生這些意外,全因為我有克夫命。」
「克夫命?」
她用力地點點頭,「從小我媽媽就告訴我,我們朱家的女人的宿命……」她開始將這段宿命的故事,毫不隱瞞的全告訴了他。
侯鴻豪越听越是感到匪夷所思,也不太相信這種荒誕無稽的宿命之說,他很好奇兒子對于她的宿命論是否全盤知道。
「關于你說的克夫命之說,阿岩知道嗎?」
「在他說要和我結婚時,我全都告訴了他,只是他似乎不太相信。」但現在事實已證明,為了他好,她得趕快和他離婚。「他說,如果他真的被我克死了,那只怪他的命不夠硬,怪不得別人。」
「你又為了什麼原因答應嫁給阿岩?」
「剛開始我是因為他說破解宿命的那句話,才一時心動,答應了他的游說。」
「游說?」
「侯岩之所以結婚,完全是不想接受董事長夫人安排的對象的關系,我們可以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那現在呢?」
「現在?」
「你愛阿岩嗎?」
「我……」
幼真說的沒錯,人經過朝夕相處之後,很容易日久生情。侯岩表面上對人總是
一臉酷酷的表情,但對她是極盡溫柔。他雖身為公司宣局在上的總經理,卻總是能體諒在他底下工作的人,從不因他的身份,而有任何的傲慢、狂佞。
當車撞上分隔島的那一刻,他竟為了怕她受傷,而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讓她可以毫發無傷地躲去一劫。
這一些,都早已讓她深受感動。
「你愛阿岩嗎?」侯鴻豪見她久久沒回答,再問一遍。
朱葑沄最後點了頭,「我愛他,不過我想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感覺,我不會……」
「葑沄,對你所說的克夫命,我和阿岩一樣,根本不相信。」
「董事長!!」
「你先听我把話說完。」他阻止了她。「阿岩並不是那種會被牽著鼻子走的人,只要他不想,就算是他媽媽也沒辦法逼他娶舒晴。我只知道若他對你沒有一點的好感,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婚姻當游戲。」
「我很清楚自己只是他的擋箭牌。」
「你卻不知道你是他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子。」
「我想你是誤會了,那天他只跟我說要我陪他去應酬,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帶我回家。」
侯鴻豪笑了笑,「葑沄,要讓阿岩的媽媽接受你,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們要有點信心,不要輕易的向所謂的宿命低頭、認輸,知道嗎?」
一個星期後,侯岩出院,他和朱葑沄就到律師事務所簽字離婚,他的婚姻只短短的維持不到一個月。
唯一讓朱葑沄感到慶幸的是,這場就像是小孩子辦家家酒的婚姻,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沒有多少人知道,這讓她避免了要費盡唇舌的去向其它不相關的人解釋自己迅速結婚又離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