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齊醫生發生過車禍?」她為什麼從沒听他說過?
「沒錯,那次的車禍很嚴重,他一醒過來之後,誰也不記得了。後來經過一段很長的時間,才慢慢記起他的父母,但是除了他父母以外,其他的人,他依然誰也不記得。」
丁依倫這些話都是真的,只是她並沒有老實說出對齊康珩,一直都只是她一相情願,就算齊康珩沒有喪失記憶,他一樣不會對她有任何的感情。
這一點是她怎麼也不肯承認的事實,只要齊康珩沒有結婚,她就不會放棄當齊太太的機會。
就算他交了女朋友,她也要想盡辦法去破壞。
季芯逸則是一直停留在齊康珩也發生過車禍的震撼之中,對于這樣的意外,她十分能感同身受。
同樣是車禍,她一醒來,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而齊康珩卻忘了一切,甚至連自己是誰,他也記不住。
那種心里的恐懼、慌亂和不安,和她面對的黑暗世界,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季芯逸陷入了沉思中,對于丁依倫口沫橫飛想對她動之以情的話,全關在耳外。現在的她沒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理會其他的事,她的心只容得下齊康珩所經歷過的事。
「喂,」丁依倫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卻見她連應都沒應,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把話給听進去。「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丁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和齊醫生之間並沒有什麼。」
她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如果沒什麼,你為什麼會去他家吃飯?」
「事實上在到他家之前,我完全不知道齊醫生就是董事長的兒子,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去。」
丁依倫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卑微的身分配不上齊康珩的家世背景,臉上倏然現出她還知道自己幾兩重的表情。
「季小姐,其實有錢人家的媳婦不是那麼好當的,光是那些應付不完的交際應酬就夠累人的,若不是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要懂得應對進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丁依倫又開始對她曉以大義,想讓她知難而退。
「丁小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的擔心也是多余的。」季芯逸沒有精神再和她多說。「我想你還是將心思多放一點在齊醫生身上,比來找我還有用得多。」
她一說完,越過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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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瑋瑄,你知不知道以前育幼院義診的事,都是找哪家醫院協助的?」季芯逸將所有心力全投注在工作上。
「一向都是由惠德醫院來協助。」王瑋瑄說。「你去找惠德醫院的院長,將時間告訴他,他就會安排醫生和護士來配合。」
「惠德醫院?!」不就是齊康珩任職的醫院。
「怎麼?需要我陪你去一趟嗎?」王瑋瑄以為她臉上困擾的表情是不敢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嗎?」
「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會告訴你。」
「那好吧!」既然她都這麼說了。
季芯逸將文件準備好,拿起手提袋。「瑋瑄,我到惠德醫院去,有事的話打手機給我。」
「好,如果你踫到問題,也可以打電話給董事長,她會處理。」
「我知道了。」
從基金會開車到惠德醫院下用二十分鐘,她將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走進醫院後,問明了院長室的位置,她直接搭電梯到院長室。
這個時候,齊康珩若不是在看門診,要不也應該在手術室里,希望不會踫到他。
季芯逸走到院長室外,經過護士通報,敲了敲門得到回應後,才推開門走進去。然而當門一開啟時,她雙腳猶如被釘住般,呆立在門邊。
齊康珩也看見她了,眼中卻沒有像她一樣的驚訝。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邱院長,我先出去了。」當他經過她身邊時,還稍稍停佇了一下下,對她投以意味深長的一眼,才走出去,順手將門給關上。
季芯逸在他經過自己身邊時,竟然感到呼吸急促、慌亂不安。
他裝做不認識她,讓自己的心略感到受傷。
但她的自憐沒有持續多久,隨即被院長的話拉回了她隨他而去的心。
「季小姐,你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我是為了育幼院半年一次義診的事情來麻煩你。」
「別這麼說。」惠德醫院和齊翔基金會一樣,都是屬于齊翔企業。
齊冠哲辦醫院的目的是為了救人,卻不想讓一些名人擁有就醫的特權,因此醫院背後真正的老板是誰,除了少數幾個相關者知情之外,沒有多少人知道。
就連醫院的醫生、護士,基金會的職員,也沒有人知道。
「你把時間表給我看看,到時我會派醫生和護士去做義診。」邱俊誠說。
季芯逸從手提袋里拿出一份透明夾,交給了他。「院長,麻煩你了。」
「這都是我們該做的事,你不用向我道謝。」
「不,你的善心讓這個社會更加的溫暖。」
台灣的醫院何其多,然而肯做這種毫無利益的事的醫院卻是屈指可數。
凡是人都喜歡听稱贊的話,邱俊誠滿是皺紋的臉,配合光亮的頭頂、微胖的身子,一笑起來,就更像是慈眉善目的彌勒佛。
「院長,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季芯逸沒多做停留,起身告辭。
「你慢走。」
她離開了院長室,與院長室外的護士道了聲謝後,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她以為齊康珩會在院長室外等她,至少打個招呼也好。不可否認的,當她沒看見他時,心中竟難掩一抹失落。
她魂不守舍的走向電梯,對于與她錯身而過的人,完全沒有去注意。
電梯門開了,她走了進去,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只見一抹穿著醫生服的人影閃了進來。
電梯門又開,季芯逸抬頭一看,一樓的燈亮了,她晃了出去。
齊康珩從離開院長室後,便先來到電梯旁等她,一見到她時,卻發現她魂不守舍的模樣,想要叫她,卻又礙于身旁有人。
他就站在她的身邊,她卻沒有發覺。
走出電梯,他跟著她,直到停車場,她拿出鑰匙要打開車門時,他才拉住了她。
「芯逸!」
一聲芯逸,喚醒了失了魂的她,頭一抬,便看見這個令她失了魂的人。
「康珩!」
齊康珩一听到這一聲稱呼,高興得想飛起來,更想一把將她擁在懷中,好好的吻個夠。
從帶她回家見父母到現在,又過了三天沒見,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
許是老天听到了他期盼,才將她送到自己眼前。
「你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嗎?」齊康珩話里盡是溫柔的擔心。
「我沒事。」季芯逸搖搖頭,強打起精神。「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是醫院。」他不在這里,該在哪里?
「我的意思是你今天不用門診嗎?」
「我今天沒有門診。」
「喔。」
齊康珩總感覺到她今天怪怪的,不問個清楚,他不放心讓她就這麼回去。他接過她手中的車鑰匙,將她帶到另一邊,開了車門讓她先坐進去,自己才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季芯逸靜靜的凝望著他,不去問他要帶她去哪里,她一點都不害怕,她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
他載她來到醫院附近的一間公寓。將車停好,帶著她來到他個人的天地。
這里只是一間套房,坪數也只有十幾坪,除了浴室被隔開來之外,其余的全都是開放式空間。
一張大床靠著一大片玻璃牆,床的前面有張三人座的沙發、一組音響、一部電視,左側有一個簡單的廚房,廚房與客廳相隔一座開放式吧台,吧台上倒掛著各式各樣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