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辣辣 第21頁

「芯逸你先听我把話說完,至于你想怎麼做,我絕對尊重你的決定。」她不是當事者,沒有這個權利為她做決定。「我剛剛打電話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我想他可能拖不到過年了。」或許時間更短。

季芯逸听著,感到十分的難過,臉上也浮現了擔憂。

「或許他不值得你們兄妹的原諒,畢竟你們兄妹因為他的狠心,從小到大吃了很多的苦。但他終究是個行將就木的人,一切的怨恨也該隨著他死去而結束。如果你不去見他最後一面,你的心里難道就不會有遺憾嗎?」

「霈霈,我不想讓我大哥生氣和失望。」

「如果你真的想去看他,我們可以先瞞著他,先不要讓他知道。」

「我需要時間,你讓我想想吧!」

「的確,你是需要時間好好的想想。」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馬上下決定。「不過,記得別想太久,我怕他沒時間了。」

「霈霈,這件事先別讓我大哥知道。」

「我曉得。」

☆☆☆

又過了兩天,元日便期來到,新的一年充滿著新氣象。

在新的一年里,每個人皆抱著無比的希望,有著無限的憧憬,希望國家的經濟愈來愈好,希望人民的生活愈來愈安康,希望失業率不再節節攀升,希望人人有飯吃,希望政治別再亂了。

季谷宸也難得放自己兩天假期,他打算在這兩天里好好的陪陪左渝霈,學習當一個好情人。

他先帶她一起到華納威秀看電影,看完電影之後陪她逛街,逛累了又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來休息。

他曾問過公司里年輕的女職員,請問她們戀愛中的男女假日時都做些什麼休閑活動。

他只不過照著她們說的話做,然而渝霈卻仿佛心事重重,始終悶悶不樂。

「你有心事嗎?」

「啊!」陷入沉思中的左渝霈突然被他的聲音給驚醒。「你說什麼?」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他感到她有些怪怪的,仿佛有什麼事在隱瞞著他,怕他知道。

「你沒事瞞著我吧!」

「我會有什麼事瞞你。」她說得有些心虛,不太敢直視他的眼楮,徑自低頭喝著飲料。

「沒事就好。」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就相信她。「我有東西要送你。」

「你要送我東西?」他到底是怎麼了?除了每天送花之外,現在又開始送禮物了。

「你不是說你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只要我送,你都會收。」

「那是當然的。」左渝霈大聲的說著,「你是不是準備送我鑽石啊,鑽石最值錢,缺錢的時候我還可以拿去當鋪賣點錢。」

季谷宸笑著拿出一個像鉛筆盒大小,寬了一點的包裝。和她相處愈久,他愈覺得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明明不是個愛慕虛榮、見錢眼開的人,卻把自己說得像個錢嫂一樣,說的話、做的事,可比周星馳還無厘頭。

左渝霈接過禮物,先秤秤它的重量,「不太重,你告訴我這到底值不值錢?」

「禮輕情意重。」

「情輕禮就要重,這樣才不會吃虧太多。」左渝霈硬是和他唱著反調,明知他這段日子為她所做的事,對他來說已經不容易了,她應該滿足的。

左渝霈快速的動手,將漂亮的包裝紙給小心的撕開,里面是一個長形的紅色絲絨盒,一翻開,竟然是一個水滴造型的鑽石項鏈。

「好漂亮呀!」左渝霈拿起項鏈,眼楮都亮了起來,鑽石雖然不是很大,但看得出鑽石的切割之精細,這價值不菲,更令人愛不釋手。

「謝謝你。」

「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只不過能再大——一點,就更好了。」

「我幫你戴上。」季谷宸從她的手里接過項鏈,站起來走到她的後面,替她戴上。

「其實前兩天我也買了一樣禮物要送你,只不過一直都沒機會送。」

「什麼禮物?」

「一條領帶。」

「一條領帶!」

「你別看不起一條領帶,它有著特殊的意義。」

「特殊的意義?」季谷宸不懂。領帶就領帶,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女人送男人領帶,無非是想將這個男人緊緊的綁住,而男人送女人戒指,則是想將女人給套住。」

「真的是這樣嗎?」他從來不曾听過這些。

「現在你知道了,如果我再送你領帶,你敢不敢接受?」

「當然接受,有禮物不收的人才是傻瓜。」

「你不怕我借機想將你綁住嗎?」左渝霈直盯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一張結婚證書都不能綁住一個人了,一條領帶又能怎麼樣!」季谷宸語氣里帶著諷刺。

左渝霈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曾經受過傷害的人,要他去相信世上有恆久不變的愛情,那是很難的事。

「谷宸,你真的無法原諒你父親嗎?」

「我不想在這樣的氣氛下,去談論會讓人不愉快的事。」

「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問你。」為了芯逸的眼楮,她還是得試看看。

雖然她曾答應芯逸,給她時間考慮,而在這之前,不可以告訴谷宸。

然而今天早上,她接到王鳳如的電話,說季友濤的情況惡化,經過急救後才恢復了生命跡象,後來就被送進了加護病房,只怕再也沒機會離開加護病房了。

「你想談什麼都可以,除了關于他的事。」

「我只想問你,芯逸的眼楮沒有希望了嗎?」

「除非移植眼角膜。」

他曾經問過台灣的器官捐贈協會,目前台灣等待眼角膜移植的有兩萬多人,要輪到芯逸,只怕這輩子不可能了。

除非捐贈者指名捐贈,她才有希望。

「那如果說有人願意捐贈眼角膜結芯逸,你願意嗎?」

左渝霈知道這輩子要他原諒他父親,是絕不可能的事。她也知道他最在乎的人就是芯逸,或許為了芯逸,他肯到醫院一趟。

這樣,或許也能了了季友濤的一樁心願,讓他能安心的走。

「你說有人願意捐眼角膜結芯逸?」左渝霈肯定的點點頭。「告訴我是誰?我馬上去找他,不管他開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谷宸,你心里應該知道我說的人是誰。」

是誰在沒有任何關系下,會願意捐贈出自己的器官,除了至親的親人外,還會有誰。

「你是說他!」

左渝霈又再次點點頭。

「谷宸,為了芯逸,你必須先放下你心中的仇恨,現在讓芯逸的眼楮治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今天早上王鳳如打過電話給我,說他被送進加護病房,我想他已經拖不了多久了,你難道想讓芯逸惟一的機會,就這麼失去嗎?」

「芯逸知道這件事嗎?」

「她知道,不過她要我別跟你說。」這件事已是燃眉之急,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我相信你母親若地下有知,她一定也希望你放下仇恨,去救芯逸。」

「你不用再說了,我會考慮考慮。」

「別再考慮了,他已經快沒時間了。」

「他住在哪家醫院?」

他一問,左渝霈馬上告訴他,只要他肯去看看他,就有機會。

☆☆☆

季谷宸先送左渝霈回家之後,開著車,去了一趟醫院,才知道季友濤在今天早上病情惡化,已經被送進加護病房。

棒著透明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人,他和他記憶中的模樣完全不同。

季谷宸知道自己這些年,就是因為靠著對他的恨,才能夠撐下去。他想成功,他想報復他,他想讓他後悔曾做過的事。

然而他卻無能的事業失敗,等不及他報復,現在竟然也來不及看到他的成功,沒有後悔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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