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脅我?!」
「是。」他昂起頭。「現在如何,你要跟我道歉,還是自己一個人去看醫生?」雖然他根本用不著跟她計較,但他就是很計較。
「你——我——」她掙扎著要下來。「有什麼了不起,我自己去!」
「你這女人,一點都不可愛!」他氣結。「既然如此,你自己想辦法吧!」說著,他把她放下。
「啊!」一時使不上力,她整個人跌坐地面,俏臀直接和地板用力親吻。
痛痛痛痛痛……
不可愛?他說她不可愛?長得這麼「幼齒」,可愛是她剩下的唯一優點,而他竟然說她不可愛?
難道那些空姐就很可愛嗎?在他眼里,她就這樣比不上別人嗎?痛加上心痛,她不禁悲從中來,哇一聲,用力大哭。
「你——你干什麼?」他有些慌了。「是又跌傷了嗎?哪里痛?我看看。」剛才實在不應該那麼用力放她下來的。他對待女人向來溫柔,畢竟女人就是生來讓人疼的,可不知為何遇上她,他所有的一切就失了準頭。
「走開啦!」她邊哭邊打他。「痛死摔死都不關你的事,嗚……不對!都關你的事,都是你害的!我要是死在亞馬遜,坐飛機也要飛回去找你報仇……嗚~~我就知道我會掛在亞馬遜啦~~哇~~」
太夸張了吧,他愣住。
呆了半晌,成少奇才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真是他自找的。
「好吧,算我倒——咳!我的意思是,都算我的錯,我帶你去找醫生,你就別哭了好吧?」他蹲在地上,像哄小孩似地哄她。「還有,有我在,你絕對不會死在亞馬遜的。」
「哇啊~~」她哭得更凶了。「就……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擔心……你對我這麼惡劣……嗚哇~~」
他嘆口氣。「不然你想怎麼樣,你說吧。」
「我——嗚~~我好痛~~」
「哪里痛?」他耐著性子問。
「腳痛、痛、頭痛︰心痛,到處都痛,嗚哇~~我要回家,我不要死在這里啦~~」哭到傷心處,她乾脆趴在行李箱上。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們才坐了將近三十個小時的飛機到這里來,你該不會現在要回家吧?」
「嗚~~是你自己問我想怎樣的!這里好熱,我又累又痛又好可憐,沒錯,我是想回家,我心情不好隨便說說不行嗎?你以為我江巧靈是什麼人?遇到困難就打退堂鼓嗎?」她咬牙。「告訴你,我一定會完成任務再回去的!」
要是現在就回去,豈不是要永遠被他看不起?她江巧靈可不是這樣沒用的人。
「如果你還有能力完成任務的話。」他無語地看了看天空。
「為什麼沒有?」她反駁。「我當然有能力,你少看不起人!」
「是啊,」他看著坐在地上的她,微微撇嘴。「如果接下來的行程我都可以背著或抱著你的話,你應該是有能力完成任務的吧。」
「我——誰要你背我抱我了,我自己可以……想辦法……」她扶著行李,掙扎著站起,但卻因為疼痛,整張臉變得慘白。
見她咬牙硬撐的模樣,他深吸口氣,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用話激她。「再怎麼樣,也得要先看過醫生吧?」
「這種地方,會有專治跌打損傷的中醫嗎?」她握緊拳頭。「先說好喔,你別想把我送進醫院開刀打石膏,我不會同意的!噢痛!」說話太過激動,她忍不住喊出來。
「我知道。」他無可奈何,彎腰將她抱起。「我們先去找中醫,這樣行了吧?瞧你這樣子,我看明天還是搭機回台灣比較妥當。」他可不想讓她在這兒「因公殉職」。
「不要!」她反對。
才抵達機場就要回頭,那她這趟出差算什麼,回去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長官是我,要不要回去,由我決定。」對於她的固執,他開始不悅。「我保證回去會讓大家知道你的敬業態度,而堅持要回國的那個人是我,這樣行了吧?」
啊?心底的想法被他發現,她有點尷尬。「那——」
「這樣還不行?難道你要我打昏你再帶回台灣?」他的眉心緊皺。
「那——好吧。」她破涕為笑。
他做了台階給她下,她還是趕快下台一鞠躬好了。其實,她根本就很想回台灣,只不過怕這樣回去太丟臉,既然有人給她做擋箭牌,那她就笑納嘍。
呵呵,原來他還有點良心嘛。
「好就好。」這一笑,讓他一震。沒想到她笑起來,這麼……吸引人……
般什麼。他收攝心神,招來提行李的人,自己則抱著她,往前走去。
「那個——」她小聲地開口。
哇,心髒怦怦跳耶。
雖然她不喜歡花心的帥哥,可再怎麼樣他還是個帥哥,被他這樣抱著,她不禁紅了臉。而且她發現他不只是個花花公于,原來他很有力氣,而且還很有肌肉……
「嗯哼?」
「我們真的可以回台灣嗎?」她睜著大眼。
「我向來說話算話。」
「那——」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有什麼話你就一次說完吧。」他往前走,腳步穩健。
「我是想——」她窩進他胸膛,有點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不要跟老板講……我怕他知道之後,會不用我了。」
他的心一震,因著她無心的舉動。不過她的話卻讓他有些惱。「你應該擔心的是我吧!當初錄用你的是我、讓你坐商務艙的是我、現在讓你回台灣的也是我,邵正洛和我是合夥人,你以為只有他有決定權嗎?」
「啊?」她呆愣住。
突然間,她恍然大悟。原來之前他之所以會生氣,是在氣她感謝錯了人?
呵呵,原來男人也這麼小氣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感謝你、巴結你了?」她仰起頭。
「你……」他低下頭,望著她的小臉。
她的身材比想像中好、她的笑容比想像中迷人、甚至連她生氣和哭泣的模樣也有點可愛,而她的唇……
「喂!喂!」她喚。
「啊?喔,你剛才說了什麼嗎?」他這才回過神來。
可惡!竟敢不專心听她說話!「你這人很沒禮貌耶,跟人家說話隨便閃神。我知道,你還在想剛才那些空姐對不對?你這個到處留情的。」
「?!你在說什麼?」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前一刻還哭得梨花帶雨,下一刻就開始罵人,還罵得跟他們之前的談話完全無關,這是怎麼回事?
「我說什麼你自己知道。」她生氣。只是……天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簡直莫名其妙!他瞪著她,停下腳步。「我如果真是,你現在還會毫發無傷地在這里嗎?」
「我腳扭傷,搞不好還骨折。」
「那跟我是不是有什麼關系?」他快被她氣瘋了。「更何況,我根本不是!」
「是沒有關系,我只是跟你說我並不是毫發無傷!」她回話。「還有,用情不專的男人,跟也差不了多少。因為你根本不懂什麼叫愛!」想起先前在辦公室看到的那一幕,她心里就有氣。
「我用情不專?我不懂愛情?你——」突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等等——」
「怎樣,要吵來吵啊!貶低愛情、用情不專的公子最討人厭了!」她豁出去了,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在人家「手上」。
他眯起眼。
「干麼這樣看人……」他突如其來的安靜凝視,讓她有點毛毛的。
他的黑眸,眯得更深了。「我只是在確定……」
「確、確定什麼?」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要確定的是……」他的唇,勾起一個邪邪的弧度。「那天在咖啡廳跟我『討論』愛情的女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