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因為……」他挑眉,突然興起逗弄她的念頭。「我覬覦你的美色。」
這紀小玉確實是個好姑娘,只不過太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若不是遇上他,難保不會發生什麼險事,既然剛好有這機會,他就乘機給她個小小教訓,好教她以後知道注意自個兒的安危。
這樣一想,他決定把戲繼續演下去。
「嗯?什麼?!」她猛地一震,立即彈開。
不會吧?!她才剛因感情受創而傷心,現在竟然又遇上了壞人?!天哪!她怎麼會這麼慘?
「現在才害怕,是不是太遲了點?」他的唇,揚起一個弧度。
「你……你想做什麼?」她開始後悔了。因為一時沖動搭上他的馬車,她還以為遇上好人了,沒想到……
「左思明,看你一表人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你……光天化日下,你可別做出什麼事才好!」
他搖搖頭。「本來,我是沒想怎麼樣的,不過見你生得貌美,又一個人在夜里隨便就上了男人的馬車,還楚楚可憐地哭個沒完,一看就是引人犯罪的模樣。你說,我該怎麼對你比較好?」
「停車!」她大叫。
他停下馬車,臉上帶笑。「現在可知道該害怕了?」
「讓我下車。」她強迫自己鎮定。原來白正堂說得沒錯,外頭人心險惡,她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就讓自己陷入險境了。
「下車?要知道,上車容易下車難。你坐了我的車,吃了我的饅頭和水酒,總該付出點代價吧?」說著,他刻意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救——救命啊!」她絕望地大叫。「白正堂!快來救我——」
找她一整夜,白正堂幾乎快瘋了。一路上罕無人跡,但地上的馬車痕卻明顯地告訴他,曾有快馬疾馳而過。這路徑確實是進京的路,但他沿著線索搜尋,卻仍未見到半個人影。
就在他幾乎要失去希望的時候,突然听到了隱隱約約的女子呼救聲。
那是——她的聲音?!
他的心抽痛了下。雖然幾不可聞,但那確實是她喊救命的聲音。老天!她在喊救命?!
「小玉!」他大喊,策馬狂奔。
這邊,則在進行肉搏戰。
「救命啊!來人!救命啊!」紀小玉尖叫。她一只手緊扣住對方的脖子,另一只手揪住對方的頭發,拚了命地為自己的安全奮戰。
左思明欲哭無淚。
天知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紀……姑娘……你先放……開我……」他一方面要握緊韁繩,不一讓馬兒失控,一方面要應付她突如其來的暴力,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樣的地步。
原來他竟惹上只母老虎了。
「不可能!」紀小玉拔他的頭發。「除非你先放了我!」
「我的姑女乃女乃,是你該放了我吧!從頭到尾,我只是想嚇嚇你,好讓你知道外頭人心險惡,別再做出這種半夜上陌生人馬車的事,我根本不想對你怎麼樣的。」他忍不住版饒。
正所謂好男不與女斗,他根本是吃了悶虧了。
其實以他的身手和力道,大可以輕易地將她制伏,但在這局面下,他不想再多增加誤會,只得忍著痛,好言相勸。
「真的?」她停下「動作」,手卻仍不放開。
「當然是真的。」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看我像是個登徒子的模樣嗎?要真是如此,我昨晚就可以對你『怎麼樣』了,何必等到這大白天,還先向你示警?而且你真以為我沒辦法擺月兌你的『凌虐』嗎?我只是不想再嚇著你罷了。」
「這話听起來還挺合理的。」她仍緊勒住他的脖子不放。「可就像你說的,人心險惡,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上了幾次當,她這回可真的學乖了。
「好吧。既然你想要我證明,我就證明給你看。可我丑話先說在前頭,現在我一伸手就可以將你制伏,不過我立刻就會放開你,你可別以為我真要對你怎麼樣,明白沒?」
「你要——啊——」她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被他一個翻手,整個人壓制在馬車上。
「怎麼樣,你現在明白了沒?」他微笑。「好,現在我要放開你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馬車疾馳而至,與他們並行。瞬間躍上馬車的,是個高大的身影。
「你這個混帳!放開她!」看見自己在意的女人被壓在另一個男人身下,他的怒火像火山一樣爆發。他一伸手揪住對方的衣領,整個提起,一拳揍上歹徒的臉。
噢!左思明吃痛。
馬兒人立嘶鳴。
「白正堂?!」看清來人,她喜出望外。
他真的來找她了?!
「小玉!你這個蠢蛋!我不是告訴過你外頭人心險惡嗎?為什麼你老是要做出這種讓人擔心的事?!」他忍不住吼。
他並不想罵她,只想擁她入懷,狠狠地吻住她,然而他卻以理智控制了自己。
「我——你憑什麼罵我!」本來的滿心歡喜,被他這一罵,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你還管我的死活嗎?姓白的,我發生什麼事用不著你擔心!版訴你!就連這人都比你對我來得好!」
「你說什麼?!」白正堂又吼。
「我說這人對我比你好得太多了!」她握拳。
「你是不是瘋了?!紀小玉!你知不知道他剛才想對你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昂起頭。「他是在幫我,你根本不知道從頭到尾發生的一切!現在,你給我放開他!你這個搞不清楚狀況就胡亂打人的蠢蛋!」
「說得好!」左思明有種沉冤得雪的快感。「快放開我吧。」
白正堂無法置信。「紀小玉!」他吼。
「你用不著對我這麼大聲說話!」她喊回去。「白正堂,你到底要不要放開他?」
「下車!」他松開他根本不屑一顧的男人,對她下令。
紀小玉沒動,左思明倒是先一步下車了。畢竟馬車前座的位子實在太窄,擠了三個人,他怕有人一個「不小心」,就又揍了他。
「不要!」她拉住無辜的左思明,故意捧住他的頭細看。「你有沒有怎麼樣?剛才他打你的臉,你痛不痛?」
白正堂一震。
「他就是讓你半夜傷心得非走不可的男人?」左思明笑笑,吹了吹口啃。「長得確實英俊,難怪要有女人為你傷心。不過會讓女人傷心的男人,實在不算是個男人。」
看樣子,這男人也愛她嘛。
一個不肯說愛,一個拚命要證明對方的愛,這兩人還真累。
「你認識他?」白正堂連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只盯著紀小玉撫在他腦袋上的一雙小手,眼里像要噴出火來。
「昨晚認識的。不過他對我比你對我好。」她刻意再次強調。
「如果他對你這麼好,為什麼我听見你在喊救命,而且喊的是我的名字?」他握拳,忍住將她攔腰抱起,狠狠揍她一頓,再吻住她的沖動。
「我是叫了救命沒錯,不過那是因為我們在演戲,他在教我如何對抗歹徒的襲擊。」
她這才放開左思明,甜甜地笑著。「思明,你說對嗎?」
思明?白正堂的臉色變得鐵青。「你們在……演戲?」
「沒錯,小玉說得對極了。」左思明微笑。
原來,看一對互相喜歡的情人吵架是這麼有趣的事。既然這麼有趣,他倒是不排斥繼續看下去,或許,偶爾上場串演個配角也不錯。
「夠了,我不管你們剛才在做什麼。」他沉聲道。「現在,我要你立刻回到馬車上去。」
「我現在『是』在馬車上。」她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