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太子 第10頁

听見她這樣的自責,他簡直心痛如絞。

「耶律晴!你鎮定點!」他按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著。「柔兒本來就有病,她的死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許你這樣胡思亂想!」

「你走開!」她用力推開他。「你別管我!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是一個外人!你根本不知道小柔對我有多麼重要!」她大吼著。「我應該答應她的……」

「耶律晴——」他痛恨她一再說她只是個「外人」!這讓他覺得跟她的距離好遠——他痛恨這樣的感覺。

終于,他才明白為什麼他會對她的態度這麼不以為然。不是因為他是月氏二太子、也不是因為她的潑辣和強悍,而是——他在乎她對他的感覺!所以,當她以對待一個不相干的「外人」的態度對待他時,他覺得極不是滋味。

這樣的體認,連他自己都震驚。

「回家……」她吃力地想站起身,懷里仍抱著妹妹的軀體。「對,我們回家。小柔,姐姐現在就帶你回家去……」沒想到,話還沒說完,一整天的騎馬奔馳與喪妹的椎心傷痛,讓她整個人仿佛被榨干了精力似地癱軟下來,正巧不偏不倚地倒向他的懷里。

「耶律晴!」他驚慌地低吼,急急扶住她。

「回……家……」她抬頭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口里喃喃念著,隨即,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昏厥前,她仍緊緊環抱著妹妹的軀體不放。

「耶律晴!」他的胃仿佛被人惡狠狠的擊中,整顆心為之糾結。

他在乎她!該死的太在乎了!更該死的是,他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現了這個事實!

第五章

她發著高燒,而且不斷地囈語。

這情況讓他心急如焚。

眼前夜已深,柔兒冰冷的遺體就躺在他身旁,而耶律晴燙得嚇人的身子被他抱在懷中。他必須在這樣的深夜帶著她們回到匈奴國。但事實的情況看來,卻又如此不可能。

經過一天一夜的疾馳,馬兒已不可能再在受折磨,但若不能及時回到匈奴國,他害怕耶律晴她——

想到這里,一股椎心的痛楚襲向他。

他已經失去了柔兒,無法想像如果再失去她會是什麼情況。

「耶律晴!」他呼喚著她。「醒醒!」

她睜開了眼,表情卻顯得十分困惑。「父王,你回來了?」她口齒不清地問著朝他伸出了一手,像是想要拉住他。「父王,晴兒有好好練功夫、也認真念書了,父王,你別再離開晴兒了,好不好?」她請求著,像是一個小女孩在求她的父親留下來陪她。

「耶律晴,我是羽燎!你看清楚啊!」他有些著慌,她燒得連意識都不清楚了嗎?

「不!父王!晴兒保證會乖乖的,父王你別生晴兒的氣!晴兒會乖乖待在宮里學武、念書的!」听見他的語氣,她急得快哭了出來。

「老天!」他忍不住摟緊了她。

耶律家究竟是怎麼對待自己親女兒的?難怪她對人的態度是那樣不信任、難怪她是那麼保護自己的家人。

「父王——」她嗚咽。

「晴兒,我答應你,我會留下來陪你。」他摟著她,給她承諾。

她這才松開了眉心,露出笑容。才半晌,又沉沉地昏睡過去。

「耶律晴——」她的反應讓他好心疼。

眼看天色暗得幾乎快伸手不見五指,夜露也已深重,他就著月光隱約辯識出道路,轉身抱起柔兒將她放在馬背,將兩匹馬系在一起,再攔腰抱起耶律晴,縱身一躍,跨上了另一匹馬小心地前進。

沿著山壁緩慢前進,像是在指引他似的,月光忽隱忽滅,突然,一片光禿禿的山壁上,他發現了個足以容下他們三人的小洞口,他喜出望外,立即上馬將耶律晴和柔兒安置到洞中,生起了火堆,再將馬匹縛在洞口,隨即轉身尋找水源。

現下耶律晴最需要的就是水。

好不容易在離這洞口半里的地方發現了窪小塘,他用劍鞘裝滿了水,撕下衣角沾濕,旋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洞中。「耶律晴,來,喝點水。」他抱起她,將水倒出捧在手心喂她。

然而他的手太大了,這樣的喂法只讓水弄濕了她的衣服,卻怎麼也無法讓她喝下水。他懊惱著,看看靠放在壁上的劍鞘,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水,終于,他將手湊近口邊,一飲而盡,然後,抬起了耶律晴精巧的下巴,將水送進了她的喉中。

本嚕一聲,她將水吞了下去,且似乎極為口渴地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唇。

「羽燎!你瘋了!」他斥責自己。

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可以對她產生,他要不是瘋了就是真的失去了人性。

他強壓下這該死的念頭,繼續喂她喝水,並把沾濕的布料放在她額上為她降溫。這樣來回不知多少次,她身上的高熱才稍稍下降。

「耶律晴,振作點,匈奴國的百姓和耶律家還得靠你啊。」他在她耳邊低聲鼓勵,希望能對她有些幫助。

「唔。」她不安地動了動,皺起了眉頭。

火光映著她因發燒而紅灩的小臉,更顯得格外動人。

在他的照料下,她的高燒似乎漸漸退了,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身子卻開始變冰冷,而且她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耶律晴。」他丟幾根樹枝到火堆里,雙臂緊緊環抱住她,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替她取暖。然而,她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身軀,讓他知道這樣是不夠的。

「冷……我好……好……好冷……」她顫抖著囈語。

不能再猶豫了。

他一咬牙,除了兩人的衣物,讓她的身子緊緊靠在自己胸前,再將衣物層層裹覆在兩人身上。

當兩人的肌膚接觸的一剎那,他不禁發出一聲申吟。

而她卻像是找著了溫暖的火爐似的,緊貼著他堅實滾燙的身子不放,還發出滿足的低吟。

他覺得整個人幾乎要爆炸了。似乎發著高燒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柔兒的遺體就躺在他身邊,而耶律晴卻赤身露體地緊貼在他身上。他幾乎要為之崩潰。不過一天的時間,竟然發生這些事,他不知該如何解釋現在的心境。

仿佛他的心理和是分開的,卻又不完全是如此。

失去柔兒的傷痛在他內心蔓延,然而他的身體卻又不听使喚地受到耶律晴的吸引。但他又發現,他對耶律晴的感情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似乎,有一些牽動著他的微妙情緒在慢慢發酵。

老天!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場混亂?!他忍不住對天嘶吼。

???

清晨第一線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微微睜開雙眼,卻又因為陽光太過強烈而眯起了眼。

她移動身子,卻發現自己全身酸疼,像是剛打了一場硬仗似的。她每一移動,就听見一個幾近痛苦的低沉申吟聲自她身下傳來。

「耶律晴,求求你別再動了!」他低沉沙嗄的嗓音顯出他的難耐。

整晚,她因不適和惡夢而蠢動——趴在他身上。一夜的折磨已經讓他的忍耐到達極限,他無法保證自己還能控制多久。

羽燎?!她倏地睜開雙眼。昨夜的一切在瞬間涌入她腦海。

「小柔!」她看見身旁的身軀,失聲喚出,同時卻發現自己和羽燎的處境,她接著大喊。「羽燎!你——」

不待他回應,她卷著衣物翻下他的身子,旋身中隨手抄起彎刀,直撲他而來。

「耶律晴!你這是干什麼?!」羽燎驚起,個後翻翻出了洞外。

「畜生!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禽獸!」她氣得全身發抖。

他竟然在小柔的身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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