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認為這有點困難,不過也未必不可能發生,他甚至為之期待。
雙方洽談的氣氛輕松愉快,不過大衛不急著簽約,他希望丁允齊能再好好考慮收購一事,而後他邀請丁允齊和葉晨薰一起吃晚餐,晚上他會派車去飯店接他們。
半個小時後,當葉晨薰和丁允齊回到飯店,櫃台服務人員告知葉晨薰有訪客,已經等了她許久,她一看到坐在大廳旁邊椅子上的沈立,幾乎就要沖過去,但她的手被丁允齊給抓住了。
「沈立那家伙來做什麼?是你叫他來的?」丁允齊沒好氣地問道。兩人到現在還會電話聯絡就算了,那家伙居然還直接找來飯店,他真的不知道葉晨薰在想什麼!
「學長知道我要來加州,我們早就約好要見面。」
他們上次見面是兩年前,因為昂學長的弟弟結婚,立學長他們回台灣參加婚禮,而立學長依舊沒有和家人見面。
「葉晨薰,你真的已經忘了那家伙帶給你的傷痛嗎?」他不懂她為什麼那麼喜歡沈立,甚至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依然喜歡他。
「我……」葉晨薰看著丁允齊,考慮是不是要跟他說出實情。
沈立一看到丁允齊抓住了葉晨薰,立刻起身走過去,口氣不善地道︰「丁允齊,你快點放開晨薰。」
丁允齊憤懣的瞪著沈立,沈立也很不客氣的瞪回去,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丁允齊才放開葉晨薰的手。
沈立馬上將葉晨薰拉到自己身邊,擔心的問道︰「晨薰,你沒事吧?」
「學長,不要緊。」葉晨薰不免覺得好笑,允齊根本就不可能會傷害她,是學長太過緊張了。
本來相隔兩年再見到沈立,是一件很開心的事,結果被丁允齊這麼一鬧,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晨薰,別理這家伙,我們去那邊說話。」沈立知道丁允齊看他不順眼,沒關系,彼此彼此,他也一樣看這小子很不順眼。
葉晨薰看向丁允齊,說道︰「允齊,你先上樓,你放心,我就只是和學長敘敘舊,不會耽誤晚上的餐會。」
在他看來他們倆早就該切八斷,老死不相往來,還說什麼分手還是可以當朋友,他真是愈想愈氣。
「我不懂你們之間有什麼好敘舊的。」丁允齊氣悶的道。
所以,他和沈立那家伙,她還是選擇站在沈立那邊?
沈立插話道︰「丁允齊,我跟晨薰之間的感情你是不會明白的,而且你會不會太好笑了,你只是晨薰的上司,應該沒有資格管她要跟誰在一起吧!」
「學長。」葉晨薰不懂個性溫柔的學長,怎麼突然對允齊說話這麼沖,難道他們之間有過節?可是她從來沒有听說過。
被沈立嘲諷,丁允齊的臉色更加難看,而且他也對葉晨薰不乖乖听話感到又氣又煩躁,但他也很清楚他改變不了她的決定,除非把她直接扛回房間里去。
沒心沒肺的丫頭,也不想想他為何不喜歡她跟沈立見面,不就是怕她再次受到傷害嗎?既然她不了解他的苦心,那就隨她了。
「隨便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和我沒有關系!」
丁允齊壓不住內心那股怒火,不是因為沈立,而是被葉晨薰氣的,因此他氣沖沖的說完後,隨即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向電梯。
葉晨薰看著他的背影,心緒有些復雜。
沈立仍舊覺得很不滿。「那小子干麼對你生氣?真是莫名其妙,算了,別理他,晨薰,我們去喝杯咖啡吧。」他剛剛開車過來,看到飯店對面是全球知名的連鎖咖啡店。
「好。」
坐在咖啡店里,沈立替男友顧昂向葉晨薰道個歉,本來他們是要一起過來的,但顧昂臨時有工作去了紐約。
葉晨薰笑笑著說沒有關系,又想起丁允齊剛剛的態度,她也向學長道歉,「學長,對不起,允齊因為我的關系,好像對你有點誤會,希望你別在意。」
「那小子不是對我有誤會,而是跟我有仇。」
「有仇?」她難掩驚訝,學長跟允齊之間還真的有過節?
「大學畢業典禮的隔天,丁允齊約我見面,結果一見面,那小子什麼話也沒說,馬上就給了我一拳。」沈立每次只要想起那一拳,就覺得那小子很瘋狂。
「學長,你說允齊打你,這是真的嗎?」葉晨薰驚愕不已。
「當然是真的,那一拳很紮實也很用力,我痛到以為下巴要掉了。」從臉頰到下巴又麻又痛,腫了好多天。
「允齊為什麼打你?是因為我的關系嗎?」除了這個原因,她想不到其他理由了,但是那家伙從來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
「那小子說他早就想教訓我了,但他怕在學校打了我,你看到後會難過,因此他一直等到我畢業才對我動手,打完之後還嗆聲,說如果我是個男子漢,這種事就別跑去跟女人抱怨。」打了人還不準他向晨薰告狀,那小子真的很過分。
葉晨薰有些呆住了,允齊的父母都是老師,他的家教很不錯,個性開朗又不失謙和,很陽光也很正直,她完全沒料到他會為了她動手打人,太不可思議了。
沈立喝著咖啡,他不意外她不知情,依照她的個性,若是她知道,一定會代替丁允齊向他道歉。
「我當時被打了之後,可能因為太痛了,我感到很生氣,就算我真的辜負你好了,但那小子是以什麼身分來教訓我?他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不過是同班同學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他仍隱隱覺得臉頰和下巴隱隱作痛,而且當時的情景,他也記得一清二楚——
「丁允齊,你到底有什麼資格替晨薰打我?你一不是她的家人,二不是她的男友,只是同學而已,你真是莫名其妙,信不信我可以告你傷害?」
「沈立,我告訴你,我雖然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男友,但我跟她是一輩子的好哥兒們,看到好哥兒們被欺負得這麼慘,我若是沒有一點表示,還算什麼朋友,我當然要替她討回一點公道,打你一拳算便宜你了,你想告就去告吧,我才不在乎!」
「晨薰應該不知道你來找我吧?」
「她不必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如果你還是個男子漢,就不要跑去跟女人哭訴,別讓我更瞧不起你,還有,我警告你,既然我是她的好哥兒們,從今以後我會罩著她,代替她的家人一輩子守護她,你要是再敢欺負她,到時候可不是一拳就可以了事,你最好給我牢牢記住!」
沈立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說道︰「守護者。」
「學長,你說什麼守護者?」
「我當時不是問了那小子他是以什麼身分來打我的嗎?結果他說以後他會罩著你,代替你的家人一輩子守護著你,還警告我要是再敢欺負你,就要我的命,你應該看看那小子當時的模樣,什麼陽光好青年,根本就像是個流氓!」
無緣無故挨了一拳,還被毫不客氣的嗆聲,他對丁允齊的印象實在差到了極點,他可不會替那小子說好話,當年他可是看在那小子這麼保護晨薰,才決定不追究的。
上了大學,認識顧昂之後,他被顧昂所吸引,也明白了自己的性向,但是世俗的眼光和父親的威嚴,讓他倍感壓力,無法面對真正的自己,雖然他一度想借由跟晨薰交往,不讓自己深陷,但是沒有辦法,他依然深愛著顧昂,也因此感到更痛苦。
彼昂要他別害怕,盡避到他身邊來,他會守護著他,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永遠都會在他身邊,當下他握住了顧昂伸出來的手,很神奇的是,他不再感到痛苦了,盡避後來父親和家人都不諒解他,讓他覺得有些遺憾,但是,他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