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真正害怕了,拼命地掙扎似乎得不到任何效果。酒精的作用使得她的反應遲鈍、四肢無力,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不要——」她微弱的抗議根本完全無效。「放開我!」
林大富肥重腥臭的身軀強壓在她身上,他濕粘惡心的唇和手在她峰上、臉上不斷游移。她想尖叫卻叫不出來,想反抗卻使不上力,仿佛癱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救我!聶痕!她在心底嗚咽。她好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听他的話。
「我命令你放開!聶痕!聶痕他不會放過你的!」她仍在作最後的掙扎。
「聶痕?」林大富婬穢地邪笑。「等我完了事,聶痕能拿我怎麼樣?瞧你穿得這一身模樣,要我告訴大家是你自己來勾引我的,沒人敢多說一句話!我看你就依了我吧,要是把我服侍得通體舒暢,說不定我還會考慮收你做個小妾什麼的,你這下半輩子可就不愁吃穿了。」他邊說雙手還在她身上游移。
「你……做夢!」她使勁地推他,卻像是推著一堵肥肉牆似的怎麼也推不動。
就在她後悔的同時,突然間,身上的重物在瞬間解除;一陣拳頭重擊和淒慘的哀嚎同時響起,然後,她听見聶痕的聲音。
「姍姍。」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傳入她耳際,頓時,她所有的恐懼和痛苦在瞬間釋放,淚水決堤而出。
「聶……痕……」她哽咽地喚。
他嘆了口氣。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听話。」他道,彎腰自床榻上抱起她,無限憐惜。
她無力地勾住他的頸項,嚶嚶低泣。
「別哭了。」他心疼地撫著她的秀發,伸手一拉,用床榻上的被褥包覆住她。「我來帶你回家。」
一听見這樣的話,她整個人竟放松地嚎啕大哭起來,仿佛要將滿月復的委屈一股腦兒傾瀉而出。
他將她緊摟入懷,望著趴倒在地上的林大富眼底滿是怒意。「林大富,今天暫且饒過你,要是再讓我看見你做這些不堪入目的勾當,我會要你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聶……痕……」左姍聞言抽抽噎噎地喚著他。
「嗯?」他答,聲音充滿疼惜。「怎麼了?」
「我……」她抽噎著回答。「我不甘心……我……要打他……」她哭得咬牙切齒。
這話讓他險些「噗哧」地笑出聲來。原來她在這種時侯還是不忘伸張正義、討回公道。
「好,就讓你打他。」他笑著一腳踢起了圓椅,一掌劈碎,只剩下長長的椅腳。「喏!」他將椅腳遞給她。
她接過「凶器」,讓他抱著蹲下用力地捶打林大富,還邊罵著︰「不要臉的禽獸、喪盡天良、狼心狗肺、老天罰你吃飯被飯粒噎死、出門被小貓咬死、走路跌進臭水溝!」最後打累了、罵累了,才將椅腳往他身上一丟,算是泄忿。「還有我告訴你!你已經付的銀標我是不會還給你的!哪天看我高興,我還會要你賠償本姑娘的一切損失,包括我珍貴的眼淚!你听見了沒?」
林大富連頭也不敢抬地縮在一角道︰「小……小的听……听見……了。」
聶痕忍住笑意听她罵完,才問︰「氣消了?」
她這才有點滿意地道︰「嗯,勉強。」
「那我們走了?」
她點點頭,將手再度勾上了他的頸項,整個人埋進他堅實的胸膛汲取他的溫暖。自認識他以來,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地依賴他、需要他。
???
「你給我站好!」
大廳上響起聶痕怒不可抑的聲音。
「站好就站好,你這麼凶干麼啦。」她滿臉委屈地撇著嘴小聲埋怨著。
整整休息了一天一夜,她才恢復了精神,心情也才平靜了些;可沒想到他竟然在她才剛剛恢復的時侯要拿她開刀。想到他昨晚讓她拉著手陪了她一夜的溫柔,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明明就是同一個男人,卻可以一下對她那麼好、一會兒又對她那麼凶。
究竟,他對她是好還是不好?她偏著頭沉思了起來。
「你還有理由,是誰不听勸擅自接下林大富的生意,差點搞得人財兩失的?」他氣得拍桌子。
一想到如果他晚些找到她,她就可能已經遭遇不測時,他的心髒就不由得一陣緊縮,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所以我很可憐啊,你還這樣罵人家。」她滿臉委屈地低垂下眼睫,仿佛先前發生過的事情對她絲毫不造成影響。當然發生這樣的事對她是有影響的。
只是她覺得難過,她所需要的不過是他的一些安慰罷了。她自然知道自己做錯了,但差點受害、飽受驚嚇的是她,為什麼他就不肯多安慰自己一下?
她只是很想倚偎在他懷里尋求他的溫暖,听他安慰自己幾句;但為什麼他就是不懂?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罵你?」他簡直快被她氣炸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事、難道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她?
「本來就是。」她抬起頭。「你應該安慰我、照顧我、問我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嚇著。哪有人像你這樣一直罵個不停的。什麼‘冷劍聶痕’,給你取這名字的人一定是沒見過你罵人的樣子。」她喃喃地道。「所以想像跟事實都有很大的出入,原來一個長舌的男人也可以被人家說成什麼‘冷劍’,我看是‘亂放劍’還差不多……」
「左姍!」他怒吼。他真不明白她的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為了她,他幾乎失去理智,連該有的冷靜都無法自持。
「怎麼啦!」她無可奈何地回應。
「你先給我說個明白你為什麼會穿成這樣?」他拎起已經殘破不堪的衣裳質問她,想起他在林府看見她的模樣,他的心跳幾乎停止。
她穿得少得不能再少,火紅的薄紗映著雪白的肌膚,哭得梨花帶雨,讓他的心跳幾乎在瞬間停止。
他氣她為什麼不懂得保護自己,更氣她為什麼穿成這樣出現在別的男人面前。
「啊!」她看了他手中的衣裳,暗叫聲可惜。忍不住上前心疼地的模著道︰「我才穿了一下子耶,怎麼就破成這樣……這料子真不耐用,明天我得拿這去找那老板娘討個公道,怎麼把這種破爛衣裳賣給我!」
而且,還沒穿給他看過,白白可惜了她一番工夫。
「你的意思是,你穿著這樣的衣裳走過大街到林大富家去?」他站起身來,語帶威脅。「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衣裳?」
「什麼?」她偏著頭問。不就是最有女人味的衣裳嗎?她記得綢布莊里的老板娘是這麼說的。他干麼這麼緊張,難道是——難道是——這衣裳有問題?
「還問‘什麼’?你知不知道,這種不堪入目的衣裳只有教坊里的女人才會穿!而你竟然穿著這一身到林大富那兒,分明就是自己送上門去!你究竟清不清楚自己是個女人?」
你究竟清不清楚自己是個女人!除了這句話,她根本什麼都沒听進去,而這樣的話重重地傷了她。她抬眼恨恨地咬住下唇。
在他眼底,她從來就不像個女人。
一時間,她的眼眶中不由自主地噙滿了淚,通紅了雙眼,卻倔強地別過頭去不讓他看見。
「我不是女人,難道還會是男人!」
「你——」
「聶大哥,你就別再罵小姍了好不好?我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站在一旁良久的陸子怡終于忍不住開口。她拉住左姍道︰「小姍,聶大哥也不是真罵你,他只是關心你——」
「關心?我不需要他的關心!也不要你來多管閑事!你們統統走開不要管我!」她大喊,甩開子怡的手,淚水不爭氣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