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 第3頁

「你該吃胖點。」他答非所問。

這是說她不會太重嗎?她在心中揣測他話里的涵義。還是說他——不滿意她的身材?

算了,她搖搖頭。不管他怎麼想,她就是她,不會因他的想法而有所改變,就像他不會為她改變一樣。

不過幸好——他還是個可靠的人。至少不會丟下她一人下管。她再度靠回他堅實寬闊的背。也許她該學著如何和他相處,畢竟,他是自己的夫婿,不是嗎?

他就這樣背著她,一手還拖著毛皮和包袱,慢慢地走下山。

「柳郎……」她突然開口。

「干什麼?」他沒好氣地回答。心中仍生著悶氣,但不知是在氣自己還是氣她。大概都有吧!

「謝謝你。」一句柔聲的謝意傳進他耳里。

他陡地停下了腳步,滿臉脹紅。「謝什麼謝!」說完仍埋頭前進。

望著他通紅的雙耳,水柔展開了笑顏。他和她想像的似乎不太一樣。也許——她這麼希望著——他和她也可以和平相處。,

「該死!」望著眼前本來該有一群商賈小販的市集,他憤憤地詛咒著。

丙然如他所預料的,他們錯過市集了。

「柳郎我……」她坐在一旁的大石上囁嚅地道。

「不要再說對不起!」他吼著截斷了她的話。這個時候,他可不想听見她再說任何一句自責的話。更何況,錯又不全在她。

他怎麼知道她要說什麼?

像是被人捉到小辮子似的,她听話地止住了口。

「來吧!」他再度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上來。

「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她抬頭看了看天色,該不會在黑夜里趕路回山上吧?

「進鎮里去找王大夫。」他仍蹲在原地等她。

「進鎮里去?」那他還要背著她?這不是會讓人笑話他嗎?「那我……我已經好多了,我可以自己走進鎮里去。」就算他不在意,她也不希望被人背著進城。

「你確定?」他懷疑地看著她。這女人恐怕沒過過幾天苦日子,她不知道腳底傷成這樣,眼前是不可能繼續走路的。

「嗯。」她點點頭,並試著要站起來。

腳才一踫地,一陣椎心的刺痛便自腳底傳來,疼得她幾乎要跌坐回去。她勉強撐住身子,蒼白著臉對他笑了笑。「我們走吧」

他瞪視著地,幾乎不敢相信她是這麼的倔強。看她強忍著痛,舉步維艱往鎮里前進的模樣,心上一陣不忍。

將毛皮一把甩上背,他趕上前去,攔腰將她抱起。

「啊!」她驚呼出聲。「你……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

「閉嘴!」

她嬌小的身軀整個被包在他懷里,緊箝的臂膀讓她動彈不得。「柳郎,我覺得這樣……」

「你覺得這樣進鎮很丟臉是不是?」他一語說中了她的心事。

「所以,你寧可受疼,也不願讓我背你。」

「我……」她低眼斂眉,不敢在這麼近的距離看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抱你進城。」他雙臂稍一使勁,將她更栘近自己。「要是真覺得丟臉,就將臉埋進我的胸前,這樣,你看不到別人,別人也看不到你了。」

說完,不容她再反駁,大踏著步伐往鎮里邁進。

他的女人真的很奇怪,總是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掉淚,還喜歡堅持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則。

第二章

「王大夫,這是我剛娶進門的妻子水柔。水柔,這是王大夫。」他簡單地為兩人做了介紹。

「彥小子,想不到你真好福氣,才听說你要娶親,沒想到真讓你給娶了個這麼嬌滴滴的水人兒回來。」

王大夫模著長及下巴的白須,一臉滿意地上下打量著她。

我也沒想到。柳彥嘴里嘟囔著。

「喂,你瞧夠了沒,到底替不替她看傷啊?我還得趕著去鐵公雞他家呢!」見那王大夫盯著水柔瞧了半晌,都把她給瞧得低下了頭,還不見任何動作。

「要去你就去啊,把人放在我這兒,不會給你弄丟的。」王大夫對他的話不以為意,仍舊笑嘻嘻地撫著長須。「怎麼,舍下得啊?」

柳彥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柳郎,你有要緊的事就先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兒沒關系的。」

看這王大夫就像鄰家的老爺爺般親切,應該沒關系的。更何況因為她的緣故使得他錯過了市集,她不想再讓他為自己耽誤了正事。

「柳郎?她叫你柳郎?」王大夫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新鮮事兒,指著他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是她自己要這樣叫的,你指著我干什麼!」柳彥被笑得極為尷臉,惱羞成怒地喝斥著。

「沒……沒什麼……只是覺得……哈哈哈……太好笑了!」王大夫笑得打跌,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這個腿長胳臂粗的彥小子,也能被稱做什麼「郎」?虧這小泵娘想得出來,簡直要笑死他老人家了。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看見柳郎被王大夫嘲笑得面紅耳赤、一副即將爆發的樣子。她又開始不安起來,小心翼翼地瞥著他。

「沒你的事!」柳彥對著她吼回去。尷尬得不知要把臉往哪兒擺。早知道就不該讓她隨便亂叫。

水柔被他這一吼,嚇得險些跳了起來,當著外人的面又不敢掉淚,只好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不敢出聲。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讓他丟臉的。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王大夫止住了笑,閃著充滿智慧的眼楮對她說︰「小泵娘,你別怕他,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嗓門大了些、脾氣躁了點,你可別被他的外表嚇著了,其實他呀——」

「死老頭,你跟她扯那麼多干什麼?再不好好看傷,我走人了」柳彥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

「好好好,我看,馬上看。」

「柳……我……」她欲言又止。現在她真不知道要怎麼喚他了。

「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別管別人怎麼想!」不必她開口,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麼。雖然他對柳郎這兩個字也有點感冒,但被她叫了一天,也就習慣了,既然習慣了,又何必改口?

「是,我知道了。」她又低下了頭。

「小子,不是我要說你——」一旁看到這情形的王大夫忍下住開口了。但見到他凌厲的眼神,只得乖乖住了口,教水柔把傷處擺在墊上,好讓他療傷。

「你腳底受了傷嗎?月兌下繡鞋讓我瞧瞧。」王大夫指示道。

「柳郎?」水柔轉頭看他,像是要徵詢他的同意。

雖然她已為人婦,面對的又是個大夫,但畢競在陌生人前月兌下繡鞋,對她來說是件極為難堪的事。或許……能免就免。

柳彥並不懂她的想法,對他來說,治病就是治病,哪來這麼多顧忌。「你就月兌啊,不月兌要大夫怎麼替你治療!真麻煩!」

她這才遮遮掩掩地褪下了繡鞋。滿臉尷尬。

「老天!你這是怎麼弄的?!」王大夫驚叫出聲。他從沒見過哪個姑娘家能把自己的腳傷成這樣,還虧她忍了這麼久,竟沒叫一聲疼?

「很嚴重嗎?」听見這話,柳彥忙上前詢問。

王大夫白了他一眼。「對你這頭牛來說當然不算什麼,可你媳婦兒是個粉雕玉琢的美人兒,哪能這麼受折磨!」

這小子,果然不懂得怎麼憐香惜玉!

「那你就快點幫她治啊,還等什麼!」柳彥急了。「還有,給我用上好的藥材。」

「不……不用了……」一听見他說要用上好的藥材,她連忙開口阻止。「別為我花這麼多銀兩,只要隨便包扎一下就行了。」

她也不是什麼千金之軀,不值得為她花這些錢的。

「少羅嗦!」他吼她一聲。「我的錢想花在什麼地方你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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