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狼吞虎咽 第5頁

漏氣。

她繼續微笑補充︰「不只是店面清潔,廚房里的鍋碗瓢盆也要刷洗,干淨整潔的廚具在餐廳內是‘絕對’必要的。」所以她很忙很忙很忙,懂了沒!

「好,我等你洗完。要多久時間?」

這男人挑逗她,居然還一臉八風吹不動的酷樣,當她是什麼啊?!

「我還要記帳、寫明天早上采買的菜單。」

「一小時夠不夠?」

沙子眼角開始抽搐,抓著塑膠袋口的手憤憤捏拳。

精蟲沖腦的笨沙豬!滿腦子只有嗎?

他是哪個星球來的,她在拒絕他,听不懂是不是!

真想一拳打爛他像是在看廉價應召女郎的該死表情!

東方不著痕跡打量眼前笑臉迎人的女人。

這女人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程度的清秀,老愛藉微笑掩飾內心的想法,可是一對清湛有神的眉眼又會在無意間透露真實的情緒,心機單純,要看透她不難,他猜她現在一定在心里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還有,她好嬌小。

蚌頭這麼嬌小的女人,氣焰倒是不小,不知她的身高有沒有到他肩膀?

東方忍不住又朝她跨近一步。

發現他再度逼近,沙子防備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腳根無預警絆到矮籬笆下的檸檬草盆栽,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後栽——

「啊!」

在她發出驚呼的下一秒鐘,眼明手快的東方長臂一撈,將她拉入自己懷里,阻止了一場「人草悲劇」。

沒錯,要是他見「摔」不救,那幾盆植物可能就會被她的毀于一夕,而她嬌女敕的肌膚則是會多幾處足以讓她痛好幾天的瘀青。

「呼……謝謝。」沙子心跳一百,空著的那只手自然而然緊緊勾住他肩頸,好讓自己在他懷中站穩——不對,是這個討厭鬼害她差點跌倒,她干嘛反過來跟他道謝?

她牙一咬,從那堵寬闊的黑色胸膛前抬起臉,猛地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那對深幽得有如黑夜荒原的眼瞳,正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天,好深邃的眼楮……

第一次這麼近看他的眼,她怔忡凝望,一時忘了滿月復的惱怒。

東方的雙掌感受著她腰間的柔軟曲線,和她如此靠近,讓他清楚嗅到一股來自于她的清新。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花草味道,讓他覺得平靜的味道……

他不自覺俯下頭,在鼻尖踫到她之前,發現她的明眸微微瞠大,他停住了自己的動作,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最後,他仍是稍微使勁提高她的腰,低頭吮住她錯愕的小嘴,讓四片唇瓣之間不留一絲空隙。

她的雙眼瞪得更大了。

濃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著煙草味道突然襲來,沙子听見自己每分鐘直沖一百八十下的心跳,撲通撲通地和某道也是撲通撲通的聲音相互呼應。

那是……他的心跳?

被偷去一吻的她,心中警鈴這才大作,不但意識到兩人接吻的事實,也察覺到自己幾乎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胸脯隔著彼此薄薄的衣料、密密實實地擠壓在他堅實的胸膛上,他稍微移動摩擦,就有感覺傳來……

立即地,她紅著臉掙開他,往旁邊跳開,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看著從懷中月兌逃的她,東方先是有半瞬的不悅,而後想起了什麼,于是甩去心中的不快。

「你忙的話,這次不打擾你。下次,就不只這樣了。」他沉聲低語。

即便沙子的腦袋還有點昏沉,也被他這句「自作主張」的結論給徹底潑醒了。

差勁!

「麻煩請你听清楚,我對你才沒——」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下次,就不只這樣。」他復述一遍,還補充道︰「決定權在你。」

他說完便酷酷轉身離開她的店。

留在原地的沙子,不甘心地朝他的身影憤慨揮拳。

懊死的自大狂、臭沙豬!

東方開門進入屋內之前,轉頭看往沙莎莎的方向,就見她迅速別開視線,匆匆跑向後院倒垃圾去了。

他嘴角微揚,入屋,關上門。

或許這次可以讓那女人不再有事沒事就偷窺他家了。

第三章

凌晨三點。夜,很靜很靜。

突然,一陣仿佛從地心直上的騷動清晰可聞,然後是十幾秒鐘的天搖地動,晃得連玻璃窗都轟隆隆作響。

地震?!

在床鋪開始搖晃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沙子便從睡夢中驚醒,她彈坐而起,下床沖出房間跑到隔壁房。

「小——」她猛地打開小雅的房門,看見床上的大女孩睡得正熟,大約五級的震度只讓她軟軟地翻了個身,抱著枕頭繼續沉睡。

她輕吁一口氣,提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下。

小雅剛來這里住的時候,被東海岸頻繁的有感地震嚇得好一陣時日不敢自己一個人睡,總跑去和她擠一張床,現在情況算是好些了……不,應該是好很多了,比她好多了。

沙子自嘲一笑,走到床邊,將大女孩踢開的薄被拉回身上,才輕聲帶上房門,回到自己房間。

走進房間面對一室昏暗,她突然覺得冷清,于是打開天花板的日光燈,讓整個房間大放光明,藉燈光趨走一絲微寒,自己則坐在床沿發呆。

有點想哭。這種感覺就是孤單嗎?

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不也過得好好的,沒多一塊肉也沒少一塊肉。可是越是這種沒有依靠的時候,身旁想要有個人的渴望越是強烈,多希望在她感到寂寞害怕的時候,有一雙堅定有力的臂膀環著她、安撫她疾馳的心跳、告訴她繼續安睡,明天醒來後他依然在她身邊。

這樣算懦弱嗎?

一直以來,她獨自求學工作、獨自存錢開店,腳踏實地一步步完成夢想,或許可以被歸類為二十一世紀獨立自主的新女性,但其實她很清楚,藏在強韌外表之下的自己根本一點也不堅強,她也想要有人保護、想要有人陪,想要有人分享她的快樂與悲傷……

這樣算懦弱嗎?

天花板上的電風扇仍兀自旋轉,發出喀喀噪音。

仔細一听,還有另一道不屬于電風扇的刺耳噪音加入。

鈴——鈴——

她一愣,听出是電話鈴聲,于是趕緊在電話響第三聲前抓起話筒,免得吵醒小雅。「……喂?」這麼晚會是誰打來的?

「你還好吧?」

電話里低醇沉穩的男性嗓音讓她有些怔忡。

「嚇傻了?」他又道。

她的大腦功能逐漸恢復運作,立刻認出電話里的男人,沒有拿電話的左手,忍不住挑開遮住一半窗戶的淺紫色窗簾。

從窗戶看出去,果然看見他穿了一件藍灰色睡袍,站在他家三樓窗前看著她這個方向,睡袍襟口半敞,若隱若現露出結實的半果胸膛。

「我沒偷窺你。」剛被地震嚇醒,她沒好氣道。自從前幾天被他索了一吻後,她「行事」就很小心,目前為止還沒被他逮到。

「我知道。」

知道還打來干嘛?「有事?」

「腳上有沒有穿鞋?」

天外飛來一問,她一愣,腦海才閃過似曾相識的對話,柳眉一橫。

「你下一句該不會是要問‘你的鞋子是什麼顏色的’吧?」

以前曾在半夜接過變態電話,對方听見她的聲音便發出下流的嘿嘿奸笑,開門見山就問︰「你有沒有穿,是什麼顏色的?」她當時冷笑回應︰「╳╳分局你好,要報案嗎?」對方一听馬上匆匆掛掉電話。哼,想佔她便宜,門都沒有!

「腳上有沒有穿鞋?」對窗那位老兄依然只問這麼一句。

喂,有沒有搞錯!她為什麼要回答他,他老兄半夜莫名其妙打電話到人家家里問有沒有穿鞋,是效法惡劣又惡心的變態嗎?

瞪著他,沙子卻發現他一臉嚴肅,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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