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愛放電 第20頁

「已……已、已經找著目擊證人……證、證人也願意指、指認……」

「好,明日先請畫師就證人供詞,畫下盜賊肖像。切記要派人暗中保護證人安危,不得走漏其身分。」一道男性嗓音冷冰冰接口。

秦貫日在手下報上辦案進度後,立刻作出回應。

「是,老大……」捕快甲,戰戰兢兢點頭。

「你手頭那椿糾紛擺平了沒?」秦貫日再問。

「雙、雙方互不退讓……大、大毛堅持阿怪偷、偷了他餅攤的餅,阿怪聲稱大毛胡言亂語……我、我在一旁勸合,還被他們各、各毆一拳……」捕快乙兢兢業業答道。

「毆打衙役?兩個都抓起來!」

「是、老大……」老、老大英明……哼!有、有沒有听過,民不與官斗……

「今日報官之件有哪些?」

「呃,城、城東王大富家失、失竊一頭牛……城西潘老寡婦指控新寡媳婦紅、紅杏出牆……城南張二麻子上、上青樓喝酒鬧、鬧事……城北趙、趙鐵口遭人揭發騙術……」捕快丙緊緊張張呈報上級。

「你們吃錯什麼藥,一個個說話都說成這樣?」秦貫日冷眸掃過一干屬下,在場的人除了左滌非,全都嚇得抱頭躲到桌下。

嗚……吃錯藥的應該是這些天來都冷著一張黑臉的秦捕頭吧?他們倒情願他天天吼人,也別像這樣沉冷得有如地獄來的修羅,那雙索命般的陰森目光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左滌非無奈輕嘆,用眼神示意其它人先行離開。

柳娟娟的離開顯然對秦貫日打擊相當大,看來,他已經深陷情沼不可自拔了,但背後似乎尚有阻力未除。

「上回賞賜緝捕迷魂大盜有功之人的提案,大人已經允了,你可以去做該做的事。」左滌非道。

他很清楚秦貫日不會擅離職守,這段休假無疑來得巧。

「該做的事?」秦貫日目光調向他。冷颼颼……

「事情總是要弄清楚。柳姑娘提起你的時候,眼神是很動人的,我想,她應是對你有情,你若任她就這麼走掉,抱憾的是你們兩人。」

聞言,秦貫日一怔。

十日前,秦家書肆管事奉秦嘯日之命專程南來接回她,而她沒有多加考慮便隨管事回京,離開前只欠身給了他一句「多謝二爺這段時日的照顧」,其它的,什麼也沒說。

他以為柳娟娟會輕易離開,是因為根本不想愛他,難道不是嗎?

「老大,又有一封信了!」年皋跑進屋內,替人轉交一封信給頭兒。

就見秦貫日冷眸一眯,連拆也不拆,直接冷聲道︰「燒掉。」

「這是三日內的第四十一封。」

左滌非瞥了眼信封上已然熟悉的字跡,信封上有署名給「秦貫日」。自從秦貫日看了第一封後,其余的踫都沒踫就被丟入爐灶里化為灰燼。

「很重要的事嗎,老大?」連環催命符似的,年舉很好奇。

「不重要。」秦貫日顎骨微微抽動,俊顏不快地繃起,替他已然冷硬的神情又添了幾分不馴的凌厲陽剛。

咚、咚、咚——咚、咚、咚——

寂靜夜里,突然傳來響亮鼓聲。

有人擊鼓嗚冤!

第九章

先是四十一封一模一樣的拓印逼婚信接踵而來,後是一張與前述四十一封信一模一樣的狀紙,讓興南城官「判」他回鄉成親,秦貫日不得不回到他曾經以為將不再輕易踏入之地——

京城秦府

此刻,他臉色維持一路上不變的沉寒,大掌拖了個滿臉苦哈哈的小廝,踩著疾凜步伐飆進秦家主事者書房,看得秦府里的奴僕們不寒而栗、瞠目結舌。

老天!

總是笑臉迎人的少主怎麼突然變成一頭猛獅,還拖了只他似乎想狠狠撕裂的可憐獵物?

這是怎麼回事?!

倒是比較老一輩的奴僕,漸有所悟。沒有錯,那人就是———

秦家的二少爺呀!

離家十多年的二少爺終于回來了呀!

「胞弟,為兄的還以為督促你回府至少得花上三月半年,沒想到你腳程之快,定是對婚姻大事迫不及待,是不?」

相較于猛獅的殺氣騰騰,桌案後方的秦嘯日倒顯得格外悠閑愜意,也格外——惹「獅」厭。

「自己問這小子!」秦貫日語氣不善,面對多年未見的親兄弟,俊臉上一點也沒有久別重逢的歡欣喜悅,頭頂上倒是冒出了三丈高的火氣。

小廝被丟到秦嘯日腳邊,圓短身軀順勢滾到主子身後尋求庇護。

「少主,小的帶著您交代的信,到二少爺任職的官衙將信轉達給二少爺,可二少爺卻避不見面,四十一封信也都石沉大海,最後只剩下一封信,小的只好擊鼓嗚冤……」

他依照少主吩咐采「不擇手段」之法,換來的卻是二少爺一路想致人于死的目光,嗚!好可怕哦,他還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少主了呢……

兩位孿生主爺的相貌明明如出一轍,脾氣卻相差十萬八千里。同樣一張找不出絲毫相異點的臉,竟能溫似菩薩之尊,亦能狠若地獄修羅。

秦嘯日微微一笑,給小廝一記贊許眼神。

「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少主,小的愧不敢當。」

「不,你擊鼓嗚冤這招出得夠高明,加薪二十兩銀。」

「多謝少主、多謝少主……」

「少羅哩巴唆了!」

猛獅平時的沉著已被消磨殆盡,喉中發出不耐煩的暴躁獅吼。

「秦嘯日,你憑什麼逼我成親!」

他明白,若不回來當面搞清楚,依秦嘯日這家伙死皮賴臉的性子,絕對會擾得他連興南城都待不下去!

「憑我是你的兄長,長兄如父,自該為你留意婚事。」

秦嘯日淡定笑答道,對秦貫日的騰騰怒氣絲毫不感壓迫,兩人猶如一靜水一烈火,氣勢不相上下。

「不需要!你我同一娘胎出生,少拿這爛理堵我。就因為你比我早不到半刻落地,我就要一輩子受制于你?你少作夢!」

說不定這家伙是在娘胎里被他狠狠踢了一腳,才會比他提早滾出世,憑什麼命令他,先是不說一聲就塞了個女人讓他照顧,後是逼婚,哼!

「早一刻也是早,更何況是早不到半刻,都改變不了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小弟的事實。為兄的也不是不明就里之人,你既是我最親愛的小弟,多替你斟酌打算婚姻大事這是當然。」血緣,就是這麼奇妙呵!

「別叫我小弟!」他們明明就同年!秦貫日臭著臉回嘴。

秦嘯日不以為件,一張令弟弟厭惡的好看薄唇繼續張合。

「至于你所言受制于我,這我就不明白了。除了這回因關心你的婚事而手段激烈了點外,從小到大我沒有逼你做過任何一件事。」

是沒有,不過有這家伙在,囊括了所有掌聲與光彩,他的人生就已經是黑白的了!秦貫日雙拳微握,沉積在童年時光的悒悶伴隨他來到今日。

他想獨自隱藏起來的情緒,仍被一雙相隔在笑意後的精睿黑眸瞧出了端倪。

「莫非,你指的是我托付你照顧柳娟娟之事?」秦嘯日面不改色,俊朗五官浮現豁然想起一事的了然。

秦貫日不語,黑眸閃過一絲復雜。

「若非我前陣子商事繁忙,實在分身乏術,只好將此重責托付予你,我很慶幸有你這麼個與我『不分彼此』的小弟,也信任你定不負所托。若給你帶來麻煩,我很抱歉。」秦嘯日抱歉一笑,表現完全就像個疼愛弟弟的大哥。

誰跟他不分彼此!

秦貫日瞪著眼前如他照鏡中人的男子,他看到的對方,嘴角永遠是噙著閑適淺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這種表情,但現在,一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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