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雅喻不敢置信,心口因他的冷酷而隱隱作痛。她不相信曾經肯伸出援手,救陌生的她月兌離危險的男人,會拒絕得如此爽快……
她走近他。
「幫育幼院的孩子們保護家園,很困難嗎?」
「育幼院?誰知道你的育幼院是不是打著善良慈愛的號召,到處騙取同情、騙取必系、騙取金錢!」
其余成員,錯愕。
這是只重證據的韓翼所說的話嗎?這些以他的能力,不難查到听!
「你不能污蔑慈音。」她直視他,眼眶漸漸泛紅。
「你又是慈音的什麼人?公關、會計、收款人?」
韓翼這才將眼光移到眼前的女人身上,三秒鐘後的結論平凡、普通、沒有任何姿色。這種女人,他從不會多看兩眼。
「我不是你認為的‘什麼’人,我只是那里的孤兒。」她倔強地想將受委屈的眼淚咽下。
「如果孤兒院里的孤兒都像你,有勇氣做這種可笑的事,還會等著被宰割?」
韓翼冷哼,沉鷘的幽暗眸光閃過一絲幾不可辨的傷痛,但倪雅喻看不出來。
「我不相信你是這種人……」
她眼中的不信,在剎那間攫住了他的呼吸。
韓翼繃著臉,揮去胸口怪異的感受,眼中的寒光直射她湛清瞳眸。
「我們公司不做浪費唇舌、浪費時間的事;就算幫你,你也付不起訂金,叫你滾就滾。」語畢,他抓起大衣,起身越過她,頭也不回離開。
砰!
大門被狠狠關上。
「訂金……很貴嗎?」倪雅喻轉身面對他們。
「不是金額多少的問題,是值不值得我們去做、我們該不該做的問題。」尉天浩委婉解釋。
「幫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不值得?」
見他們再度選擇沉默,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我會付訂金的,不管多少,我一定湊錢!」
「那筆錢,說不定能讓育幼院另闢更好的環境。」
要那麼多錢?「或者……要我留在這里幫佣、打掃環境、準備餐點都可以,我什麼都肯做,求求你們!」
幫佣……
打掃?
餐點!
四人很有默契地對看了一眼。
「你會做豐盛營養活力美味早餐?」商烈雙眼一亮。
豐盛……什麼來的早餐?倪雅喻遲疑地點點頭。任何一餐,她都沒問題的。
「太好了!」劇情急轉直下,就見尉天浩、展夜韜、項初衍三個大男人感動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抱在一起,彷佛看到世紀救星。
「請問……」
「你願意以幫佣半年抵委托金嗎?」尉天浩笑問。
如果倪雅喻對X保全帶來的是這樣的改變,應該不是件壞事。
「願意、我願意!」
「這件事我會向老板報告,明天就能給你答復。」
也只能等消息了,不過至少看起來很有希望。暫時松了一口氣的倪雅喻,眼光飄向韓翼離開的方向,心,莫名覺得沉重。
只是,他願意嗎?
第三章
五日後的早晨
「你是誰?」
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被突如其來的男性嗓音嚇到,回過身,赫然驚見面戴黑色墨鏡的男人,周身散發著冷漠,向她走近。
「你……你回來了。」倪雅喻因他的逼近,緊張地退了一步。
「我問你是誰。」韓翼月兌下墨鏡,又向前一步,疑惑的黑眸鎖住她的臉。
天剛亮,他回到公司就發現廚房有人,是個女人,但卻不是老板娘。
倪雅喻也退了一步,腰後抵住流理台。
「你不記得我?」
「我該記得你?」
「我是倪雅喻,你曾在路上用警報器救過我;還有,五天前,我委托你們為育幼院出面。」他真的不認得她嗎?
是她。
韓翼有印象,不過只記得她所描述的,並不記得她的長相。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一想起她的要求,韓翼的語氣更冷淡了。
「我在這里幫佣。」
「幫佣?」公司里,到處都是機密,不可能請陌生人幫佣。
「沒錯,雅喻已經來好幾天了,人很好,做事很勤快。」出聲的是項初衍,修長的身軀懶懶地倚在廚房門邊。「麻煩你給我一杯熱女乃茶。」
「好。」倪雅喻將女乃茶沖好,微笑遞給他。
「謝謝。」
「早餐馬上就好。」她轉身繼續忙碌著。
最需要睡眠的項初衍能清醒,這表示大家差不多都起床了。
「她在這里是什麼意思?」韓翼被項初衍搭箸肩走向餐桌,冷聲問。
「嗯,真好喝……你要不要來一杯,雅喻的手藝很棒。」享受與推薦。
「我問她為、什、麼、在、這、里?」憤怒與咬牙。
「‘X’接受她的委托,委托金用幫佣半年來抵。」商烈準時六點出現,已經等在餐桌前,接口回答。
「你們瘋了?接這種CASE只會污蔑我們的能力。老板答應?」韓翼倨傲的冷眼,睨向端著餐盤走近餐桌的倪雅喻。
被不善的眼光瞪著,她也只能低著頭,默默將餐點擺放好。
「他答應了,而且指名由你全權負責。」商烈迫不及待,抓起面前的培根火腿夾蛋,再咬一口烤吐司,接著喝上一大口熱鮮女乃。
呼!好滿足呀……
「為什麼是我?!」比起商烈幸福的樣子,韓翼的臉色只能用鐵青來形容。
「因為你剛結束工作。」韓翼不在的這幾天,就是受委托到美國替聯邦政府解決計算機病毒的問題。
「這應該算所有委托中最輕松的了,還有三個多禮拜的時間夠你思考對策。你剛下飛機,還沒吃早餐吧?」項初衍大口享受美食。
「你要不要一份早餐?」倪雅喻雖知道韓翼對她不滿、對委托一點也不情願,但還是盡責詢問。
「你這種我記不住長相的丑女人,做的東西就算能吃,也好不到哪里去,別妄想我會幫你什麼!」韓翼冷嗤。
「翼,雅喻已經是我們的客戶。」項初衍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韓翼看開點。
「我從來沒答應。這個案子,你們自己看著辦。」韓翼戴上墨鏡,起身打算離開。「還有,別讓我再看到你。」
經過她面前,他撂下話。
「韓先生!」倪雅喻鼓起勇氣喊住他。
「我不清楚你對我、對育幼院到底有什麼不滿,你大可明說。你不是X保全的一員嗎?你有責任完成屬于X保全的工作。」
她不清楚他們為何非要韓翼受理這個委托不可,大概就如項初衍所說,現在只有韓翼有空,但好不容易他們答應了,她自己就算再怎麼委屈,也不希望失敗。
韓翼沒有回頭,再一次自她面前消失。
第二次不歡而散,倪雅喻剛才鼓足的勇氣,頓時消失無影無蹤,只剩垂頭喪氣的份。
「韓翼沒有惡意,他雖然號稱‘會走路的內存’,不過,天生記不住美女以外的女人。」嘴里塞滿食物的商烈,很有義氣地為好友澄清。
倪雅喻懂了,因為她不是美女,所以韓翼三番兩次不認得她。
她從來就不認為自己能構得上美女的邊,但不漂亮還是得過日子呀,自卑習慣了,這項認知倒也漸漸被自己歸于無所謂。
只不過,被人「遺忘」兩次的感覺,嘗起來還是苦苦的。
「韓先生會幫我嗎?」她不禁擔心,轉頭向項初衍求救。
「這是老板的命令,除非請辭,否則他會負責的。」
「如果他真的請辭呢?」看著他憤怒離開,她尚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冷意。
「沒有如果。我們這幾人,對彼此都有纏綿悱惻、至死不渝的感情,不會輕言離開。對吧,烈?」項初衍狹長漂亮的桃花眼,朝正在大快朵頤的商烈勾了勾。
「少惡了,誰要跟你纏綿,你去幫韜纏線圈吧!」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商烈,捧著食物跳到客廳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