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未婚夫 第6頁

對了,他差點忘記她的膽量有多破,這種反應資正常。

「需不需要帶你去收驚?」宛若方才的九死一生是家常便飯,他拍去手上身上的灰塵、碎石,隨口提議道。

可妍連忙搖頭,羞赧的紅雲飄上粉頰,掩去幾許蒼白。她知道自己本性膽小,若真要收驚,可能三天兩頭都要往廟里跑。

「走吧。」見她臉色恢復些許紅潤,他總算放心,于是率先邁步。

「好。」她跟上他的步伐,在他背後看到他暴露于空氣中的手臂時,倏地月兌口低叫出聲。

「啊!」

聞聲,商烈迅速回頭,神情戒備,厲眼梭巡四周一遍。

沒有狀況。

「怎麼了?」腎上腺素陡升又回降,他皺眉問。

「你的手……」她怯怯地指向一處。

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去,他看到自己右臂幾道些微滲血的擦傷。

「還沒什麼。」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痛嗎?」她知道,那是他救她時所受的傷。

罷才的意外使她腦袋一片空白,無暇細想其他;現在仔細回想,剛才商烈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所以她一點傷都沒有,借給她穿的外套,除了殘留有他的體溫,讓她得以御寒,也正好免去原本應該是在她身上劃下的傷痕。

也許,除了脾氣壞了點,商烈稱得上是個稱職的保鏢。

「小傷而已,過兩天就愈合了。」他無所謂的道。走了兩步,回頭發現她依然愣在原地,他頓下步履,不耐低斥。「跟上呀!」

「喔……」她快步追上,不過還是刻意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真是夠了!

商烈很想對她種種無意義的行為視而不見,卻又礙于他是她的保鏢,得隨時注意她身邊的情況、還有她。

「你走前面。還有,沒事不要亂叫。」他粗聲要求,省得被她三不五時的驚呼聲折磨,然後兩個人干脆組個「受驚二人組」算了!

可妍唯唯諾諾地走在前面,偶爾悄悄側頭瞥見他板著個冷臉,又嚇得趕緊收回目光。

回家的路,就在兩人無語的「假和平」下,默默度過。

回到可妍租賃的公寓,已經將近十一點。

二十幾坪大的小鮑寓,包含了一廳二房、一衛與一個小陽台,客廳角落還有一個流理台和置物櫃,充當簡易廚房,整體空間雖不大,但布置得溫馨雅致、干淨清爽,處處可見主人的巧手與用心。

「我現在是你的貼身保鏢,住下來,你沒有異議吧?」

商烈大咧咧地坐在木制長椅上,將壯碩的身軀交給椅背,二手的老舊木椅發出陣陣不堪負荷的聲響。

「你不能自作主張住下來!」現在,他坐在椅上的高度,減緩此迫人氣勢,可妍心中冒出了提出異議的勇氣。

他挑眉,表示願聞其詳。

為了打消他的念頭,她誠實解釋︰「我不想繼承那筆遺產,一毛錢也不要,所以你不必保護我。」

當初趕母親出溫家的就是她的「爺爺」,現在卻要她接受他的贈予?

無論那位「爺爺」意欲為何、無論遺產多寡,是可憐她也好、施舍她也好、補償她也好,她都不打算接受。母親積勞成疾而亡,受的苦比她多太多了,是再多錢財也彌補不了的遺憾!

包何況,若是那筆遺產有潛在的危機,她更無法接受。經過機車蓄意沖撞的意外後,她決定不跟生命開玩笑,一方面是為了保護自己,另一方面是不能讓外人商烈因她而涉險,誰知道下次還會發生什麼意外?

「不可能。」

商烈直接駁回她的要求,大手打開桌上的方形紙盒,出門前叫的外送比薩還剩一半,胃袋已經鬧饑荒的他,抓起一塊送入口中。

「為什麼?」都說她不要遺產了。

「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比薩涼掉了,不怎麼好吃。「我不是自作主張,我只知道我的任務是保護你順利繼承溫年升的遺產,任務終結與否的決定權,不在你身上。微波爐在哪?」他捧著紙盒起身。

「嗯?」她被他天外飛來一筆給問得一愣。

「我問你微波爐在哪里。」

他站起身,馬上又高人好幾等,她反射性地縮到客廳角落,回想剛剛有沒有說錯話,戰戰兢兢的回答。「我家……沒有微波爐。」

沒有?黑眸巡視客廳一遍,發現另一個目標。「電鍋能用?」

她點頭如搗蒜。

他走到小廚房,東看看,西看看。「有沒有瓷盤?」

「有,在……流理台下面。」她伸手比了個方向,對他有求必應。

就見商烈找出餐盤,熟練地將食物裝盤、電鍋加水、蓋上鍋蓋、按下開關,一連串流利的動作完成後,線條緊實的臀部靠在流理台上,雙臂環胸直視她。

「我的意思你懂了嗎?」

「啊?」

「不用懷疑,我要住下來。」

處于呆愣狀態的可妍驀然明了,他們剛才的討論還沒結束。

「我……我明天就告訴江律師,我放棄繼承權。」

「請便。」商烈倒是有些訝異,時下一般年輕女性若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一筆可觀的財產,高興雀躍都來不及了,而她卻一意拒絕。

「等你拒絕得了再說。」話說完,黑眸瞥過垂垂老矣的木椅,他打消睡長椅的念頭。「我不會跟你搶床鋪,我睡客廳地板。」

「這……」他們才認識一天,就要同住一個屋檐下?

不行不行!她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對她不軌?可妍的小手惶然收緊襟口。

「放心,男人不會委屈自己對不喜歡的女人動手動腳,我對你這種發育不良的小女生沒有興趣。」

宛若會讀心術般,他立刻洞悉她心中的抗拒。

可妍頓時覺得羞害,拿他沒轍,氣勢又老是低他好幾等,索性負氣窩回房間,關上門。

靠在門板上,她垂頭喪氣地大嘆一口長氣,低頭正好看見身上的夾克外套,差點被遺忘的愧疚感,全數一涌而出。

他惟一的御寒衣物在她身上,若夜里就這樣睡在地板上鐵定很冷。

他不但讓當時滿心無助的她感受到可貴的溫暖,而且也救了她一命——對喔,他還因此受了傷!

可妍月兌下外套,咚咚咚跑到衣櫃前,翻出醫藥箱和一床棉被。

當房門再度打開時,正在掀鍋蓋的商烈,透過眼前升騰的茫茫蒸氣,看見她抱著棉被走出房間。棉被上放了他的外套,外套上還有一個白色塑膠盒,她的視線剛好被這些東西遮祝「這給你!謝謝你的外套……還有,謝謝你救了我……這、這個是醫藥箱,你別忘記擦藥。」她將一千物品放在桌上,別扭地溜回房間。

他盯著棉被、醫藥箱幾秒鐘,豐厚有型的嘴角微揚。

呵!除了膽小愛哭,她好像也不是全然一無是處。

直接端起燙手的瓷盤,心情莫名大好的商烈準備享用適時的晚餐,忽然想起她整個晚上似乎完全沒有進食。他踱到房門前,抬手敲了兩下。

「溫可妍,出來吃東西。」

「我不餓。」隔著房門傳來回應。

商烈英朗的眉峰攏成兩座小山。

不吃,難怪瘦成這樣。算了,經過今天,她必須先消化突如其來的身世謎底,硬逼她吃,大概也吞不下去吧。

他大膽揣測,今晚那場意外已經為這一切揭開序幕。

懦弱愛哭、外加膽小如鼠,這樣一個看起來脆弱易碎的女人,足以應付接下來將加諸于她身上的「一切」嗎?

同樣是被親人遺棄的孩子,他能體會她此時的低落與無助,沖著這點,他對這次的任務有了更加篤定的認知。

商烈心底深處似乎有一處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但相較于內心,剛勁的臉部線條卻化成磐石般的堅定不管接下來會遭遇到什麼,他都會盡全力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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