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帳 第11頁

好半晌,門內沒有回應了,楚映月踫了一鼻子灰。

「為什麼?」她低頭沉吟,不明所以地盯著手中的字條。

「不為什麼,只因這里是花樓妓院,沒有男人會把上窯子這等不光明的事兒,告訴妻子的。」在楚映月身後,一道清柔甜膩的嬌嗓,喚住了她的注意力。

她轉身一看,一張精致花容讓同樣身為女人的她,有瞬間的失神。

好美的姑娘呀……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星眸里更似揉了流轉的水,如繁星又似秋波;那窈窕的身段更不用說了,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誘人的豐姿。

「花樓妓院?!」楚映月驚愣。

「你來了?還真听話。」隨後踏上石階的頎長身影,伴隨著熟悉的冷諷,讓楚映月更為震驚。

玄徹不著痕跡地打量楚映月,她的氣色好些了——不過,不關他的事!

當著楚映月的面,他單手摟住美人的水蛇腰,指尖輕撫美人腰上的肌膚。

「玄爺,她說你是她的丈夫?」

美人順勢偎入玄徹的胸膛,柔弱無骨的嬌媚,酥人入心。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沒錯吧?」玄徹揶揄的眼光直逼楚映月,暗示她,他是多麼的心不甘、情不願。

他們的親昵、他的諷刺,讓楚映月的俏臉由紅潤轉為蒼白,對他的信任,如同從天上又落回煉獄。

「玄爺,看來她還是不明白這兒的意思。」這名為丹蔻的美人,青蔥玉手把玩著玄徹的青璧襟扣邊說,沒再看向楚映月。「‘魚水樓’顧名思義,男人到了此,如魚得水,盡享魚水之歡。這樣,她應該懂了吧?」

玄徹勾起邪佞的嘴角,瞥向頓失神采的楚映月。

「你的學識肯定不及丹蔻,說明白點,這里是妓院,男人流連溫柔鄉,不過是為了找更嬌美的女人溫存。」

他輕佻地吻著美人的雲鬢,故意不看楚映月慘白的小臉,堂而皇之越過楚映月身邊;被他挑逗得咯咯嬌笑的美人,則是示威地睨了眼楚映月。

原來,他要她來此,就是為了羞辱她,讓她在花娘面前自慚形穢……

「丹蔻姑娘回來了,開門!」丹蔻身邊的丫環朝門內叫喚,方才的彪形大漢立刻把門大開,對丹蔻一行人鞠躬哈腰。

「夫君!」在玄徹踏入魚水樓的門檻前,楚映月喚住了他。

「怎麼,連妓院也想跟?」玄徹頓步。

「我跟!夫君到哪,月兒也到哪。」楚映月的小臉換上堅決。

「哈哈哈……」一旁的隨侍、丫環听了楚映月「驚天動地」的話語,無不掩嘴偷笑,仿佛遇上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妻子陪丈夫上妓院,分明是腦袋有問題嘛!

原想羞辱楚映月、讓她知難而退的玄徹,沒料到她寧願受辱,也要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玄徹喉頭緊縮,怏怏不快的情緒立刻攫住他的心。

「玄爺,這兒很歡迎夫人,不知玄爺意下如何?」丹蔻試探問。

這女人不同于其他女人。

一般女人一旦當場見了丈夫在外偷腥,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羞憤離去。但她不卑不亢,貞烈之心昭然若揭,丹蔻看了也不禁稱許。

「隨她!」玄徹憤而甩袖,一臉鐵青,摟著丹蔻進入魚水摟,把楚映月拋在身後。

「夫人請進。哈哈哈……」隨侍與丫環又是一陣嗤笑。

***

琴音裊裊,繚繞魚水摟內最富盛名的花魁房里,還有那沁人心脾的美妙歌聲傳出,均令人駐足不忍離去。

丹蔻不但艷冠群芳,珠圓玉潤的嗓音,加上翩然動人的舞姿,不愧為蘇州第一名妓。身穿薄紗舞衣的她,一顰一笑,一回頭一展眉,都是萬種風情。

專為吸引男人的一身本領,今兒個倒多了個女子在一旁看得目不轉楮。

在場的,除了玄徹,無不把目光放在能歌善舞的丹蔻身上,包括楚映月。

玄徹鐵青的臉色,從他讓楚映月跟進妓院後,就沒有好過。

這笨蛋!看得那麼專注做什麼!她的目光,該全心全意投注的對象,應該是他——

我?!

玄徹被自己的念頭嚇住,握緊酒後猛灌,想沖淡那荒謬的想法。

一曲唱罷,丹蔻婀娜地輕移蓮步,跪坐到玄徹腿邊,替自己斟滿酒,高舉酒杯一敬玄徹,輕輕啜飲醇酒。

「好!」玄徹鼓掌叫好,刻意輕佻地以指尖抹過丹蔻濕濡的殷紅的唇。「我每回到蘇州,哪一次不在你這兒待上十天半個月,才一杯酒,就想打發我,嗯?」

玄徹低沉醇厚的嗓音,低低穩穩地傳入楚映月耳里,像根芒刺,扎得她有些難受。

明明知道跟進來,會看到什麼畫面,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跟在他身邊,她多麼希望,她的夫君也能把看丹蔻的溫柔眼光,放在她身上。

「玄爺,那蔻兒再喝一杯,向您賠不是。」宛若楚映月不在一旁,丹蔻又倒了一杯酒,柔馥的嬌軀坐上玄徹盤坐的腿間,又要飲下。

「就你最識大體。」玄徹反而握著丹蔻的素手,仰頭將她手中的酒一口飲入。

「那您要拿什麼賠罪呢?」丹蔻嬌嗔。

玄徹唇角微勾,俯首吻住丹蔻柔女敕的小嘴,將口中的瓊漿哺入她嘴中。

他得意地別眼看向怔愕的楚映月,仿佛這麼做,自己才能從一團混亂的纏絲中掙月兌開來。

「玄爺,您看您弄得人家嘴角、頸項都濕了!」他的不專心讓酒液不小心溢出嘴角,丹蔻眼兒一媚,想以手絹擦拭。

「不需麻煩,我來幫你。」玄徹的吻落在丹蔻的唇邊、頸項,不時地以熱舌勾舌忝她香女敕柔滑的肌膚,解決掉她身上的美酒。

「玄爺,別嘛……好癢呢!」

楚映月難堪地垂下頭,自己的夫君同別的女人親熱,她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她悄悄起身,想離開這令她無地自容的心痛場面。

與丹蔻交纏擁吻了一陣,玄徹似乎發現楚映月要離去的意圖,于是開口︰

「就是有人死板的不會伺候男人,無怪乎我寧願花銀子到花樓尋歡,享受軟玉溫香。」任誰都听得出來,他故意諷刺楚映月。

楚映月終于明白了,她永遠都比不上丹蔻那般美好,也無法擁有玄徹的溫柔。

擁有的,僅是他不斷焰在她身上的傷痕。

她筆直往外走去,低聲下氣的模樣卻教玄徹更為惱火。

「站住,上哪去?!」

「我不打擾了。」楚映月沒回頭,依然柔順答話。

「我準你離開了麼?留下來。」

楚映月咬緊下唇。是她決意跟進花樓沒錯,但他怎能如此霸道,輪到她該回避的時候,反而不讓她走?

「轉過來,看著我。」

她依言照做,一瞬也不瞬地睇著他,眼底泛起一道薄霧。

「你敢跟進青樓,不就是想學點‘有用的’?現在有機會讓你學,何必躲?」

他也緊鎖住她的眸,故意一字一句殘酷地羞辱她。

她膽怯地一步一步往後退,在心底吶喊︰不是!不是那樣……

「站在原地不準動,好好看著!」玄徹一咆,楚映月的雙腿立刻麻木了般,無法動彈。

只見玄徹將丹蔻推躺在氈褥上,厚實的手掌所到之處,她的薄紗都離了身。

「嗯……玄爺,這樣好麼?」丹蔻嬌吟。

「欲迎還拒就不像你了。」

他若有所指,听在楚映月耳里,是椎心的痛。因為他一直是這麼以為她的……

玄徹不斷吮吻著丹蔻的肌膚,大掌揉捏著她胸前的豐盈。

丹蔻毫不在意楚映月在場,馬上投入玄徹所灑下的情網,仰頭挺胸接受他的,一雙藕臂纏繞上他寬闊的肩臂,撕扯著他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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