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開那些一路上揩油的手,她徑直就走到吧台。
斜靠在吧台上,對調酒師拋了一個媚眼,「一杯威士忌加冰。」她的愛好一向很簡單。
看到調酒師被她「電」得呆了一下才轉過身去倒酒,裊歌心里笑得得意。在彌生決定收山以前,她們兩人就經常出入聲色場所,化了妝,管你是十四歲還是三十四歲一樣可以把人迷得暈頭轉向。
看來自己也算寶刀未老,在一群十多歲的小妹妹中也毫不顯得遜色。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她知道在外人看來這個表情很是嫵媚。她轉身坐在高腳凳上,等待獵物上門。
等待的時間不會太久,不到五分鐘就有人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很迷人的嗓音道︰「不介意讓我請美麗的小姐喝杯酒吧?」
本來想的是一口氣拒絕三個人以後再開始今天的游戲的,但身邊的男人的聲音確實很好听,如醇酒一般低沉又讓人回味不已。她破例地轉過頭去,唔,容貌也不輸給聲音。
半長的頭發染成栗色,臉孔年輕而俊朗,耳朵像活頁筆記本一樣穿了七八個金屬環,頸上戴著皮帶,從闊領的襯衣的開合處可以看到形狀絕佳的鎖骨——算是上品了,如果他不是牛郎的話。
「樂意至極。」被帥哥請客,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聊一些流行又無聊的話題,多喝了兩杯,身邊的男人就開始不規矩起來了。被陌生的手摟上腰肢,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所帶來的不快讓她下意識地側身躲開來。
「小姐,不要假正經嘛。」已經有些醉意的男人又靠了過來,手慢慢爬上她的背。
「這里人很多呢。」她又躲開來,敷衍著,想著究竟是和這個人過一夜呢,還是一腳把他踢飛出去,或許拉到PUB後門再解決會更好。
「怕什麼!你看看周圍,早就……」男人低級的話被周圍喧鬧的聲音掩蓋過去,裊歌皺了一下眉,看來這個人只有外表過得去而已,不像她的真澄……
這麼走神的時候,她不自覺地順著男人示意的地方看了過去,果然,在光線最暗的角落里,早已上演著一幕幕限制級的畫面。
什麼鬼地方!心里這麼咕噥著收回視線。算了,還是不要在這個地方啦,感覺——好骯髒,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病。
正準備把摟住她的男子推開的時候,視線卻落在了右邊的一個角落里。
被兩個妖嬈的女子包圍著的那個人,左右逢源與陌生女子接吻的那個人,很眼熟呢。
原來這就是一時走不開的原因啊!
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冰冷,如利箭般直射過去,不知是憤怒還是怨恨。
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真澄似是覺察到她的視線而抬起頭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心里突然就空洞起來。如果說憤怒的話,那應該氣血上涌吧,但為什麼卻有冰冷的感覺滲進四肢百骸呢?
「你的身體好冰?」身邊的男人開始親吻她的耳後,那是極親密的動作。但這個時候,即使有那麼一點反胃的感覺,她也不想把身後的男人推開了——至少這個樣子可以讓自己的自尊好過一點。
懊說是湊巧還是說諷刺呢?連偷情都會選在同一家PuB。不,他們根本就算不得偷情,因為連正式的交往的名分都沒有。
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裊歌收回了視線,開始回吻身邊的男子。這個樣子算不算自暴自棄呢?不,不,只是想找個人發泄而已——她這樣對自己說。
沉不住氣的當然是真澄。
因為被注視而敏感地抬起頭,他花了好大工夫才認出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是裊歌。然後,他才注意到裊歌身邊的男子。他承認,那個男人是長得……還不錯,但是完全沒有他……英俊!即使他現在算是被毀容了,但就容貌而言,也絕對不是一般的男人可以比擬的!
完全忽略掉自己也正在出軌的事實,等真澄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自然地做出了反應,拳頭吻上了那個輕薄男人的下巴。
正在享受美人在懷滋味的男人突然就被打倒在地,紅衣美人則事不關己地站在一邊。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被打倒的男人一邊吐出被打掉的牙齒,一邊怒吼著。
「不準踫她。」打人的一方反而比較憤怒。
「你有病啊!」已經算是被瞬間毀容的帥哥扶著吧台站了起來。
「裊歌是我的。」摟住面無表情的紅衣美人,真澄變相地解釋了他打人的原由。
「有沒有搞錯?!」看了真澄一眼,確認了一下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男人立刻就放棄要去打回來的想法,但是嘴上還是要報復回來的,「你在那邊左擁右抱,還有臉說這種話?」
裊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甩開真澄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不懂兩人間的暗流洶涌,男子轉身拭了一下嘴角,對裊歌道︰「小姐,這樣的男人還是趁早放棄的好哦。」
真澄一個拳頭又要打過去,但是被裊歌拉住了。
人家說的都是事實,他除了武力就不會想到用其他的方法解決問題嗎?
裊歌對男人露出抱歉的表情,「好像有一點點理解錯誤的地方。」她笑了一下,「話說反了呢,應該說他是我的人才對。」她用手摟住真澄的肩,輕佻地在他臉上吻了一下。有什麼辦法呢,她可愛的小寵物要偶爾任性一下,她也不能去深究——因為她也不是個有節操的人。
「你是他的女朋友?」男人好像現在才反應過來一樣,用手指著他們,問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白痴的問題。
「錯!」裊歌嫵媚地一笑,又得意地揚起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反射出亮光,「他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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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個人獨處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在附近的賓館要了房間,一進去裊歌就徑直走向浴室,真澄則坐在沙發上胡亂地轉換電視頻道。
十分鐘後裊歌走了出來,白色的大浴巾包裹著身體,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背上,到處找吹風機。
「去洗澡啦。」她對還呆坐著的真澄說。
「不要。」真澄還看著電視,頭也不回地回答。
「不要洗澡?」裊歌提高聲音。
「不,不是。只不過……」他抬頭看了看裊歌,她素著一張臉坐在床上吹頭發,並沒有很生氣。就是這個樣子才更可怕啊。在心里嘆了口氣,真澄小心翼翼地問︰「你……沒什麼……要問的嗎?」
「要問什麼?」裊歌抬起頭,露出微笑。但是笑容冷冷的,沒有到達眼底。
丙然還是在生氣啊。
「今天是我不對。我並沒有認真的,只不過……只不過……」猶豫了一下,真澄還是說不出口。
那些酒吧女郎根本不足裊歌的十分之一,他也不是想去尋求刺激,只是想證實一下——證實他也可以去抱其他的女人的。他不過是裊歌生活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裊歌卻是他的全部。再怎麼說,他也有男人的自尊心啊。
「不用解釋,我可以明白的。」裊歌只是笑笑,「你也有自己的需要對不對?」
「不是這個樣子,我只是……」痛苦地低下頭,真澄道,「裊歌,我只是無法再忍受這樣的關系而已。」
「是嗎?」放下吹風機,裊歌冷笑一聲,「覺得厭倦了嗎?但是我一早就說過,只允許我背叛別人而不許別人背叛我,如果你要分手的話,我一定會殺掉你的。」威脅味十足的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話里的真實性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