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允齊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前面沒有更高的建築物,再加上位在高樓,彷佛與地平線齊平,視野遼闊,這是他為葉晨薰挑選的辦公室。
當初在承租前,他來看過兩次,一直覺得這間辦公室很適合晨薰,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景色是最好的,他猜她應該會喜歡,還記得她搬進來後,小臉蛋上的笑容沒停過,他知道她很喜歡。
現在,她過得好嗎?有想過他這個好哥兒們嗎?肯定沒有吧!因為她就是個沒心肝的女人,現在去了美國過快活日子,哪還有空想念他。
可是他非常非常想她。
雖然她的工作有其他人接手,但這間辦公室他仍舊只想留給她,偶爾像這樣進來走走,失落的心情也會舒坦一點。
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是內線,丁允齊拿起話筒接听。
「執行長,二線電話,是尚易企業的李總。」
丁允齊不免覺得好笑,李知俞倒也挺聰明的,知道他人不在自己的辦公室,就是在這里。
「知道了。」
丁允齊按下二線,和李總交談。
下班的時候,周子超來找丁允齊喝酒,丁允齊覺得很驚訝,他不用回去陪老婆嗎?對子超來說,從星期五的晚上到周末假日兩天,他的時間都是屬于老婆一個人的。
「亦珊她娘家有個長輩住院,她回娘家去探視,會在那里住一晚,所以我來找你一起去吃東西。」周子超很老實的說道。
原來是老婆不在家,不過他也正好想找人喝一杯,因此兩人一起離開公司。
丁允齊跟周子超先去吃晚餐,之後去了一間知名的鋼琴酒吧。
周子超詢問服務生有沒有包廂,得知還有空的包廂,他們就選擇進去包廂喝酒,因為丁允齊一看就是今晚我要大醉特醉的模樣,在包廂喝會比較隨興自在,也能喝個痛快。
他知道晨薰離開,允齊心里很痛苦。
那個時候當晨薰來找他,說她要離職,要去美國游學,他很驚訝,不過想到她跟允齊兩人之間的冷戰,他覺得先分開一段時間也好,而且只是短暫游學而已,幾個月後就會回來了。
可是昨天亦珊才告訴他,晨薰打算留在美國生活,甚至未來可能會在美國定居,他就擔心了,要是晨薰不回來台灣,允齊該怎麼辦?
如果他早知道晨薰的打算,或許他就會跟允齊說了,而且他覺得妻子還有事情瞞著他,但不管他怎麼問,她一直都說沒事,後來他生氣了,兩人就吵架了。
允齊心情煩,他也是。
「允齊,你要不要去美國找晨薰?」
「我干麼去美國找她?」
「允齊,其實你很愛晨薰,不是嗎?」不然也不會她一走,他就像失了魂似的。「既然你不能沒有她,那就去美國把她找回來。」
丁允齊感到莫名其妙,「子超,你剛剛說什麼?我很愛晨薰,我不能沒有她?」
「對,你很愛晨薰,你不能沒有晨薰,我現在才勸你快點去美國找她。」周子超認真的說道。
「子超,你不會這麼快就醉了吧?我跟晨薰是什麼關系你也很清楚,我怎麼可能愛她?」丁允齊覺得胸口堵著一股悶氣,一口氣飲盡杯中酒,隨即又倒了一杯。
「那你為什麼坐在這里這麼痛苦的喝酒?」
「我大概是有點不習慣公司突然少了一個人吧。」
「晨薰都已經離開兩個月了,你還不習慣?還有,模模你自己的胸口,不感到難受嗎?」他的難過與落寞全寫在臉上了,只要有眼楮的都看得出來。
丁允齊不用模也知道自己內心很難受,自從晨薰離開後,他的胸口彷佛被什麼給勒緊似的,常常緊到讓他快要無法呼吸,但猛力呼吸,又感到疼痛不已,這兩個月來,天天都是如此。
「允齊,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些年,你把晨薰照顧得無微不至,看到她午餐沒有胃口吃東西,你就去買蛋糕還有熱可可回來給她,後來我問你蛋糕和飲料怎麼只買給晨薰,你是怎麼回答的?你說她大姨媽來,身體不舒服,還要我那幾天別給她任何工作,老實說,看到你這樣對待晨薰,我都覺得我對我老婆還不夠好。」他這個寵妻狂人居然輸給了允齊,就知道允齊對晨薰有多好。
丁允齊沒有說話,一直不停地灌酒。
「還有,每個新人進來公司,你雖然笑笑的要他們別打晨薰的主意,不然就直接滾蛋,但大家都听得出來你不是在開玩笑,你的語氣很強勢,就是不準別人覬覦你的東西,連看也不行,對晨薰,你就是這麼樣的霸道,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愛慘了晨薰。」連看也不行,這若不是愛,什麼才是愛呢?
丁允齊依舊喝著酒,其實不用子超告訴他,隨著晨薰的離開,他的心彷佛被掏空似的,那時他多少有點明白,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在他心里佔有著很大的份量,他很喜歡她,喜歡到他覺得可能這輩子再也找不到能讓他如此喜歡的女人了,她的一顰一笑,無處不可愛,無處不迷人。
但是他頓悟得太晚了,晨薰已經離開了。
不過那也不要緊,她總是會回來的,最多幾個月,甚至半年,他可以等她,他會好好跟她談,而他也可以趁這段日子好好整理自己的感情。
她一直都在他身邊,他也習慣了兩人的好友相處模式,才會忽略了自己對她的真正感情,等她回來,他會跟她表明心意。
「允齊,听我的勸,快點去美國找晨薰吧!」周子超又說了一次。
「你為什麼從剛剛就一直要我去美國找晨薰?是不是有什麼事?」丁允齊覺得子超的態度有點怪異。
「允齊,我老實跟你說好了,其實晨薰這次去美國不是什麼短暫游學,而是打算留在美國生活,甚至是定居。」
「你說什麼?」丁允齊震驚不已。「你的意思是,晨薰可能不會回來台灣了?這是怎麼回事?」
「允齊,對不起,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是亦珊瞞著我,所以我跟她吵架了,她今天才會一個人回娘家。」他和亦珊從認識、相戀到結婚,整整十一年不曾吵過架,頂多偶爾小斗嘴,可是昨天晚上他們吵架了。
「你跟亦珊吵架了?」寵妻狂人居然會跟老婆吵架?
「對,我們吵架了,如果我早知道晨薰的打算,我一定會跟你說的,那時我是想,你們兩個人也鬧太凶了,分開一陣子會比較好。」
「子超,晨薰真的決定留在美國生活嗎?」丁允齊又問了一次。
「對。」
此刻丁允齊有種深深被人背叛的感覺,那個女人,其實早就已經計劃好要永遠離開他,而他卻為了她在這里痛苦的喝酒?
那個女人的心果然夠狠,就算他們只是好哥兒們,但看在這些年他對她掏心掏肺的分上,至少也要跟他說一聲吧,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跑去美國定居,她真的要跟他徹底的做切割嗎?
看到允齊連灌兩杯酒,周子超很擔心。「允齊,听我說,你快點去美國找晨薰……」
「不,我不去!」帶著醉意,丁允齊氣怒的喊道,此刻的他,心髒猶如被人給插了一刀,痛苦萬分,而捅刀之人就是葉晨薰。「她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就是為了要離開我,我干麼還去找她?我不去!」
周子超看得出來丁允齊喝醉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為什麼要勸允齊快點去找美國找晨薰,美國就像是個花花世界,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數,萬一晨薰有了新對象,如果晨薰跟允齊就這麼錯過了,他不就是個罪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