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拒著白漠,寶兒呼著氣。「很惡心耶!你到底在做什麼?!」什麼濕濕熱熱的東西在蠕動?
嗯……她有點想吐。
寶兒的話讓白漠一愣,隨即失笑的放開她。「睡一下吧,明天一切都會轉好……」大掌輕柔撫著她柔順的秀發,替她解開發帶。
「我才不要睡……」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的眼楮已然半合,濃密的睫毛快要蓋下。
奇怪,它睡了一天怎麼還會這麼疲倦……
「睡吧。」他在藥里頭另外混了能助長睡眠的草藥,而且能消除疲乏、放松身子。
「嗯……」感覺意識逐漸消退,擄獲她的是很久沒有的安全感。寶兒悄悄的又抓緊了些白漠的衣袖……
***
「我要去!」
「不行……太危險。」
「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告訴我。」
「不要……」
房內大眼瞪小眼,雙方僵持對峙著,互不相讓,寶兒用炯炯有神的雙眸瞪著白漠,透露著決心。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沒想到寶兒一好,馬上就提出怪點子,讓他幾乎無計可施。
「反正有很重要的理由,而且我當初就說了要救江老爺!」拗起來,寶兒既不願說原因,也不願就此放棄。
而且要是不去,她就拿不到要給師父的寶貝。
白漠按著額頭,「誰救不都一樣,不說理由就免談。」
「你你你……你囂張什麼?!」臭白漠,她還沒完全原諒他咧!
要不是因為突發狀況,讓她失明好一陣子,他現在大概已經被她列為頭號拒絕往來戶!
「我沒有囂張,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他是真的擔心她萬一又發生什麼無力回天的事,會讓他痛苦一輩子。
一次的教訓就已經夠了,他不能忍受再度看到心愛的人受到傷害。
「你……我也擔心你呀!」她另一個任務就是要去保護他。
白漠全身上下沒半點肌肉,保證去了給人家當沙包打,她不去保護他怎麼行。
「擔心我?」她難道不知道自己不需要她保護……該是坦白身份的時候嗎?可,時機似乎有些不對。
「廢話……我可是很有義氣的……」她拍了拍胸脯,一副義薄雲天的江湖樣。
眨著眼眸,寶兒突地轉身望向窗外,望著窗外久違的暖陽,有些刺痛的眯起眼。
她還不太習慣陽光,如今能重見光明,讓她著實欣喜若狂,想著睜開眼的那一剎那,迷蒙的望見熟悉的景物,差點讓她落淚。
失去才知道擁有的好,她真的深刻體驗到了。原以為能視得一切事物是應該的,從沒想過有失去的一天。
人是不是也如此?如果不珍惜緣分,等到失去了喜愛的另一半,就後悔莫及了。
那麼她該珍惜的那一半在哪?莫非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寶兒?」看著她又能活動自如,白漠感慨萬千。
「嗯……不管你願不願意帶我去,我都非去不可!」明著暗著,看是要偷跟還是偷跑,反正她會無所不用其極。
他嘆一口氣,秀氣的面容透著無奈。「好吧,拿你沒辦法,先說好,不可以胡亂來。」
「拜托,我還怕你亂來。」可惡的白漠,又裝得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她欺負他呢!
她有多久沒見著白漠了,雖然每天都听到聲音,但不見其人,讓她現下看著他俊秀的面容,都有些陌生了。
戳著白漠,寶兒又笑又跳,完全沒想到他們即將身陷險境。
「那我們討論一下行程,越快出發越好。」他怕的是江老爺子沒法子陪著他們一塊兒拖下去。
「行程……」搔了搔小腦袋,她發覺自己完全沒擔心這等事,只想著一切交給白漠。「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兒?」
「我想,應該是我以前住的地方。」那是他許久未曾踏人的回憶。
「在哪?」她有點好奇,白漠以前生長的環境和他的家世背景,對寶兒來說都是一團迷霧。
這是否表示她快要一步步踏人他的生活?
「蘇州外城。」不近亦不遠,還走不出江南一帶。
「我們要怎麼去?騎馬、雇馬車?」若是可以選擇,她當然不想顛簸的在馬背上好些日子。
「騎馬。」
寶兒的臉馬上垮下來,「喔……」看來她的會連續痛個十天半月了。「你要怎麼做?」其實這才是她目前最為擔憂的事。
「我想,隨機應變。」在不了解情況的當下,也未有縝密的計劃,雖只是對付一人,卻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對方知道他有幾兩重,他亦如此。
「對了廠寶兒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事關她偷兒的名譽問題。
「怎麼了?」挑起一道眉,他不了解眼前的小妮子又有啥突發奇想,或是驚人之舉。
「我……我們來暗的!」來暗的,因為她是要「偷」,而非「搶」。
「暗的?」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是呀……明著硬踫,總是不如人,不如我們先把解藥偷到手,之後再慢慢計劃……」計劃怎麼落跑倒是真的。
「不如人?!」白漠蹙起眉,眼前的小妮子未免太小看他了。
「是呀、是呀!所以說呢,咱們偷偷進行,趁著夜深人靜,來好好撈她一票……」她越說越起勁,顯現著天生的偷兒本性。
「寶兒。」白漠整了下神色,嚴肅道︰「你無法跟我坦白身份嗎?我們都是要一起行動的伙伴了……」說到最後,他還悄悄睨了她一眼。
寶兒最無法招架的就是白漠這一招,「我說不要就不要……」她別過頭,不想受他影響。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麼,就是不想告訴他,說自己吊他胃口也罷,反正她就是不想!
「好吧,那只好等我們雙雙殉情了,我都不知道躺在身邊的人到底是何許人也……」大掌撐著下顎,白漠一副惋惜的樣子。
他秀氣的蹙起眉頭,俊逸的臉龐帶著絲絲哀傷,忍不住讓寶兒頻頻回首觀望,心生不忍。
「誰……誰跟你殉情!」霞紅飛上面頰,讓寶兒增添了幾許少女的嬌羞,掩蓋下平日的孩子氣。
臉熱熱的,她是怎麼了,生病傷寒了嗎?
「就是你嘍,萬一咱們死在一塊兒,不是殉情是啥?」他有趣的看著寶兒,發現她不同于平日的反應。
「呸呸呸!為啥我一定要跟你死在一塊兒?」真不吉利,簡直是未戰先敗。
听著白漠老把死不死的掛在嘴邊,讓她忐忑不安起來,一顆心七上八下,著實不得安穩。
「同甘共苦嘍。」雖是如此說,但他寧願與寶兒是同甘不共苦,他能承接她的苦,卻不願她受自己的苦。
「還同生共死咧……」真是的,她才不要跟他同生共死,他們要一起活著!
「回歸正題,你到底說不說?」白漠調侃的一笑,望著嘟起唇的寶兒,手不自覺的又伸去捏捏臉頰。
她拍去白漠作怪的惡魔大掌,「很痛耶,不說也不用訴諸武力吧?」真是殘暴不仁!
「不說?」他脅迫的欺近寶兒,大掌捉起一根發辮。
「嗯……不說。」再度考慮了一下,寶兒還是決定謹守秘密。師父說出門在外小心謹慎些準沒錯。
「真的不說?」
「不說就不說!」越是這樣子逼她就越是不說。
「好……」他詭異的瞄了寶兒一眼,讓她有絲涼意。
「好什麼好?」
「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耗。」咧開嘴對寶兒笑了下,準備跟她杠上了,他拉過一把凳子,一坐下。
一抹黑影擄上寶兒的眉心,嘟起小嘴,她就知道白漠會來這一招,真是卑鄙小人。
結果耗時一個午後,寶兒終究是不敵白漠的三寸不爛之舌,全給一一套了出來,讓她氣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