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我會治好你,我發誓!」鐵臂緊緊摟住寶兒的身子,白漠起誓道。
「真的嗎?」她攀附著白漠,將他當成依靠。
「一定!」
「嗚……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倒霉的事全在她身上發生了?!
寶兒終于崩潰的哭了出來,這幾天以來的積怨全在這一刻隨著淚水掉落、決堤。
都是白漠,都是他……他要負責啦!
嗚嗚嗚……她真的好歹命,本來以為之前已經是衰運的極限了,沒想到禍不單行。
「是我的錯……」要是他不試驗她的感情,逼她出走,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產生。
「本來就是你的錯,都是你……要我代你受罪,卻又讓我傷心……」她其實不怪他,不怪他招惹來殺手誤傷了自己,她怪的是,他為了蘇彩鳳背棄自己。
雖說他們之間並無曖昧之情更無海誓山盟,但是……但是她就是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她討厭那種感覺!
「傷心?」她傷心是否就表示她也喜歡他,在意他?
「對呀……蘇彩鳳那個臭三八,我哪里比她差……你為什麼寧願選她?」就是比她多了兩粒「包子」,長得比她好看了些……
「我根本不喜歡她。」
「那是貪戀美色……」她還沒有原諒他,也不太考慮原諒他,除非他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閉上雙眸,悄悄眨去淚珠。
「不是。」
「那是啥……」突然覺得白漠的懷抱不錯躺,挺舒服……
「我……想……」他欲言又止,無法說出要試探她的目的。
她會不會因此恨他?
「我想睡覺……」語畢,寶兒緩緩的陷入昏睡狀態。
或許是震驚過度,抑或許是耗費太多精力,寶兒睡得極沉,一直到白漠抱她上床,蓋上棉被離去時,也渾然無所覺。
***
撐著額頭,揉了下疲累的雙眼,白漠翻著手中的藥書,全是他師父生前留下的精華總集。
畢生的研究、所學,雖不是全數記載于此,但里頭的東西還是著實驚人,江湖上覬覦這些的人不在少數。
而他之所以接下老毒王的重擔,只是為了報答知遇養育之恩,其他的野心,他沒有,也沒想過。
他本以為藥書他全數印刻在腦海里了,但現在再來翻閱一次,全是為了寶兒的失明。
寶兒中的毒,他有藥可解,卻沒意料到會導致失明。他猜想,失明應是暫時性的,或許等體內的余毒排出,便能重見光明。
但是,寶兒能熬過這段時間嗎?她需要克服心理的障礙,暫時接受自己的殘缺。
況且,寶兒會相信他嗎?他怕寶兒會胡思亂想,怕她認為自己只是在哄騙她。
突地一陣爭執聲讓白漠從沉思中驚醒,按了下發疼的額頭,
循著聲響找去,他走到寶兒的房間。
推開門,他便看到面紅耳赤的蘇彩鳳正指著寶兒的鼻子叫囂,氣焰高張。
一個劍步,白漠向前拉扯下她的手臂,惹來她的怒瞪。
「你在做什麼?!」望著同樣面紅卻緊閉著眼眸的寶兒,他感到無限心疼,好似有人擰了他一把。
「為什麼要讓這個瞎女人睡我的房間?!」簡直是莫名其妙,
憑什麼寶兒就這樣白吃白住進來?!
她跟寶兒可是死對頭,恨不得彼此爭個你死我活,哪容得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還是在她的地盤上?!
不過對于寶兒發生的意外,她倒是樂觀其成,心里直覺那是她的報應!
冷眼看著蘇彩鳳嘲諷的嘴臉,白漠從腰間掏出一袋銀兩,隨意的扔擲在桌案上頭。「這些夠住宿錢吧?」
「這……」她勢利的盯著眼前的銀兩,態度明顯緩和了些。
「不用給她錢,我走就是了!」閉著眼眸,寶兒賭氣道。
她才不要讓蘇彩鳳佔了便宜還賣乖,幸好她現在看不到她刻薄的嘴臉,不然一定氣到吐血。
「一個瞎子能走去哪?」拉高嗓音嘲笑道,蘇彩鳳滿臉的鄙夷,似當寶兒為廢人。
要打擊寶兒就趁著她最脆弱的時候,沒想到她也有這樣的一天!
「瞎子也比你高尚一些。」寶兒不慍不火的道,依舊不願睜開眼眸,反正就算張開了,也還是一片黑暗。
「你嘴倒是挺利的。」她撇撇唇,眼眸飄忽著。
「哪里!」話語落下,寶兒便起身,模索著要下床,她不想再坐在這兒听著蘇彩鳳冷嘲熱諷。
「寶兒,你要去哪?」連忙上前扶住寶兒,白漠擔憂道。
他瞪了一眼蘇彩鳳,令她瑟縮了一下,他使眼色叫她出去。
沒忘了上回的教訓,蘇彩鳳忙不迭的向外走,不忘拿走桌上沉甸甸的銀兩。
她上回被白漠施了藥,一睡就睡了兩晝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生了啥怪病,會就此一睡不醒。
「你不要拉我……蘇彩鳳你這個臭三八,我還不屑住這里!」寶兒對著空氣叫囂,不知人早已走遠。
呼呼……她真的好氣,好氣自己居然任人幸割!瞎眼讓她毫無反抗能力,甚至連路都走不好。
本來就不甚好的脾氣在身體殘缺的狀況下,使她性情更加暴躁,止不住旺盛的火氣。
抱緊寶兒的身軀,白漠溫柔的安撫,「她已經走了,你冷靜下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他必須跟她說明白,現在的情況不會維持太久,失明只是暫時性的。
「她走了……」恍惚了一下,寶兒突然興起一股惆悵。
她為什麼要瞎了?居然連人已經走了都不知道,讓她像個瘋子一樣在那邊對著空氣叫罵。
「寶兒,听我說,你會好的!」
「什麼時候?明天?明年?還是十年?」或是一輩子……
他摟著寶兒,將她安置在懷中,忽覺她柔順得詭異,一點也不似平日的她那樣有朝氣。
他寧願寶兒依舊每日同他拌嘴,也不願看到她失魂落魄,像是丟了什麼似的,安靜得像個女圭女圭。
「相信我,絕對是不久之後,等你體內的余毒排清後,視力會漸漸復元,不用擔心。」而他會一直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真的嗎?」一絲希望在寶兒心中滋長,她多希望重見光明那一日能早日降臨。
她怕黑暗,不想鎮日與黑暗為伍,那會讓她崩潰。
「是的……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嗯。」她該相信他嗎?她還沒弄清楚他與蘇彩鳳的事,還有他的底細。
他與那個黑衣女子是何關系?有何牽連?為何會惹得人家來警告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有事問你,你要據實以答。」她抬起無神的雙眸,無焦距的瞅著前方,表露正經的神情。
她要求絕對的坦承;既然她都已經為了白漠變成現在這樣子,她相信她有權利知道一切。
「嗯,你問吧。」他早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他知道以寶兒的性子是不可能吃了虧還悶不做聲,必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而他也怕寶兒會因此不諒解他。
「我想你應該明白襲擊我的人是誰,也知道原因,而我要你告訴我原因,我不想不明不白。」
「我只能說,目前我並不確定襲擊你的是何方人士,也不太確定她的首要目的何在……」的確,他並沒有刻意隱瞞。
他真的還不知曉那用銀鏢的黑衣人是何身份,不了解她的目的,更不了解她話中的含義,但是他知道她是一切事情的軸心人物。
只要能逮到她,一切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寶兒疑惑道,她還在游移該不該相信白漠的話。
「沒騙你,我們可以一起去找到她,然後你會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他知道寶兒一直想救江老爺,而解藥必定在那名神秘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