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
祁梓靈抽出匕首,刺穿了古成仲拉著蘇彩鳳的大掌,讓他痛苦的神情扭曲。
「白漠,快救他!」掩住顏面,寶兒幾乎不敢目睹。
「這……」他顧慮著寶兒,沒法離開她身邊。「你一個人沒問題?」
「沒問題啦!」大不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至少自己還會些輕功,不像古成仲,再不去救他就小命難保了。
「嗯,保護好自己。」說著白漠朝著祁梓靈步去,一掌扣住她的肩,將她往後拉扯,不料她旋身將匕首朝他劃去。
礙于匕首,白漠松開了大掌,讓她又回歸自由。
「不要靠近我,我會殺光你們!」
「呃……你這魔頭!」捉緊手腕,古成仲朝著祁梓靈罵道。
「少噦唆!」她再度朝著他砍去,卻被白漠攔下,一個使勁,她使氣彈開了他,捉著一旁被嚇得恍惚的蘇彩鳳越上屋頂,往屋後疾奔而去。
「呀——放開我!」隨著尖叫,蘇彩風畫下兩行淚,被祁梓靈硬拖著走。「為什麼要捉我?不要捉我,跟我沒關系!」
對蘇彩風的哭喊置若罔聞,祁梓靈急奔至後屋,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空曠,還有陡峭的懸崖。
呼嘯的風劃過耳際,過長的雜草隨之流出一陣波浪,裙擺跟著起漣漪,一切看來好虛幻……
隨後跟來的三人,望著隨風晃動的人影,靜觀其變。
「放開彩鳳!」古成仲首先沉不住氣叫喊出來,祁梓靈捉著的是他心愛的人。
「不放你又能如何?」祁梓靈勾起一抹笑,詭譎的冰寒直人心扉。
「我跟你拼了。」朝著她筆直沖過去,古成仲已然為愛豁了出去!
「你!」後頭是崖壁,她沒料到古成仲居然會毅然決然的朝她過來,讓她退無可退。
「古大哥!」寶兒的吶喊喚不回他,瞬時間,他已和祁梓靈扭打在一塊兒,情勢危急。
文弱的他哪里會是祁梓靈的對手,不到一會光景便位居下風,被逼著退向崖邊。
「別往……」她本想叫他別再往後頭退,沒料到話未出口,居然看到一條身影舍身的撞向祁梓靈,使兩人皆踉蹌了一下往崖邊跌落。
「呀——」尖叫一聲,祁梓靈一腳踩空,伴隨著吶喊聲拖著蘇彩鳳的身子騰空墜落……
「彩鳳!」古成仲停下腳步,免去墜崖之災。
「蘇彩鳳!」寶兒沒想到,居然是蘇彩鳳救了古成仲?!
愣在當場,三人無言以對……
第九章
沒人料想得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他們下山尋獲兩人的尸首,將之埋葬,白漠與祁梓靈之間的恩恩怨怨算是了結了。
而古成仲,沉浸在失去愛人的悲痛中,毅然決然的遠走他鄉。
或許她是愛著他的,才會舍身相救但一切已不可能尋獲解答。
解藥在祁梓靈的身上尋獲,謹慎如她隨身攜帶著。
扯著白漠的衣袖,寶兒嗔道︰「怎麼辦?」另一手扯著發絲,杏眼圓睜。
她沒有臉去跟師父說,其實她的寶貝不是用偷的,而是從一個死人身上搶來的。
「這樣好了,我拿著解藥,你再從我身上偷?」然後他放水,不就好了?
低垂螓首,寶兒啃咬著唇瓣,「這樣呀……」好投機取巧喲,可是又沒別的法子了。
看寶兒有些動搖了,未免她再想出些事倍功半的方法,白漠趁勝追擊道︰「是呀,我倆朝夕相處,總有讓你到手的時候,何況
「何況?」抬眼望著白漠嘻笑的神情,她不解的問道。
「何況你以為我是誰?」
「你是誰,白漠呀。」這家伙腦袋是壞了嗎?忘了自己姓啥名啥,還要她來提醒?
「小笨瓜,我是‘毒王’。」若有似無的提醒,等待寶兒去發覺他話中隱含的意思。
「呀!對喲……」她一直在意著祁梓靈為解藥的主人,卻忘了白漠才是那鼎鼎大名的「毒王」!
炳!祁梓靈算啥小人物?要是說解藥是在她身上偷的,多沒意思,誰會崇拜她?
呵呵呵……她真是太聰明了。
看著寶兒鬼靈精怪的模樣,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來轉去,像是在算計些什麼,白漠不禁啞然失笑,她真是想什麼都會寫在臉上。
「那你小心點了,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誓在必得,她會讓白漠看看,身為老神偷的真傳弟子,有著什麼樣的手腕。
「彼此彼此。」他雖嘴上如是說,但要是不放水,可就沒完沒了了。
「對了……」變化倏忽,寶兒的臉色由明轉黯,她瞅著白漠,似乎有著天大的疑問。
「怎麼,肚子餓了?」
「不是啦!」難道她就只會吃嗎?有這麼不可取嗎?「是關于蘇彩鳳的事,我不了解……」畢竟認識的人就在她面前化為尸首,再無心無情的人,難免都有些惆悵。
「不了解她為何要舍身救古成仲?」看出寶兒的心思,白漠了解她的心情與無奈。
寶兒是善良的,就算與蘇彩鳳是一對冤家,仍不願見她死于非命,又是在花樣年華之時香消玉殞。
「對呀……」她不想道已死之人的長短,但是她是蘇彩鳳耶,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男人……
「我想那或許是一時的良知、一時的沖動吧。」人通常在某種時候會覺醒,但不過是暫時的。
「是嗎……一時的沖動讓她喪命?」古成仲一定很傷心。
「嗯……別想太多了,逝者已矣。」
「好吧……還有……」話語頓了一下,她遲疑該不該問。
「嗯?」
「就是……你師姐,她死了……你不傷心難過?」他不是很喜歡她嗎,為何卻沒表現出哀慟?
「我對她早無牽掛了,存在的,只是一份道義職責,與同門之情。」現在能牽動他情緒的,只有身旁這有時天真有時細膩的小泵娘。
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嗯……要是他們都沒死就好了。」要是可以不用死傷就能解決問題,那該多好?
「不,就算她不死在這兒,時日也無多了。」已走火入魔之人,早晚死于非命。
「為什麼?」雖然她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但應當不至于到要命的程度吧?
「你沒注意她身形消瘦得詭異,面色有異?」
「呀?」粗枝大葉的寶兒沒注意到這些。
「她已經走火入魔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一條野心之路,他無法遏止,只能任她被自己所制造出的罪惡火焰吞噬。
「是嗎?難怪她不太正常。」寶兒恍然大悟。
「恩。」
人因野心而爭權、為而奪利,又有多少人能看出背後隱藏無形的危險,到頭來是毀了自己。
***
「老爺!」一群人圍在江老爺子床邊,激動的熱?目盈眶。
尤其是江老夫人早已止不住潸然淚下,沖上前抱住他,布滿歲月痕跡的雙手緊揪著單衣。
「爹,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江奇郎跪在床榻邊,望著轉醒的江老爺,不禁落下男兒淚。
「起來吧,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人心險惡。」江老爺不帶怨恨,只是感嘆世間為何會是如此混亂。
白漠和寶兒旁觀著一切,兩人相視一笑,「助人為快樂之本」說得一點也沒錯。
「恩公,請受我一拜!」看著站在牆角邊的兩人,江老爺說著便要下床跪地。
「不……不要這樣……」寶兒一驚,忙不迭的開口阻止。
要她受人家一拜,她還擔待不起咧,況且又是如此年事已高的老爺子,要是拜下去,怕是會折壽。
始終微笑注目著,白漠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讓寶兒不禁怒意興起,不悅的撞了他一下。「喂,還不趕快阻止,這麼喜歡讓人家拜呀?!」受不了,就只會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