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博得佳人青睞,兩名電子新貴使出渾身解數,不斷夸耀自己的工作能力,例如研發出什麼程式啦、拿下幾千萬的合約啦、多少公司搶著挖角啦……布拉布拉,但,章婕根本就沒在听,她心中還對酒保那句「我不喜歡花瓶女」耿耿于懷,只有等到他們停頓的時候,她才奉上「哇!好厲害!」、「真了不起!」之類的句子,把兩個男人吹捧得暈陶陶。
五分鐘後,突然有人打斷了男人們的自吹自擂。
「抱歉,『大都會』是哪一位點的?」服務生問。
「噢,是我……」她笑盈盈的舉起手,迎上服務生的目光,笑顏僵住。
可惡,怎麼又是他!?
東方澤的訝異也不下于章婕。
他沒想到聲稱要去移車的女人,其實只是「轉台」到另一桌去。而他是因為受不了那個滿口台灣國語的男人滔滔不絕的談論她,才藉著送酒的名義離開吧台,沒想到竟然又踫到了她。
這女人真可惡,竟然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和不同的男人約會。
章婕清楚的看見,東方澤的眼神寫滿了鄙夷,而他的眼神像一根銳利的刺,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
「我……」
她開口,想要解釋什麼。
但是東方澤往後退了一步,朝他們鞠了個躬。
「請慢用。」
他不再看她一眼,拿著托盤轉身就走。
他的態度,令章婕毫無來由的覺得受傷。
奇怪,他又不是她的誰,他們也只不過是在一起睡了一夜,為什麼她要那麼在意他的感覺?
他根本不了解她,憑什麼用他的角度來衡量她?
章婕表面上雖然仍裝出對李恆和範偉倫的話題充滿興趣,可是她的一顆心,早就跟著那個英俊的酒保離去。
討厭討厭討厭!都是那個該死的家伙害她心不在焉!
章婕猛然拿起酒杯,狠狠灌下。
太猛了!所有人都被她的舉動嚇一跳,李恆和範偉倫更是訝異,他們從沒看過女人也可以這麼喝酒的。
莫琳琳隱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用手肘踫了踫章婕,擔心地問︰「章婕,你……你還好吧?」
「當然!」
她開始有點微醺,剛剛的Pinklady和現在這杯大都會在她體內發生效用,她兩頰紅似火,笑容更是不自覺的帶著媚態。
「我只是覺得太愉快了,所以想喝酒助興嘛!」
莫琳琳可不覺得她有多愉快,反而像是在和誰賭氣。
看見她又拿起酒杯,想要把剩下的酒給喝完,莫琳琳連忙搶下。「章婕,你可別喝太多,等一會兒你要怎麼回去?」
章婕呵呵笑,轉向李恆和範偉倫,「你們有誰願意送我回家?」
「我送你!」範偉倫立刻表態。這樣一個醉美人,怕是還不到家就醉倒了吧?那他不就有可趁之機了嗎?
「我換了一部新車,是BMW,坐我的車!」不用說,李恆當然也打著和範偉倫相同的主意。
「琳琳,你看,他們都願意送我回去呢!謗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她看了下腕表,想起樓下酒吧里的金兆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抱歉,我去地下室上個洗手間。」
琳琳拉住她問︰「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她朝兩個男人輕眨了下美眸,「等我哦!」
「一定、一定!」他們連聲保證。
章婕拎著小皮包,離開沙發區,大大方方的回到金兆尹身邊。
正在吧台里調酒的東方澤看見她又下來,黑眸中閃過一抹怒焰。
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被章婕看出來,她甚至發現他的下巴線條緊繃,像是在生誰的氣——
好吧!章婕承認,她懷疑他生氣的對象就是她。
看見她的身影,金兆尹起身迎接她。
「章婕,你終于回來了!」
「抱歉,我車子停得有點遠,可是我怕你等太久,所以還是用跑的跑回來了。」她一面安撫金兆尹,一面用眼角注意東方澤。
丙然,東方澤听見她的謊言,哼了一聲。
章婕听見了他的冷哼,脾氣幾乎要發作。
哼什麼哼?我愛怎麼說關你什麼事?
金兆尹听見章婕說她是用跑的跑回來,心中大受感動,他深情地執起她的手。「章婕,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什麼?跟他回家!?章婕心中一驚。
「兆尹,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她開始用借口搪塞。她知道和他回去後會發生什麼事,正因為這樣,她更不能答應。
「我會準時送你去上班的。」他保證著。
章婕開始憂慮。她一點也不想和金兆尹回去,但是她注意到那個酒保一直在看她,而且是用一種嚴苛的眼神看她。
在那種眼神下,章婕竟升起一股叛逆心。
哼!你沒資格用那種眼神看我!
「好啊,我跟你回去。」她無視東方澤的眼神,滿口答應著,心想到了停車場,再找機會溜走。「事不宜遲,現在就走吧!」
金兆尹微笑地將手放在章婕腰上,萬般呵護地摟著章婕離開酒吧。
但是在離開地下室之前,章婕一直感覺到有一股銳利的視線緊盯著她——而她知道是誰。
到了停車場,金兆尹帶著她到他的賓士車前,要她上車。
章睫知道,要是自己一坐進去就別想出來了,所以她開始試圖推拖。
「兆尹,真抱歉,我突然想到我妹妹一個人在家里不妥,所以我今晚不能和你回去了。」
金兆尹優雅的笑容不變。「你妹妹不是孩子了吧?放她在家應該是不要緊的,你只要撥個電話,告訴她你今晚不回家——」
奇怪,他的笑容怎麼讓她覺得毛毛的?
章婕一面胡亂掰著理由,一面干笑著向後退。「兆尹,你記錯了,我妹妹還小,她一個人在家會怕的,我真的不能跟你走。」
金兆尹一看見她試圖逃跑,馬上扯住她,露出冷笑。
「章婕,你想反悔嗎?」
「不不,不是反悔,只是……今天真的不行。」她試著掙扎,卻被他抓得更緊。
他溫和地拒絕她,「不行,你答應我了,就要做到。」
「我說了,我不想跟你回去。」她害怕了,開始大叫,「放開我!」
「章婕,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人家耍我。」金兆尹的臉色轉為猙獰。
「我沒有!金先生,你听我解釋……」她一面虛與委蛇,一面模索著皮包,她記得她帶了防狼噴霧,如果金兆尹想對她怎麼樣,她就要用噴霧噴他。
「我不想听,上車!」
他用力一扯,硬把她往車上推,章婕被他這樣一推,皮包掉了,防狼噴霧滾進車子底下。
「啊,我的皮包——」她開始慌了,現在停車場空蕩蕩的,她手上沒有噴霧,沒有手機,她要怎麼求救?
章婕倒抽一口氣,臉色發白。
她一直太過自信,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卻忘了有些男人被惹毛會有多恐怖,就算是斯文的男人,力氣還是遠遠大于女人,她這次想要全身而退只怕是不可能了。
「進去!」他用力推她,章婕穿著三寸高跟鞋,腳下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好痛……」她低呼,甚至來不及察看自己的傷勢,金兆尹伸出魔掌,準備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不要!走開、你走開!」她尖叫著,雙手亂揮,恐懼在一瞬間吞沒了她。
可是金兆尹的手一直沒有踫到她。
「啊啊……快、快放手!放手啊!」听見金兆尹的慘叫,章婕停止尖叫,瞪大了雙眼。
是他!
那個酒保!
東方澤將金兆尹的手反折在背上,語調森冷。「你想對小姐做什麼?」
「沒、沒有,我只是要……要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