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香郎 第27頁

她曾說過,削竹片是她師父為了銼磨她的性子讓她做的,後來習慣成自然,她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塊竹片削啊削的,不過老實說,他覺得她這個樣子都成了病了。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刀功也練得越來越好,那把小刀完全可以躋身江湖名器譜,毫不遜色于那些名品刀劍。

第10章(2)

沈慕秋拿書在下巴磨了兩下,開口喚道︰「小風,你過來。」

李小風抬頭掃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削著竹子,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他極有耐心的又道︰「我有話和你說。」

她隨手將身邊一把竹簽扔進安泰面前的火堆里,撢了撢衣襟,起身朝沈慕秋走去。

「什麼事?」

沈慕秋示意她坐下,待她坐定後,他猶豫了一下才道︰「這里離威遠鏢局不是很遠,不如你先回鏢局。」

李小風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好。」

他臉色微變,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她實在覺得他莫名其妙。「沈慕秋,明明是你讓我先回鏢局的。」

「但你也答應得太爽快了。」

「難伺候。」李小風沒好氣的啐了聲。

「又怎樣?」難伺候她也得伺候,她可是他的女人。

「隨便。」她蹙了蹙眉頭,又模出一截竹片,轉過身開始削,免得竹屑落到氈毯上。

沈慕秋拿書在氈子上捅了兩下,壓下心里的不爽快,決定等晚上再收拾她。很快,安泰烤好了野雞,拿來給他們兩個分了。

兩人沉默地吃著,誰也沒再多說話。

飯後,一行人在溪邊稍作休息,又再次上路。

之後,直到傍晚投宿打尖,沈慕秋都沒有再跟李小風說過一句話。

而李小風則躺在車里睡得很是安穩,完全不知道身邊的男人內心是如何糾結。

在客棧用過晚飯,洗漱之後,他們便上床安歇。

沈慕秋如白天打算的一樣,在床上狠狠折騰了李小風兩回,她氣得在他肩頭狠咬了兩口以示回報。

「越來越不把爺放眼里了。」

「沈慕秋,你講講道理好嗎?」一個男人心眼兒小成這樣,真是要不得。

「我跟你講不了道理。」

李小風真是有苦說不出,不知道誰才听不進道理啊!

「讓你先回鏢局不是打算對你始亂終棄。」

「我沒這麼想。」但她在心里補上一句,就算想了也不會告訴你。

沈慕秋摟著她,輕嘆了一聲,「你在鏢局好好待著,最近不要亂接鏢,等我回去把事情處理完,就娶你過門。」

她難得的沒有頂他個幾句,只是乖順的點點頭,可卻忍不住在心里重嘆口氣,她覺得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解決。

沈慕秋雖然沒有將安和王府的事全部告訴她,但也說了個七、八成,有些事她心里有底。

他繼母不賢,繼母所生兩個弟弟跟他更談不上什麼兄友弟恭,西北路上的那些殺手,就是他二弟派去的。

如果能選擇,她不想嫁進那樣的人家,只是這樣的想法,她又怎能老實告訴他,再給他添煩憂?

這一夜,兩人雖然相擁而眠,卻各懷著心思。

第二天,一行人繼續趕路。

半路在官道旁的茶寮歇腳喝茶時,他們听到了一個消息。

「听說振風鏢局的少鏢頭看上了威遠鏢局的少鏢頭,已經派人上門提親了。因為李家那姑娘不在,而李總鏢頭堅持要取得女兒的同意,所以現在振風鏢局的劉少鏢頭還住在宣城等消息呢。」

「這兩家倒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

「可不是嘛,都是開鏢局的……」

這話傳進沈慕秋的耳中,他的心火倏地一下就竄起三丈高,好個劉武魁,竟然敢覬覦他的女人!

李小風听到這話,也忍不住露出驚異之色,她跟劉武魁不過是泛泛之交,怎麼他竟然上門提親了?

「你跟我回京。」沈慕秋一錘定音,改變主意了。

她錯愕的瞪大眼。「沈大公子,朝令夕改不好吧?」

「昨天我還不知道你家里出這事了呢。」沈慕秋陰惻惻地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所以你跟我回京去。」讓劉家那混蛋等去。

「不講理。」

「就不講理。」

李小風簡直哭笑不得,怎麼他竟像個孩子似的嘔氣。

從茶察啟程繼續上路,沈慕秋的心情一直都是陰郁的,反觀李小風則完全不受那件消息的影響,依舊睡得渾然忘我。

這姑娘還真是沒心沒肺的!

見她睡得香甜,他不免心念一動,暫時忘卻了心頭的不滿,大手忍不住伸進了薄被,模進了她的衣襟,最後干脆擾了她的清夢,要她陪他作了一回春夢。

不過沈慕秋很快就得到報應了,晚上投宿時,他成了獨守空房的棄夫,他這才發現自己之前認為李小風不難哄的想法,著實大錯特錯,她脾氣真的上來的時候,還真饒不了人。

因著沈慕秋先做了理虧之事,倒也不敢太不講理,該順著她的時候也不會自討沒趣。

但因為在馬車上和她有了第一次,他就情不自禁想有第二次、第三次……但想像很豐滿,現實很殘酷,他豐滿的想像遭遇到她的殘酷現實,讓他嘗到了閉門羹的滋味。

兩個月後,安和王王府派人到江南威遠鏢局下聘,為安和王世子聘娶鏢局的少鏢頭李小風。

李小風不知道沈慕秋究竟是如何說服他那門第觀念深重的外祖父,又是如何搞定安和王府里的眾人,總之,他終是做到了他的承諾。

成親當天,李小風從某位富商的京城別院出嫁,而那位富商姓沈,正巧與安和王同姓。

在經歷了半天花轎的顛簸之後,李小風終于被自己熟悉的那個人背進了王府大門,在喜堂之上與他行了拜堂大禮,而後被一條赤繩牽進了洞房。

端坐在喜床上的李小風听到府中一些女眷話中有話,喜帕下的她,眉頭皺了皺,忍了。

她在喜床上坐了很久,才听到熟悉的腳步聲進了洞房,朝床邊走來。

當喜帕被挑開的時候,她頓覺眼前一亮,抬起頭就看到了那個自己決定托付終身的男人。

身著新郎喜服的人俊美得一塌糊涂,更加不像是人間之人了。

喝過了合巹酒,又簡單吃了些飯食,沈慕秋便揮退所有伺候的下人,牽著新婚妻子的手去小淨房洗浴妥當,而後回床上安歇。

為了能夠和李小風成婚,他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跟她見面了,今天見了面,早已是相思入骨,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吞進肚子里,少不得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的,讓這些時日積攢的情思,全數釋放到她的身上。

「小風……小風……想死我了……」

李小風只能咬著被角不讓自己叫出來,中途,她幾次哀求他放她一馬,可是都沒有得到同意。

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更慘的是,她總覺得才睡了沒多久,便又要起床了。

喜床上鋪的那條白色元帕上沾了血,被丫鬟小心收到了一只盒子里。

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李小風的心里忍不住抽了下。

元帕上的血是真的,但血不是她的,是沈慕秋那個表里不一的混蛋的。她的初夜早在西北的時候就毀在他手里,如今只能拿他的血頂了。

在丫鬟的服侍下,她穿戴整齊,陪同丈夫去給王爺、繼王妃請安見禮。

嫁入這種權貴豪門做媳婦,總歸不是件讓人輕松的事。

第一天給公婆見禮,李小風就真切感受到繼王妃的不友善,也承受了小叔滿含惡意的話語,這些,她當面都忍下來了。

不過隨後,繼王妃逛花園的時候不擅此到了腳,而小叔則是酒後摔進了後花園的人工湖里,差點兒丟了半條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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