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洛的大手滑到她的身後,開始解她衣裳背後的一排珠扣,當他一寸寸地扯下她的衣裳時,她柔膩的肌膚接觸到空氣中的寒意,她顫抖了一下,理智瞬間回到她的腦中。
天哪!今天她的背後可沒有化上「鞭痕妝」及貼上疤痕!
「住手!」賽西兒七手八腳地扯回她的衣服,如同受驚的小動物般縮到床鋪的最角落去。
瑟洛凌亂的金發、殘留著激情的眸子,以及勃發的男性,在她撤退後看起來仍十分危險。
「該死的,我要你!」他挫敗地低吼。
她瞄了一眼他動情的證據,臉頰紅艷如火。
「我知道,瑟洛,你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她澀澀地說;
他眯起雙眸,「我知道你也要我,為什麼要逃避?」
「我想你或許忘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我們是表兄妹,瑟洛。」
「那又怎樣?」皇室間近親通婚的例子多得不勝枚舉,全是為了確保血統的純正與尊貴。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我對你並沒有……」
他打斷她,「我不否認我和伊凡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有濃厚的手足之情,但不是跟你!」
又來了!問題再度回到原點。
賽西兒氣憤不已,「你到底要我講幾次才明白?我是伊凡妮!」
「你不是,」他一針見血地道︰「真正的伊凡妮對我的吻個會有反應。」
原來剛才的一切只是他小小的試驗,而生女敕的她竟被他高超的吻技給迷得暈頭轉向。
被刺傷的自尊隱隱作疼著,但她還是擠出一抹甜笑。
「我看我還是說實話吧!我怕我的麻木會打擊你的自尊心,但沒想到卻反而讓你誤會了。事實上,我對你的吻—點反應也沒有。」
賽西兒知道用這些話激怒一個男人絕對有效,瑟洛自然也不例外,因為他繃緊了俊臉。
「需要我再重復一次嗎,親愛的瑟洛表哥?」
「不需要!」瑟洛冷冷地說,然後憤然甩門離去。
她再度贏了兩軍交戰的第二回合,並相信自己重挫了敵人的尊嚴。
但卻不知道為什麼,賽西兒一點也沒有勝利的快感。
第五章
當貝利‧史東看清楚走進他辦公室的人是誰後,吃驚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由于他的動作太過激烈,椅子重重地向後倒去,發出巨大的聲響。
「您……您怎麼來了?」貝利既興奮又緊張地搓著手上前相迎,同時命令他的手下︰「還不快去倒杯茶來!要用最好的茶葉!」
年輕的紳士月兌下禮帽與披風,露出他璀璨的金發,以及英俊出色的容顏。「許久不見了,貝利。」
「是呀!爵爺,自從上回「驚魂馬車事件」一別以後,算了算,也有三、四年了吧?」貝利一面說著,一面整理著桌上凌亂的報紙,同時投以抱歉的一笑,「抱歉,爵爺,我這地方亂得很,您可不要見怪。」
他笑了笑,灰眸中閃著了悟,「茱兒還不肯回來和你團聚?」
貝利窘迫地干笑道︰「那女人比驢子還頑固!唉,別提了。」
此時熱紅茶被送了上來,貝利順勢轉了個話題。
「對了,爵爺,您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兒來?」
他啜了口熱茶,道︰「事實上,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貝利滿口答應,「有什麼吩咐盡避交代,別說是一個,就是十個我也照辦!我呀,這條命是您救的,我早已下定決心……」
他笑嘆著打斷他︰「貝利,你要是老把這件事掛在嘴上,我今後若是遇上了困難,怎麼敢向你尋求協助?‧那不成了邀功了嗎?」
「爵爺,您可千萬別這麼想,我……我不提就是。」貝利再幫他添了些熱茶,正色問道︰「有什麼我能為您效勞的?」
「我必須借助你的本事幫我查清楚一些事。」
「听候您的差遣,爵爺。您想查什麼事?」
「幫我查一個人……我要知道這個人的來歷。」
「是誰?」
紅茶氤氳的熱氣使他的眼眸變得蒙朧且深不可測。
「伊凡妮,凱因斯。」
「噢……伊凡妮‧凱因斯,伊凡妮……」貝利突然瞪大眼楮,「等等,爵爺,您是不是弄錯了?您現在說的是……是您的表妹呀!」
瑟洛勾起唇角,「我沒有弄錯,貝利。」
「但、但是……有關伊凡妮小姐的一切,您應該比我還清楚,怎麼……」
「你是對的,貝利。有關于伊凡妮的一切,我比你更清楚,」他頓了頓,又道︰「但前提是——她必須是「真的」伊凡妮。」
貝利越听越糊涂,「這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此刻住在莫維斯伯爵府邸中的伊凡妮,是個冒牌貨。」瑟洛一字一字地道︰「貝利,我希望你幫我查明此事。」
乍听見這樁離奇的事件,貝利那身為偵探的本能立刻復蘇;
「好的,爵爺。我一定幫您調查個水落石出!」
※※※
布蘭琪女子爵的舞會經常使倫敦的名流趨之若騖。
所有人都知道,在這邊總是能听見最新的政治消息與流言八卦,可說是倫敦社交圈里的情報傳播站。
而最新一期的流言則是,莫維斯伯爵公開宣布為掌上明珠伊凡妮擇婿的消息。無論是誰,只要能夠擄獲伊凡妮的芳心,不但可以娶得美嬌娘,更可以繼承他所有的財富。
莫維斯伯爵的富有眾所周知,此消息一傳出,倫敦的年輕貴族莫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管足伊凡妮出現在什麼場合,都有一群紳士們包圍若大獻殷勤。
而聰明的舞會主辦人,早就將伊凡妮與她的伴護瑟洛列進他們邀請名單上的第一位,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他們聯袂出席,主辦人的邀請函就會供不應求,
但是伊凡妮——也就是賽西兒,對于老伯爵的決定感到頭疼萬分;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炙手可熱,只覺得自己像一根被眾狗爭相搶奪的肉骨頭。
她一如往常地與瑟洛一同進入舞會會場,一群等待著博取伊凡妮歡心的紳士們,便如同見了蜜的黃蜂般蜂擁而上。
「凱因斯小姐,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你跳第一支舞?」
「伯肯爵士,凱因斯小姐的第一支舞應該是屬于我的。」
「不,安杰爵士,論先來後到,你應該排在我之後。」
「胡說八道,我甚至比你們先到!」
「不,是我!」
「是我!」
賽西兒懊惱得直想掉頭離去,但她知道,若她真的這麼做,等于是對主辦人失禮。
她苦惱地覷了一眼身旁的瑟洛,只見他仍是一派事不關己,—點也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賽西兒有些沮喪。她知道,他還記著那天晚上的仇。
她說他的吻讓她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對任何有自尊的男人而言,都是一種不可原諒的羞辱。要是她此刻開口向他尋求援助,她懷疑他很可能會當眾讓她難堪,
不過當前來邀舞的紳士們為了先來後到的問題,已經吵得快要翻臉時,賽西兒把心一橫,決定拉瑟洛下水。
她勾住瑟洛的臂彎,帶著逼真的遺憾神情淺笑道︰「抱歉,各位紳士們,我已經答應接受瑟洛表哥的邀舞了。」
瑟洛眯起灰眸,不敢相信她竟敢這麼做。
賽西兒看見他眸子里的不悅,那一瞬間,她有些緊張,害伯他會當眾否認。「我們已經說好了,是不是呢?表哥。」
她的藍眸中寫滿了懇求,那柔弱無助的神情是如此楚楚動人︰而在她的凝視下,瑟洛覺得自己握有力量的權柄,仿佛他的決定將影響她的一切。
「是的,我們說好了。」他繃著俊瞼,順著她的謊言當了她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