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西兒感動地望著西爾法,柔聲問︰「你為什麼要幫我呢?」
「我看得出來你也愛著他。」他輕道︰「你雖然與伊凡妮幾乎一模一樣,但是我卻無法帶給你幸福,而瑟洛辦得到,我希望你幸福。」
西爾法點出了她一直不肯正視的事實——她愛著瑟洛。
是的,她愛他,但從來就不肯承認,是她的驕傲讓她隱瞞至今,直到依莎貝的出現,刺疼的心使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
然而,這一切已經太遲了。瑟洛屬于依莎貝,他們才是受祝福的一對。
「謝謝你。」她幾乎有些哽咽了。
「不要謝我,我只是想彌補我曾經對你的冒犯。」他輕柔道。
「啊,對了。」他這麼一說,反倒提醒了賽西兒,「你曾威脅我要對我動粗。」
西爾法的臉上涌現了尷尬。
「我很抱歉,但是那只是說說,我絕不會對女人和小孩動手。」
「可是,之前你甚至放很話說要殺我。」
他的喉嚨像梗了個硬塊。「那……那全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要我原諒你很簡翠,」她嚴肅而認真地說︰「你必須打從心里相信伊凡妮還活著,並且答應我盡一切所能找到她完成婚禮。你可以答應我這個要求嗎?」
西爾法的臉上浮現一絲苦澀的笑容,點了點頭。
「相信我,這也是我所衷心希望的。」
第七章
俗話說「冤家路窄」這句話,真是該死的對極了!
當賽西兒與她的伴護溫妮夫人進人舞會會場後,她驚訝的發現瑟洛與依莎貝早已先她們一步抵達,害得賽西兒有種立刻掉頭就定的沖動。
「伊凡妮,你瞧!那不是你的表哥瑟洛,和他美麗的法籍未婚妻嗎?」溫妮夫人顯然也看見了。
溫妮是—位圓圓胖胖、十分風趣的貴婦,盡避她已有六十歲了,但她每天所接獲的舞會請柬,和任何一位十八歲的少女一樣多。
「的確是。」賽西兒興致索然地回應道。
「真巧!走吧,我們應該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溫妮的建議讓賽西兒抗拒地倒退雨步︰
「噢,我想沒有這個必要,夫人。」賽西兒小心翼翼的措辭著,試圖讓自己的理由听起來更具說服力,「我認為瑟洛他們正忙著與主辦夫人及無數賓客閑聊,我不想打斷他們的談話。」
「你真體貼,親愛的、」溫妮夫人微笑,「不過,我認為他們一定不會介意的。我們走吧!」
賽西兒的詭計沒有奏效,只好隨著溫妮夫人加人瑟洛那群人之中,
「晚安,各位紳士淑女們。」溫妮先向大家寒暄,然後愉快地將手伸給瑟洛,「晚安,爵爺。」
「晚安,溫妮夫人,你今天氣色真好。」瑟洛在溫妮夫人的手背上輕吻一下後道︰「請允許我向你介紹我的未婚妻依莎貝。」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如同傳聞一樣的美麗。」溫妮夫人夸贊道。
依莎貝倚著瑟洛,以扇子輕掩微笑的朱唇,姿態優雅得令人贊嘆。
「很高興認識你,夫人。」
「這位是伊凡妮,」溫妮夫人將賽西兒拉到身邊來,「相信你們一定見過了。」
「當然。」依莎貝上前輕擁賽西兒,「晚安,伊凡妮。」
「晚安,依莎貝。」賽西兒接受法國美女禮貌的擁抱後,心存芥蒂的轉向瑟洛,同時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晚安,瑟洛表哥。」
「晚安,伊凡妮。」他朝她張開雙臂,「不給我一個擁抱嗎?」
她寧願擁抱她的馬匹!
她揚起扭曲的笑容,僵硬地投入他的懷抱里,
「真高興見到你,瑟洛表哥。」賽西兒含笑地說出違心之論。
「我也是。」他趁著沒人看見的瞬間在她的耳畔吹氣,同時伸出舌頭飛快地舌忝了一下她優美如貝殼般的耳廓。
賽西兒嚇了一跳,低呼一聲,仿佛被燙到般的推開他。
「伊凡妮!」溫妮夫人訝異地驚叫。「你怎麼——」
「別怪她,定我踩到她的緞鞋。」瑟洛歉然地解釋著,
小人!賽西兒氣得漲紅了臉、明知道事實根本不是那樣,卻無法理直氣壯地聲討這個惡魔。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能不能邀你跳支舞?我親愛的表妹。」
賽西兒發誓她在他臉上發現了幾不可見、充滿惡意的微笑,但那抹笑容依然是那麼吸引人,就像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
賽西兒想起西爾法對瑟洛的形容︰鷹和殺人鯨。
這樣的比喻足夠讓她提醒自己小心謹慎,而她相信,同時也肯定自己絕不會是落人他陷阱中的獵物。
她強迫自己露出自然的笑容,逼真的演出為難的模樣。
「噢,瑟洛表哥,你知道我是非常願意的。不過今晚的第一支舞我已經決定給了藍爵士,實在是太遺憾了。對不對?藍爵士。」
一旁的藍爵士受寵若驚,立即附和︰「你說得對極了!不過萊徹斯特侯爵的遺憾,卻是我的榮幸,伊凡妮小姐。」
看著藍爵士行了個夸張的禮後,將賽西兒帶進舞池中,瑟洛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靶覺到瑟洛的緊繃,依莎貝以法語低聲問道︰「怎麼了,親愛的?」
「沒什麼。」他向侍者要來一杯香檳,但厲眸還是緊盯著舞池中對著藍爵士燦然而笑的賽西兒。
當依莎貝發現瑟洛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時,女性的直覺立刻告訴她,有什麼事不對勁了。
依莎貝突然開口︰「瑟洛,我覺得藍爵士與伊凡妮兩人看起來非常相配,你不覺得嗎?」
瑟洛詫異的低下頭來,不可置信地說︰「你不可能是當真的,甜心。藍爵士嗜好杯中物,我可不同意讓伊凡妮嫁給那樣的男人。」
「你知道,年輕的貴族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嗜好,不足為奇。」
「那樣的年輕貴族配不上伊凡妮,她值得更好的。」
「例如費爵士?」
「他太老了。」
「方爵士?」
「他窮得甚至養不起他的馬!」
「昨天在劇院包廂與伊凡妮私會的男士呢?」她深思地道︰「我看得出來伊凡妮喜歡她。」
一提起西爾法,瑟洛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伊凡妮的確對他說過她對他一見鐘情。
「我不認為他具備資格,他連爵位都沒有。不管伊凡妮有多喜歡他,我和查克舅舅都不會同意的!」
「那麼你呢?」
瑟洛啜著香檳的動作停了下來。「你說什麼?」
依莎貝媚媚地輕笑,語帶玄機地刺探道︰「我發覺你非常在意你的小表妹,讓我幾乎以為你有意角逐她的夫婿人選。」
「我不該在意她嗎?依莎貝。」瑟洛注視著她,俊美的唇似笑非笑。
依莎貝立刻發現自己惹怒了他。她攬下他的頸項,主動送上朱唇。
「抱歉,瑟洛,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用柔軟的身軀貼著他,她知道過去這個方法一向能夠使他反怒為笑。「你當然該在乎她,她是你最疼愛的表妹。」
但是這回依莎貝的老方法沒有奏效。
瑟洛彎身給她一個吻,然後將空杯子放在桌上。
「我到牌室去玩牌,晚一點回來。」
依莎貝不敢相信他竟然打算留下她一個人。「你不陪我跳支舞嗎?瑟洛。」
「我現在只想玩牌。」
依莎貝有些不滿,但礙于這里是公共場合不便發作。
「那麼,請容許我先回莫維斯伯爵府邸,我想要寫幾封信給我的家人和朋友。」
「我吩咐派克送你回去。」
他甚至沒有挽留她!這刺傷了依莎貝的自尊心,
但她拒絕表現出受傷的模樣,她依舊昂首挺胸,如尊貴的女皇般離開了舞會。
當隔天依莎貝從泰晤士報上得知舞會的下半場發生什麼事時,她萬分後悔自己竟提早離場。